“主子,您要它死还是要它活?死的话,我现在就弄死它。
活的话,我把他带到大山里找个洞穴丢进去,就是要麻烦主人布个阵镇住它,省得它到处窜。”
“先留着吧,万一以后有用处。”
一人一虎谈论着半蛟的生死,却完全没看一眼天宿脚下满眼祈求的半蛟。
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半蛟已经有些灵性,是能听懂他们说话的。
无缘无故被一只大老虎从潭底拽了出来,自己的小命完全不由自己做主,半蛟已经绝望。
可是更绝望的是,那老虎竟然只是人家的宠物,真正的大魔头竟然是眼前的小不点。
这小不点嫌弃厌恶的眼神,让本就有些绝望的半蛟彻底绝望。
那眼神里的寒冷,比自己的寒潭冷多了,半蛟止不住的全身发颤。
“天宿,你威力不够呀,这半蛟挣扎得这么厉害,你用点力,把它弄残了,留半条命就行了。”
离厌话音落,半蛟瞪直双眼,整条身子都僵了,就连蛇信都不动弹了。
它默默流下一行清泪,这小不点好残忍啊,人家吓得全身发抖,不是要故意挣扎的,好不好。
饶命,饶命啊,五百年的修行我容易吗?
“主人,这半蛟好生脆弱,我还没用力,它就硬了。”
半蛟微微转动头颅,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天宿,好想说一句,“大哥,你厉害,脚下留命。”
“还活着就成,走吧,找地方布阵去。”
哎……半蛟叹了一声,很想说一句,其实不用麻烦,我在这湖里就好。
然而不能言语的它,除了认栽还能怎么样呢?
像根麻绳一样瘫软着,被叼在天宿嘴里,半蛟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算了,就这样吧,来生向天再借五百年吧。
扑通一声,半蛟被扔到了一处小湖泊里。
一进湖泊半蛟热泪盈眶,幸福来得突然,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幸福要炸裂了。
五百年梦寐都不敢求的灵气突然灌满了身体。
这种幸福,谁懂?
谁懂啊,家人们!
回答它的是离厌金针布下的困龙阵。
半蛟嘴角抖了又抖,它只想说,大材小用了,何必呢?何必呢?自己一个半蛟,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哎……现在就算你让我走,我都不会走了,摆烂了,躺尸了,别说五百年,五千年都我都愿意。
嗷嗷嗷,半蛟张嘴大口大口地喝着湖水,咕噜咕噜又吐了出来,好不快哉,惬意极了。
“天宿,你说这半蛟是不是个蠢的,它好像还挺喜欢这里的。”
“主子,这种又蠢又臭的东西就是这样。”
“嗯,是挺蠢。走吧,我该出去了。”
“主人,自己小心,遇到危险别忘了叫我。”
离厌出去了,天宿走到湖边,脸色阴沉,看着湖里的半蛟吼了一声,“蠢货,聒噪死了,再逼逼,当心我挖了你的内丹。”
半蛟所缩到角落,蜷起身子,把整颗头盖住,大气不敢喘。
天宿睨了它一眼,纵起身子消失不见。
离厌目的达成,换了一身衣服出了空间。
四下无人,她扫了一眼四周,对这水潭有些好奇,便打算走近观察观察。
她绕着水潭刚走了半圈,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谁,能给她这种压迫感的,除了袁夙不做他想。
“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就是袁夙的,而且还是他在鬼府那个她听惯了的声音。
她微抬眸斜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管得着吗?”
“跟我走。”
离厌还没来得及说话啊,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随后纵身消失在原地。
“嘘,别出声。”
他在她耳边用极小的声音,把话传进她耳里。
这时候她才发现,他抱着她隐在了一颗大树树梢上,若他们不弄出动静,基本不会被人发现。
她任由他抱在怀里,凝神看下方的动静。
不多时,湖边出现了两个人影。
两个包裹着全身,只剩下一双眼睛的白衣人,简直比鬼还像鬼。
离厌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袁夙,像是寻求答案。
袁夙没动也没出声,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看。
她再回头,便见两个白衣人竟然是扛着一个大箱子过来的。
箱子太黑,完全隐在夜色里,又被两人挡住,她没在第一时间发现。
随即,两个白衣人在周围踱了几步,随后跪在水潭边,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两人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抬出一个用布袋装着的重物,随后打开袋口,让那重物滚进了水潭里。
而那物体,离厌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
这是拿人喂蛟?
离厌气息微变,手背血管凸起,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两白衣人。
“别动气,现在下去无济于事,那人早就被弄死了。”袁夙的声音悄悄地跑进了她耳里。
两个白衣人一人把木箱子踢远,一人轰出一掌轰碎了木箱子,随即两人快速消失不见。
这武功?
离厌皱眉,这不是那三个长老,那三长老没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他们是谁?
她转头看向一直抱着她坐在树梢的袁夙,眼神警告意味十足,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放手!”
“别急,你看。”
离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又有两人朝着水潭奔来。
两人的速度也是极快,而这两人更是奇葩,从头到脚都是暗绿色的,脸和头发都涂成了暗绿色。
离厌只觉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两人才真正像是,生活在地府的青鬼逃出来了。
此刻她看着袁夙内心欣慰,和这两拨人比起来,他无比正常,突然的她就觉得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再回头,就见那两青鬼,用极其诡异的步伐绕着水潭走。
一个像螃蟹一样横着手脚走,一个像蛤蟆一样弓着身子,缩着手脚一纵一纵地跳。
这……?!
若不是定力够强,离厌早就笑出了声。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还是人吗?
没有几年脑梗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吗?
像是察觉到她的不解,袁夙的声音再次飘了她的耳里。
“这两人并非发疯,而有可能是真的疯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