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辰王世子也被人锁喉了。
只是这一次世子没有贤王镇定,立即惊恐朝锁他喉的离厌道:
“不要,别杀我……”
陆家父子眼前发黑,今日是他们有生以来活得最刺激的一天了,陆延川心脏有些受不了了,喘息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实在是太大胆,太嚣张,太蛮横了!!
真是想跪下来说一句。
佩服啊!
药王宫宫主,都没有这位公子有气势啊!
所谓的活阎王在这公子面前差远了,这位才是真阎王吧!
“本座是爱好和平不喜动武的人,但是呢,若敢招惹本座,管你是谁,本座都敢杀!
本座杀不了千军万马,但是千万军中取个首级还是轻而易举。”
此话刚好被赶来的辰王听进了耳朵里。
世子见到自己父亲,双眼放光,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光,完全忘了自己的脖子还在离厌的手里。
他急忙出声,“父王……”
辰王跨了一步走进院门,他身后跟着一队身穿甲胄的侍卫。
离厌扫了一眼,一身酱红色的锦袍,头戴翠玉冠,腰间挂着一柄剑,剑鞘华丽。
“这位公子,在我王府如此放肆,你有想过后果吗?”
辰王扫过掐着贤王的星宿,又扫过掐着自己儿子的离厌,脸色阴沉,眼中露出狠戾。
“这位王爷,若不想今日成为你儿子和弟弟的忌日,那就麻烦好好说话。
本座若是怕了你王府,就不会踏进这王府大门。
今日本座前来,原本是为医治你府中侍卫,但是这两人实在出言不逊。
这位王爷,你觉得现下该当如何?”
辰王阴着脸,朝离厌他们走近了两步,沉默了片刻道:“不知这位公子你要如何?”
“本座不如何,本座只想拿钱治病救人,然后走人,就这么简单。”
“不知公子要多少银两?”
“方才你没来之前,本座说了,一千万两!”
辰王原本稍微缓和的脸色,一下子又黑了。
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本王拿来救几个侍从?本王是又傻又蠢的冤大头吗?
辰王皮笑肉不笑,看着离厌道:
“这位公子,你若说一千两,本王还能想得通,这一千万两,本王确实觉得公子在天方夜谭。”
离厌脸上现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若本座说,本座还可以救你一命呢?”
“什么?”辰王惊得后退了一步,随即站稳道,“公子何意?”
“呵呵,你可以请你对面的那位许圣手为你把把脉再说。”
辰王目光看向对面,确实是许砚晚许圣手。
而许圣手被点名,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原本站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不被察觉的他,忽然被点名,不自觉的转头朝离厌瞪了一眼,眼中含有愤怒。
辰王并不信离厌的话,他一向身体康健,他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病,可是万一……
沉吟片刻,他看向许砚晚道:“许圣手,麻烦为本王诊脉。”
半刻钟后,许砚晚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眉头还是不断紧锁 ,心脏也跳动得越来越快。
“许圣手,本王如何?”辰王见他面色不好,心里也泛起了紧张感,赶忙问道。
“这……”
辰王有些烦躁起来,“许圣手直说便是。”
离厌冷笑一声,出声道:“许圣手,辰王脉象是不是沉脉,数脉,细脉,结脉并有?”
“你怎么会知道?”许砚晚无意识惊呼一声,脱口而出。
这下辰王不淡定了,虽然他不是太懂医理,可是这些脉象他时知道。
脉势来去急迟变化万千,可他刚刚听到的那几个,没有一个是他希望听到的。
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寒意,他看向许砚晚似乎想要确认什么,“许圣手,本王身体不好?”
“王爷……”许砚晚一脸为难。
“本座来说,若是及时治疗王爷你可多活上几年,若是没有及时治疗,王爷你死期将近。
说白了,你这身体,外强内虚,就像一堵空心的墙,看着雄伟,实则不堪一击。”
“本王……”
“怎样?现在王爷觉得一千万贵吗?
若不然,你问问许圣手给他一千万,他能不能治好王爷你的病?”
许圣手沉默了一会,才谨慎开口。
“王爷,许某可为王爷治疗,但不敢保证能治愈。
王爷您这是常年积攒下来的病症,不可能一时半会就治好。”
辰王的脸瞬间煞白,被锁喉的贤王和世子也是脸上一片苍白。
怎会如此?
而离厌来了一次火上浇油。
“这位王爷,山体滑坡你听说过吧?一座山滑坡不是突然而然的,但不知其中缘由的人看来就是突然发生的。
许圣手有一点说对了,你这病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但是不仔细看不出来,看出来的时候,你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辰王一下子整个人都蔫了下来,刹那间像是老了十几岁,犹如那青翠的荷叶瞬间变得枯黄。
他愣在原处,低着头垂着眸,旁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颓丧之气。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在回忆过去。
年轻的时候他确实纵情声色,可那是为了保命。
当今的皇帝,他的亲哥哥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为了活命,整天流连在声色风月场所。
曾经他们兄弟十一人,为了争夺皇位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到他哥当上皇帝的时候,兄弟十一个人,只剩五个了。
那时候他才刚刚二十二岁,最小的贤王当时只有三岁。
三年后,另外的两个兄弟也死了,十一个兄弟只剩三个了。
若不是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废物,他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这个时候。
而且为了让皇帝彻底信任自己,自己把两个儿子也养成了废物。
如今,他不敢说皇帝对他不再有任何猜忌,可是他好不容易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他还不想死。
他才四十三岁,他真的还想再多活几年。
一声叹息从他的口中,用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发出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贤王,见他们看自己的眼光充满同情,他内心苦楚酸涩。
最后他把目光移到离厌身上,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