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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西餐是个技术活,乔岩为了应酬,专门让吴凯找了个西餐厨师培训过。先是开胃菜,接下来喝汤,吃完副菜才正式进入正餐,餐后蔬菜沙拉或甜品,再来一杯咖啡或茶,一套流程下来逼格很高,但不符合国人的用餐习惯。

高梵拿着刀叉优雅地吃着,一看就是经常出入。米其林餐厅果真如网上调侃的一般,硕大的盘子放着丁点食物,再来十个都不一定能吃饱。

乔岩有模有样吃着,高梵抬头瞥了眼道:“这家餐厅是老字号了,我经常过来吃,那边还有家法国餐厅,味道很不错,等您下次来去品尝。”

乔岩擦了擦嘴道:“我还是喜欢吃中餐,比如说火锅之类的,这里太拘束人,都不敢高声说话。我要是吼一嗓子,他们会不会过来打我。”

高梵轻盈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乔书记真幽默,行,那下次咱们吃火锅。”

乔岩没有忘记此行目的,抓紧时间道:“高总,要不我详细给您讲一下云谷湾项目吧,这个项目……”

高梵了解得已经很透彻了,先前拿到资料,上午又听了他的演讲,座谈会上再次沟通对接,但她没有打断乔岩,认真耐心地倾听,不时地点头回应。等讲完后道:“乔书记,这个项目确实不错,回来的路上,马总已经和我沟通了,但投资这种事,是很严谨慎重的。我们公司有一套模型,需要将数据采集回来进行比对分析,根据预期值决定投资多少。”

“当然,这种标准化流程,不确定因素很多。我们一般不愿意做政府项目,回报客观,但资金回笼太慢,而且战线长。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一个项目往往和一个领导深度绑定,您在的时候全力支持,万一那一天调离,这个项目会不会存续或腰斩,谁也说不准。”

“要是和企业合作那就不同了,我们会全程监督参与,根据市场指数及时做出规划调整。你们政府项目,接受我们的监督和意见吗?往往是领导一句话,随意性很大。倒是那个水电站项目前景还不错,你们允许民间资本进场吗。”

乔岩点头道:“高总,您说的这些确实存在,也无法改变。对于南江省而言,民间资本进入项目市场,有,但很少,尤其是重大项目,据我了解几乎没有。王省长敢为人先,将广东浙江等地的成熟方案引回来,已经是迈出很大一步。”

“我不和您说大话,各种许诺保证,明显不切实际。从国家战略看,东数西算已经浩荡铺开,这个风口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云谷湾作为节点枢纽,前景还是很广阔的。对于这样一个朝阳产业,即便我将来调离,继任者也不会砸了金碗另起炉灶,何况是省里的重点项目。所以,您不必担心,历史是向前发展的,不可能逆流倒退。”

“另外,我感觉王省长和马总关系不一般,你们拿着真金白银前来投资,不会让你们空手离开的。东边不亮西边亮,总会照亮夜空,星光满天。”

高梵眨动明亮的眼眸,投来赞许的目光,手托着下巴道:“听说乔书记当过大学教授?”

乔岩一愣,道:“您这个弯拐得有点大,达不到教授,普通讲师,但没上过一天课,留校后没多久就下去支教了,您怎么知道的?”

高梵微微一笑,坐起来道:“既然要与你们合作,我当然要提前做功课,您放心,不会打探您的隐私,有关情况都是在网上查到的。”

“哦,这么说我的工作滞后了,还没来得及了解您的情况,要不您自己说吧,省得上网查。”

高梵咯咯笑了起来,道:“您想了解什么,直接问,只要能说的都告诉您。”

乔岩随即道:“我就想了解不能说的。”

“哈哈……”

高梵一不小心声音高了,引来旁人的侧目。她倒也无所谓,正准备开口时,乔岩的手机响了。

佳佳打来的视频电话,乔岩打算挂掉,结果按错键接通了。

“爸爸,生日快乐!”

乔岩看看高梵,调低音量拿起来低声道:“谢谢佳佳,爸爸现在有事,待会儿打给你好不好?”

“爸爸,你这是在哪呢,这地方好漂亮啊。”

“呃……在外面吃饭呢,一会儿就结束了,那先这样……”

乔岩赶忙挂断,还不等说话,佳佳又打了过来。他没有理会,道:“甭理她,吃饭吧。”

高梵问道:“你女儿?”

“嗯,我一会儿打过去。”

“赶紧接呗,您女儿在关心您,需不需要我回避?”

“那倒不必。”

说话间,手机不响了。还以为到此为止,佳佳“懂事”地又打了过来,他只好起身到门外接了起来。不一会儿回来坐下道:“不好意思啊。”

高梵悠然一笑道:“你女儿一定很漂亮吧,听声音就是个小美女,而且特别粘你。”

提及佳佳,乔岩很是自豪,道:“我的小棉袄,下半年上六年级,个头都快一米七了,比同龄人高出半颗头。”

“哦,那她妈妈也很漂亮吧?”

乔岩不知该如何回答,含糊其辞道:“先吃饭吧。”

过了一会儿,谷静突然跑了进来,将手中的手提袋递给高梵,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快速离开。很快,服务员推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过来,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道:“乔先生,生日快乐。”

乔岩一下子呆住了,高梵随即道:“不知道您今天过生日,也没提前准备,祝您生日快乐。”说着,将手提袋递了过来。

乔岩连忙推辞道:“不不不,我不能要您的东西,再说了,刚才不是给了嘛。”

“一码归一码,刚才赔您的衣服,这是生日礼物。您要不接受,说明不打算交我这个朋友。”

乔岩与其对视,犹豫片刻接了过来,道:“那就谢谢了,等您过生日的时候,我再回礼吧。”

高梵没有回应,拍着手为其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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