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王员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再醒过来只觉全身前所未有的轻松,当即心情大好,也更加认定自己赌对了。
他确实在赌,他一生汲汲营营,万事谨慎又谨慎,才让王家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无论面对何人他从未如此轻易相信,更何谈把自己和儿子的性命,交由一个见面不到一刻钟的人,更是许下了全部家财。
在当时他的头脑里自既然是性命大过天,万贯家财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
当回过神来却又忐忑万分,心中杂念也就多了起来。
如此一个年轻的公子,竟比整个南辰国能请到的,最有名望的大夫还要厉害,这是多高的天分,而他又是师出何处呢?难道是……?
疑问在心中盘桓了三日,此刻他亲自感受到离厌医术的厉害,不禁升起了敬佩也带了一丝愧疚。
这一生能遇见公子是多大的缘分啊,缘分果真很玄。
王员外心思回笼,朝离厌作揖行礼,“谢公子救我和我儿性命,请受在下一拜。”
离厌在他即将跪下的时候搀扶住了他,“王员外不必客气,本座不过是收钱治病。”
“公子医术称得上神医,遇上公子是我王家之幸。在下……”
“王员外,本座说了,本座拿钱治病。
本座并不是什么大善人,更不是不图回报行医救世的活菩萨,本座救人从来都是收费高昂。
你付得起钱,本座有能力就会救,但是,也有本座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个时候你算把金山银山给本座,本座也不会出手。
只能说,王员外和王公子确实与本座有缘,你们付得起钱,本座也刚好能治,其他的王员外不必在心。”
王兴和心中颇惊讶离厌说话如此直白,这样的人很好相处也很难相处。
脸上笑意不减,想起心中疑问,王兴和再次鞠了一躬道:
“公子,请恕在下无礼,敢问公子可是来自药王宫?”
药王宫?那是何处?
离厌愣了瞬间浅浅一笑,“本座不知道药王宫是何处。”
“公子竟不知药王宫?”王兴和很是意外,疑问顺口而出。
“确实不知。药王宫很厉害吗?”
“公子,药王宫有当世最厉害的医者,圣手,医仙,神医,天医他们都在药王宫,只是太难寻了。
未遇见公子之前,在下也曾派人到药王宫去请,可是听了病情之后,药王殿圣手以下的医者不愿意前来,圣手以上的医者无一人在药王宫,那几人性格古怪,很难寻到。
之前在下一直以为公子可能来自药王宫,或许是神医或者天医的弟子。”
“原来如此。无妨,本座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兴趣见见那几个人,但好像得看缘分了。
王员外,你这病以后用不着本座来施针,只需把我留下的丹药吃完,然后再按照本座开的药方,抓药吃上三月即可。
今日本座也累了,就先告辞了。”
“公子何日再来。在下好准备好把剩下的家财……”
“说到这事,本座有一个打算,地契房契本座会让鬼宿前来跟你置换,剩余的本座打算继续让你保管经营,也就是说,生意你照做。”
“公子,是雇在下为公子的掌柜,雇王家为公子做事吗?”
“我的意思是,家产过到本座名下之后,今日本座没拿走的继续放在你这里,然后你拿着继续经营,经营所得五五分。”
“五五分?”
“是的,我们平分。日后要是王员外觉得不想做了,咱们也可以散伙。王员外觉得如何?可愿?”
王兴和已经惊讶到说不出一句话了。
这完全就相当于,他只用了一千万两,就换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哪里会不愿意?
也就是说,王家好好经营,王家还是王家,依然还是南辰国的三大富之一。
这让原本准备好倾家荡产的王兴和怎能不惊讶,怎能不激动。
而他更惊讶的是,神医竟如此信任他,难道不怕他翻脸不认账吗?
王家的家产,可不是区区一千万两可相提并论的,王家家产光看得见的就达数亿两,看不见的那就更多了。
王兴和激动得手脚发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只一个劲地点着头。
等到他彻底回神的时候,离厌已经走了,而桌子上放了三瓶丹药。
离厌骑上马优哉游哉地往客栈走,路过茶楼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要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她懒懒地坐着,听着说书人说故事,也听着周围人唧唧喳喳地谈论。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听到了她想听的消息。
刚刚进来坐在她旁桌的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知道吗?那起死回生的昱王妃又失踪了?”
“怎么回事,你说说。”
“听说那昱王妃身子弱,侧妃死后就被镇国公接回了国公府静养,养了八九日有了些起色,就跟着镇国公去西郊看她娘亲去了,可是折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杀手,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找到。”
“啧啧,这昱王妃可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那杀手可得有好几十人,镇国公好像至今都是昏迷不醒,昱王爷已经在山里找了三天了,还是一无所获。我觉得恐怕是没戏了。”
“哎,听说这昱王妃之前过得很苦,如今镇国公回来了,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遭了横祸,真是挺让人唏嘘的。”
“我说这昱王可能有点克妻,正妃侧妃都死了。”
“嘘,你可闭嘴吧,这话可不能说,不要脑袋了。”
“怕什么,要我说,那镇国公才是个狠人了呢,丢下女儿可是整整十八年呀。”
“得得得,你们俩还真是不嫌命大,都闭嘴吧。我可不想这么早见阎王,咱换点别的说说……”
“……”
听得差不多了,离厌起身结账走出茶楼,骑马回了客栈。
客栈里很嘈杂,大厅里坐了好些人在用餐,离厌跟掌柜的说了几句话,转身就上楼了。
热水送来,离厌关好门坐在床上,闪身就进了空间。
现在王家的事情解决了,也派人去国公府了,若是鬼宿收到消息,自然会来寻她,若是无消息,那就只能等自己去证实他的死活了。
离厌不愿多想,她只当鬼宿是活着的。
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天宿的头后,一个念头她便出现在红衣女子面前,手中一颗夜明珠出现,屋里有了光亮。
被关了几天的红衣女子见到光亮,一时有些不适应,赶忙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便是对上离厌冰冷的眸子,她一顿,身子不断哆嗦着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