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朗的母亲年少时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当时还是穷小子的曹丙烨,曹氏一门满门忠烈,却依旧穷的揭不开锅,她跟着吃了不少苦又受了不少罪。
曹母最在乎的就是这一双儿女,所以她十分看重曹朗的婚事,然而上天却给她开了个玩笑,万岁竟赐了婚!
不是说赐婚不好,而是她看不上钦天监家的姑娘,她的儿媳最少也应是个二三品大员家的姑娘,这样配他们朗儿才正好。
“懒骨头。”曹母轻拍了下赖在榻上的曹朗:“有闲工夫,就替我走一趟邻里,将瓜果散出去。”
“娘,这种小事让管家去不就好了。”曹朗撒懒,这么热的天走邻里,他舌头又笨说不上话,去了平白惹人嫌。
“必须去。”曹母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意图让曹朗多多结识邻里,更何况听这声音太平侯家的姑娘应该也在。
当年的京城双姝,光听名声就令人趋之若鹜,谁家不想娶这样的女孩儿?
“谢小郡王,您今个怎么想起约我出来?”
陆荇一趟西北之行成熟了不少,皮肤晒得黝黑黝黑,身形也健壮了起来,京都的纨绔们也不太敢当他的面打趣他像女人了,生怕被捶。
“约你是有正紧事。”谢绯举着折扇,浑身上下少了懒散多了丝精明。
陆荇立马来了兴趣:“什么正紧事?”
“还记得从河州带回来的那批茶叶吗?”谢绯故作高深道。
陆荇兴奋的跃起:“卖出去了!?”
谢绯点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谢小郡王。”
“卖了多少?”陆荇贼兮兮的凑上前。
谢绯伸出手指比个五:“不多也不少。”
“五两?”陆荇瞎猜道。
“嗨,带了那么多回来,怎么可能只有五两。”谢绯也不卖关子,他正色道:“总共卖了五十两。”
“五十两!小郡王你该不会是寻我开心吧?”陆荇一副开玩笑的表情。
“我骗你做什么”谢绯好笑的从怀里掏出银票。
他在谢绯面前晃悠道:“我能骗你,银票可骗不了人。”
陆荇抢过银票拿到眼前看了又看,在确定这是张真票子后,他激动道:“小郡王你也太厉害了吧!茶叶说卖出去就卖出去!而且还卖了这么多钱!”
他们二人没做过生意,这批茶叶十有八九都要烂在手里,没想到谢绯竟卖了出去!还卖出了高价!
“机遇罢了。”谢绯摇着扇子道:“今年南边暴雨,江河湖泊暴涨,云贵四川几个产茶大地损失惨重,路途运输艰难,京都这边茶价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才便宜了我们。”
说到这里谢绯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前几天他联系城中茶铺卖茶时听老板聊到南边暴雨抗洪的事。
单不说别人,老板就讲了他手下供应茶叶的几家茶农。
数千斤茶叶堆积在茶仓,上游堤坝突然冲毁,茶农们来不及转移茶叶,一场洪水过后全部泡汤,这足以让无数殷实之家背负上累累债务。
“是天灾还是人祸很难说。”谢绯感慨道。
“什么天灾人祸?”陆荇一脸懵:“谢小郡王我发现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和江夏快一个味了”
谢绯摇头道:“还不懂好,不懂好。”
人生识字忧患始,读书认字本是增长学识,但懂得太多也是烦恼,谢绯以前看不懂那些人,等他看懂时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谢绯叫上陆荇是打算用这五十两采买粗粮贩运至江南。
“小郡王我没什么本事,但家里绝不缺吃喝,如今国家有难,虽然人微力薄,但也想为大铭出一份力。”谢绯振振有词道:“今天就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道去江南。”
“这...”陆荇吃惊道:“小郡王你可要想好了,南边遭了洪涝,到处都是流民,你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书生去到那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这还有什么要想的。”谢绯一拍扇子:“眉公先生有言出一个丧气的进士,不若出一个积阴德的平民,救灾不患无奇策,只患无真心。你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如今国家有难,现在不去尽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陆荇陷入沉思,读书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热血,小郡王平日只知吃喝玩乐的人如今都站了出来,他陆荇岂能缩于人后!
“好,我今日就应下。”陆荇脑袋一热:“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将粮食筹备足了,就立马启程。”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赶紧收粮!”陆荇忙道:“等再过一段时间流民涌向京辎,粮价飞涨,我们再收就来不及了。”
这边谢绯和陆荇走街串巷的收粮,那边北镇抚司里江半夏正在做初选的最后准备。^
“今年参选的人怎么这么多?三四百人有了。”何乔倚因着江半夏的关系虽未升官但却免了巡街的苦差事,所以这个点才能在镇抚司里帮忙整理案牍。
“你认字?”江半夏好奇,锦衣卫里底层会些手脚的锦衣卫们大部分都不怎么通文书,何乔倚之前的表现也不想是读过书的样子。
何乔倚憨憨地挠了挠脑袋:“字只认识几个。”
“那你怎么知今年有三百人参选?”江半夏有些好奇。
“嗨,这上不是有名字嘛,打眼一看估摸下就出来了。”何乔倚抖了抖手上的花名册。
花名册上人名林立,一眼能估算出大概人数也算是本事。
江半夏没再询问下去,她用脚尖踢了踢脚下卧着的铜钱,让它让出条路来。
喵呜
懒铜钱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不情不愿的挪动它那圆鼓鼓的身子,等让出路来就不再动弹了。
“好胖。”何乔倚忍不住蹲下身去撸铜钱的大脑袋,铜钱眼睛一眯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揉圆搓扁。
“喜欢?”江半夏突然问道。
何乔倚无意识的说出真心话:“啊,毛绒绒的,又这么乖,谁不喜欢。”
“喜欢晚上就让它睡你屋里。”江半夏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对黑眼圈略有深意道:“小铜钱粘人,尤其早上特别热情。”
“热情好,我就喜欢热情的小猫咪。”何乔倚沉浸在撸铜钱的喜悦中,根本没听出江半夏话中的幽怨:“是不是,胖铜钱”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