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了一下,脸上有些许怒色,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露出一副平和的模样笑道:“我知道了,谢姑娘提点。”
离厌心中嗤笑一声,多年养成的习惯如果不是时时刻意隐藏,总会在不经意间有些显露。
这男人的说话方式尽管已经在刻意改变,但与生俱来的气质还不能去尽,骨子里的高傲也不能完全隐藏。
想来这人应该是有些身份的。
稍微往后走了两步,离厌在座椅上坐了下来,淡淡道:“本座救人从来都是要价很高的,你的这一身伤值多少钱,你说说看。”
“姑娘想要多少?”
“本座觉得少了五千万两本座就亏了,你可付得起?”
“五千万两?哼,姑娘,你这是漫天要价。”
“你的命值不值五千万两?我救的是你的命,还能保证你的伤不留一点后遗症,你说值不值?”
“姑娘无论给谁看病都这么要价吗?照你这看病方式,你只需治好几个人,便可成为一国首富了。
若是再多治好几个,岂不是成了这大陆首富?姑娘这赚钱之道连财神也比不过吧。”
“过奖了,本座看病从来就是如此。你可以请别人医治,本座行医要价从来都是自愿。”
“当然自愿,性命和钱财自然是性命重要。但是姑娘就没想过会因此招来横祸。”
“本座敢如此要价,自然就有那个能力护好所得。你到底治不治呢?”
“我若答应了你,可治好了却不给钱呢?”
“你真是搞笑,我能治好你,自然也能要你的命。”
“姑娘,你与天医是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本座不认识什么天医。行了,你好好考虑吧。
这屋子便暂时给你养伤用,你的伤有多重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你知道这后果,所以不要乱动,本座还有事忙。”
说完话,也不管袁夙回不回答,离厌径自提步出了门。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脑中却盘旋着天医两个字。
这是她这两天第二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天医出自药王宫,而这药王宫好像势力挺大,王员外和袁夙提起天医来语气都会变。
看来这所谓天医颇受人敬重,医术应该是很高。
这样的人自己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结识一番,如此,是不是该去一趟药王宫呢?
叹了一口气,离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心里有了一些盘算。
如今自己不再是镇国公的女儿,也不是昱王妃,往后自己靠行医立足,或许真的应该结识一下药王宫,还有其他江湖势力。
而要结识的话,应该先调查一下这些势力才是,现在自己虽然是自由了,可还谈不上真正的立足。
往后要面对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太清楚,但终归是比被困在昱王府好一些的。
至少自己可以自主了解这个世界,然后思考分析往后的利弊,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往后靠的就是自己的本事。
实力,金钱,权利,名声在任何地方都是管用的,拥有这些才能有真正的选择权,也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若这是一场游戏,自己也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眼神笃定而坚毅,离厌抿紧双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骨节突出。
一口清香茶水咽下,金鞭出现在她手中。
望着金鞭,一寸一寸扫描,随后伸手轻轻抚摸,离厌轻轻叹了一口气,老朋友,好久都没碰你了呢。
一动念,她出现在离湖边上,手中的金鞭猛地甩了出去,湖面激起一排水花。
不待水花落下,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连续落下,直到第一百鞭落下离厌才停住了手。
此时离湖仿佛成了一个熬煮着豆浆,溢出无数泡沫的巨大热水锅。
半刻钟后湖面才恢复如初,离厌却握着金鞭出了神,这样的水平离着自己真正的实力还是差太多了。
自己吃过灵药,但是武功与之前相比还是天差地别,往后要在这大陆生存下去,武功绝不能差。
在自己的世界,自己从三岁练武,没有一天懈怠过。
而这具身体在一个月前,一天武功都没有练过,别说武功了,就最基本的健康都没有。
自己养了一个月,才有了现在的这点成果。
可是这世界不会停下来,等着自己养好身体练好武功,好让自己出去施展拳脚的。
世界瞬息万变,不可能等自己,只有自己想办法追赶上去。
对自己来说,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武功实力不够。
若是能静心修炼五六年,自己肯定大成,就算到不了前世的高度,至少也有七八成。
五六年?若是在空间里待个五六年出来,外面会怎样呢?
哎,头疼,不想这些了,还是想想怎么把离枫离慎两家收拾了吧。
如今自己与原主的因果也算了了,就差他们两家了,柳绵绵没几天好活了,楚廷昱给他几针往后让他苦痛不堪,做完这些也算给原主一个交代。
那么自己往后如何与原主再无关系了,自己也无需再有半点纠结。
突然,她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赶忙收回思绪,闪身出来开门。
是鬼宿回来了,星宿也跟着站在旁边。
两人见到她赶忙行礼。
随即三人一起进到了她屋子里,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鬼宿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她微皱眉询问道:“鬼宿,发生何事?”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鬼宿扑通跪在了地上。
“起来说。”
“主子,您交代的事属下未办成,王家不认,说已经付钱了。”
听罢,离厌脸色沉了下来,眸子里冷光汇聚,嘴角弯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有想过王家会反悔,所以她在医治王兴和之前,先收了一千万两。
而王家不愧是经商的,用一千万两换两位当家主子的命确实值得。
若自己拿着凭据找上门,他王家必定会反口说他们是被自己胁迫的。
世人若看到字据也会觉得是我不对,哪里有人看个病要人家全部家产的。
官府里,江湖上,自己有理有据都会被人说成不仁不义。
看来这一局,自己暂时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