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开门进屋,当即就被屋内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主子,你怎么了?”
离厌没想到,青翠第一时间竟然是关心她,而不是赶忙去照看她哥。
不知怎么的,心里微微有些暖。
“我没事,休息一下便好,去看看你哥,帮他清理一下,这次他可能睡的时间长点,不过他醒来也就好了。”
“谢谢主子,主子,您这么厉害,自己身体怎么还……”
离厌干笑了几声:
“呵呵……青翠,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用心看。少说多看,要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是,奴婢虽不太明白,但奴婢知道,只要相信主子听主子的就成。”
“嗯,觉悟不错。”
离厌缓缓闭上眼睛,有些话点到为止,更何况现在她确实需要休息,最好是能躺一躺,但是她已经没力气,走回自己屋去,只能在这里,将就闭目养神一下。
这解毒看似轻松,实则十分消耗内力和精神力,若有一点差池她和破晓都会受伤。
加之这身子本来就弱,消耗得多了,自然也就受不了了。
不过现在成果不错,离厌觉得自己也不算太亏,毕竟也算是收了一个帅哥。
两刻钟过后,离厌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缓缓睁开眼睛。
只是眼前的画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破晓居然已经醒了,而且似乎看自己有一段时间了。
离厌微微皱眉,这可不成,居然没有发现别人的视线。
可这不应该啊,自己这具身体是弱了一点,但警觉性还是不错的。
“您醒了?”破晓先出声,同时从座椅上站起来。
离厌正了正身子微微一笑,“嗯,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破晓走到离厌跟前,啪一下跪下来道:
“昱王妃,请让我跟随您。”
“这……”
虽然破晓会跟随自己这件事,本来就在离厌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假装被惊到有些犹豫。
“王妃,请收下我。”
“主子,您收下我哥哥吧,他很能干的,会有用的。”青翠也赶紧帮忙请求。
离厌忍住笑意,脸上十分平静,淡然道:
“破晓是吧,你应该听青翠说过吧,成为我的人,会失去很多自由,而且必须做到绝对忠诚。”
“主子,我可以。”
破晓带着虔诚,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离厌不知道,他是经过怎样的心理变化,才决定认自己为主。
但是自己目的达到,其他的她也就不关心了。
“往后你兄妹二人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但你们也需尽心尽力,丑话我说在前头,只要背叛我一次,我就必杀之,没有重来的机会。”
“是。”破晓和青翠齐声应道。
“破晓,我给你一个名字,鬼宿(xiu)。往后我让你做事,就用我给你的这个名字。”
“是,鬼宿谢主子赐名。”
“行,你们兄妹有话要说,我先回屋,青翠,待会给我弄点白粥来,我有点饿了。”
“是主子,我很快就送来。”
回到屋里,离厌刚在软榻上躺下来,张管事便在门外敲门。
离厌有些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何事?”
“王妃,镇国公来了,非要见您,老奴怎么劝都劝不走,而且镇国公状态似乎不太好。”
“如何不好。”
“镇国公他满身酒气,身上衣服像是在泥地里滚过一般。”
这渣爹想干什么?
离厌叹了一口气道:“张管事先去,把他请到大厅,我随后就来。”
“是,老奴这就去。”
离厌带着青翠到大厅的时候,被离旬模的样吓了一跳。
张管事说得实在太委婉了。
这镇国公简直像跟野狗打过架的乞丐一样,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惨不忍睹啊。
见到离厌过来,镇国公走上前去,却又停在了离离厌三步的距离,轻轻地喊了一声:“厌儿。”
“镇国公如此毫无形象,衣冠不整地跑到昱王府来所为何事?”离厌在座椅上落座,眼神不屑,冷冷道。
“厌儿,十八年未见,你不肯唤我一声爹吗?”
“我没有爹。”离厌冷着脸,声音淡漠非常。
然短短四个字,却如一把长剑,狠狠捅入离旬心脏,他有些站不住,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
“厌儿,我是你爹呀。”
“镇国公,我离厌没有爹。”
“厌……”
噗!
话未说完,离厌便见他一口血雾喷出来,双眼瞪直旋即瞳孔涣散,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离厌没动,也没说话,旁边的青翠却急了:“主子,镇国公吐血昏倒了。”
“我看见了。”
“主子,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不到半个时辰也就醒了,让张管事安排个客房,找两个人把他抬下去吧。”
“是。”
青翠离开,整个大厅便只剩离厌与离旬。
这时离厌才缓缓站起来,走到离旬身边。
她低头俯视躺在地上的镇国公,与昨日的儒雅俊朗不同。
现在的他胡须长出来一小截,头发乱蓬蓬,还缠着枯草和树叶,身上银白色的衣服,已经脏得没眼看。
这是发生了何事,竟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离厌嘴角冷冷地扯出一抹讥笑,随后一根金针刺入镇国公眉间,一根刺入他的后背,片刻之后,眉心的金针被快速地拔出。
镇国公缓缓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办不到,发觉自己的身子和腿脚都酸软无力。
“厌儿……”镇国公缓了一口气,看着离厌轻轻地唤了一声。
离厌露出鄙夷的神情,淡淡道:“镇国公这副样貌,出现在昱王府合适吗?”
“厌儿,这些年你受苦了,是为父的不是,是为父对不起你。”镇国公说完,垂下眸子紧紧抿着嘴巴。
“自然是你的不是,哪怕你有一分关心,离厌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遭那么多罪,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
“我以为你祖母会好好待你,我以为……”
“她是好好待离厌了,不问青红皂白,所有事情都是离厌的错,什么都不问便是家法伺候,还是三倍的家法伺候。
老夫人待离厌可好了,生病了都能三天三夜不给饭吃,要在祠堂里跪到她满意为止。
她说离厌是扫把星是灾星祸害,要早些死了才好呢!”
“……”镇国公惊诧到说不出一句话,泪水从他眼角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