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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那边在密谋对付乔岩,渠江这边正在加紧搜集杨清泉的证据,乔岩坐在会客室翻看着暂时找到的资料。比起金安县,这边资料相对比较规范齐全。

合同显示,同江煤矿前身是一家私企,当年买卖成交价格为七千八百万,双方都在合同书签了字,表示对此价格认可,看不出什么问题。

乔岩又拿起会议记录复印件,逐字逐句读了一遍,照样没什么问题,难道杨清泉只在同福煤矿做了文章,这边就没动手脚?他不相信,不是此人办事的风格。

这么大的一笔交易,而且还是对个人,多少钱收购还不是他说了算,能放过这次薅羊毛的机会吗。

人一旦有了贪念,绝不会放过从他手里溜走的每笔资金。哪怕是一块钱的香菜,走时也要顺走一颗土豆。雁过拔毛,钻营投机,心思活络,全用在这上面了。何况,这条线上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老鹰等着他喂食。将国家的钱装进自己口袋,那才是本事。

一无所获,乔岩不甘心地再次拿起会议记录又翻看起来,猛然发现,成交价格7800万元里面的“8”,比其他数字要粗一点。由于是复印件,粉墨浓淡机器控制,人为无法操控,但为什么会粗呢。

乔岩立马让人把会议记录原件找过来,盯着几个数字仔细琢磨。拿起来对着窗户看了许久,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从后面照过来,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

廖健好奇地凑到跟前看了看,问道:“乔书记,发现问题了?”

乔岩把会议记录本递给他,道:“你看看这几个数字,有什么问题吗?”

廖健看了半天,又学着他比划了下,蹙眉道:“这个‘8’字好像描过。”

“再仔细看。”

廖健又看了半天,恍然大悟道:“这是改过的数字,不出意外,是‘3’补成了‘8’,觉得不妥当,又重新描了下。”

乔岩笑了笑道:“可以,找到破绽了,还有吗?”

廖健再次翻看,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暂时看不出来。”

乔岩道:“除了这个,我还发现了几个疑点。你看这一页,明显松动,说明有撕过的痕迹。再有,会议记录字迹如此工整,一个会那么多人说话,高度紧张的环境下还能记录这么好,机器人都不一定。说明要么是后补的,要么是压根没开会,写上去的。”

“后面的签字印证了这一点。你看这个董茂强的签字,像不像是照猫画虎,别人在模仿他的签名?而且再看看其他的,明显是一个人的笔迹,用不同的手法所写。我虽然不懂笔迹学,但一个人的书写习惯是无法改变的。”

“最重要的一点,7800,这几个数字是后面加上去的。笔墨浓淡明显不一样。还有你说的8字被人修改过,确实如此。你看上面这个日期,刚好是3月,和这个8字一比对,一目了然。”

廖健不停点头,认可乔岩的推理分析,道:“乔哥,你这眼光真毒辣,要不说根本发现不了。”

“拉倒吧,但凡用点心,都能看出来。我们就是做这个的,更要敏感。”

廖健明白了,跟着思路继续分析道:“也就是说,会议开了,当时也做了会议记录,但觉得有些表述不合适,然后撕掉重新誊写。又不可能挨个找参会人员补签字,然后记录人员自己帮忙了。而空下的金额,当时没谈拢,后来谈拢了补了上去。再后来又追加了五百万,就改成了现在的七千八百万。”

乔岩颔首,舒了口气道:“我的推测基本是这个情况。其实,在以往办案中像这种情况并非个例,别的不说,咱们有时候还要后补会议记录,再正常不过。可偏偏他在数字上做了手脚,不得不让人怀疑。为什么会追加五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廖健干脆点破乔岩的怀疑,道:“真实金额就是七千三百万,想着这么大的收购案,多几百万不算什么,就私自追加了五百万。这笔钱打到个人账户上,然后再返还出来,装进了个人腰包。这种吃回扣的现象在工程建设中最常见,乙方也很乐意帮助甲方套取资金,还省得他专门拿出钱贿赂甲方。”

“如此隐蔽,我们很难取证的。除非乙方承认给甲方带出来资金,否则,说破天也没用。要不我们现在去找找这个乙方,让他亲口说出来?”

乔岩看着他道:“换做是你,你会说吗?”

“这……看在什么情况下。有的人,吓唬吓唬就吐出来了。如果不说,直接采取措施,看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乔岩道:“我们仅仅是怀疑,又没真凭实据,这种方式不可取。如此鲁莽,到时候让人家倒打一耙,说咱们威逼利诱审讯,等着挨训吧。”

“那怎么办,这条线索放弃了?”

正说着,朱朝阳敲门进来了,看到二人笑呵呵地道:“忙着呢,二位领导。”

乔岩合上会议记录本,道:“朱总有事?”

“没事,没事,到午饭时间了,要不咱们先吃饭?”

乔岩看了看表,起身道:“行,不过提前说好,就是简单便饭,不能上菜摆酒,走时每个人二十元标准给你结账。”

朱朝阳连忙道:“乔书记,您也太谨慎了吧,先不说工作关系,就当交个朋友,朋友来了我能如此薄情吗,还收费,传出去多难听啊。”

“那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出差都有补助的,回去还得报销,要不怎么证明我们在出差。”

“哎呀!不就是开个票嘛,你说开多少就多少。兄弟们这么辛苦,舟车劳顿,又忙活了一上午,我个人请你们还不行吗。”

乔岩绝不在这上面犯低级错误,作为执纪人员就得把纪律挺在前面。到了餐厅一看,摆了一大桌,立马让朱朝阳全部撤掉,就简单几个家常菜加米饭。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安排人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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