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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先不说乔岩和姜甜之前有关系,但凡姜丽芳诚恳一些,或许会给她指条明路。而她拙劣的演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悔意,反而为了个人得失和前途极力挣脱。

话不投机半句多。乔岩盯着她看了半天,起身走到窗前点燃烟道:“姜县长,其实我一直很敬重你的。干事泼辣有拼劲,性格鲜明有闯劲,尤其在担任教育局长期间,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全县人民都看在眼里。”

“工作归工作,个人归个人,你这个人,还是个性太强,对你有利的百般讨好,一旦失去价值一脚踢开,姜甜不是你的附庸品,请你不要再把她当成政治交易品去攀龙附凤,放过她吧。”

“坊间一直有传闻,你能走今天靠的是……当然,这都是外人羡慕嫉妒,胡乱瞎说。走上县领导的位置,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图什么,就算野心勃勃,年龄不饶人,马上就要到站了。给自己和家人一个体面的交代,是最好的福气。”

“再强调一遍,我不办你的案子,你是市管干部,归市纪委。这次下来,主要是核查一些情况。既然你想让我指条明路,劝你自首吧。”

姜丽芳身子瞬间发硬,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半天结结巴巴道:“乔岩,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乔岩回头面无表情道:“如果自首,且主动交代,退回赃款,有戴罪立功表现,将来追责判刑的时候会酌情考虑。”

姜丽芳一个趔趄,站起来不可思议道:“什么?还要判刑?”

乔岩道:“今晚回去后好好阅读下纪律处分条例和刑法,尤其职务犯罪这块,自然就明白了。”

姜丽芳拼命摇头,有些抓狂地道:“不,不可能,我是被人胁迫的,不是主观犯罪。另外,我才刚刚当上副县长,我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去年高考成绩全市排名第二,清北考上4个,中考成绩全市第一,县人民医院正在申报三甲医院,这些成绩不足以弥补我的过错吗?上面有容错机制,难道就不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乔岩沉默片刻道:“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怎么做,自己看着办。如果将来市纪委觉得可以功过相抵,无话可说。但这些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杨清泉的案子带出来,你肯定不会主动承认的,故意隐瞒这么久,这算不算主观犯罪呢。”

“好了,我能帮的就这些,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姜丽芳赖着不走,非要拉着乔岩讲她这些年取得的成绩,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拉开门把姜甜叫进来道:“带她走吧。”

姜甜过去扶的时候,姜丽芳立马又变了副嘴脸,指着乔岩面目狰狞道:“乔岩,别以为你到了省纪委就牛逼了,告诉你,我要是有什么闪失,和你没完!”

听到此,乔岩淡然一笑。姜甜拉着她走到门口,回头渴望和乔岩交流,但对方都没看一眼,带着悔意和失落黯淡离开。

关上门,乔岩长舒了一口气,世间险恶,人性叵测,人人都是表演艺术家,个个试图用拙劣的演技掩饰自己的罪行。他就是干这个的,每天面对不同的演员,谁的演技精湛一眼望穿。用表演来博得同情,只会适得其反。

乔岩拿起录音笔又听了一遍,姜丽芳提供的线索信息量不大,但有一定价值。现在的关键点,找到合同,查明资金流向,即可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正打算去洗漱,艾琳打来了视频。接起来只见她和李媛在外面吃饭,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李媛抢过手机就是一通炮轰:“乔岩,你隐藏得够深啊,和琳琳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居然不知道。你要在场的话,非罚你喝一瓶不可。”

乔岩举着手机来到沙发前坐下,笑着道:“这两天忙着呢,回去以后请你们吃饭。”

“必须请!而且还要吃大餐。”

“多大点事,没问题。”

艾琳抢过手机,莞尔一笑道:“你在哪呢,吃饭了没?”

乔岩拍了拍周边道:“宾馆,刚吃过,你和谁在一起?”

“我好朋友雯雯,今天从京城过来了,计划在这边玩几天。”

“哦,那你好好招待,需不需要我来安排?”

“不用管,忙你的就行。对了,我爸明晚到家,你能赶回来吗?”

“呃……争取吧,你小舅也来?”

“嗯,他们一起回来。”

艾琳迫切想把乔岩介绍给她亲戚们认识,而他有些不情愿。先不说她家亲戚个个优渥,主要是还没到那一步,整得跟快要结婚似的。不过反过来想,艾琳是真心爱他的。只要她高兴,怎么都行。

第一次见艾琳父亲,严格地说是第二次,还有她小舅,总不能空着手吧。上次见她母亲临时买了个手镯,那这次送什么。东西不能太贵重,也不能太轻。男人,无非是烟酒茶,想要创新还得摸清他的爱好。

正聊着,武宏伟的电话打了进来。乔岩道:“行,那你们先吃着,我接个电话。”

接起来后,武宏伟语气诚恳地道:“乔书记,今天的事实在对不起,我已经和曹书记汇报了,并处理了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过错确实在我,您看……在哪,要不见一面吧。”

乔岩很想继续追查此事,但仔细想想没必要,那些人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道:“见面就不用了,事情比较突然,我也是着急,说话语气可能重了点,别和我见怪。到此为止吧,浩博那边,我和他说。”

“好好好,谢谢乔书记。我知道你公务在身,不方便见面,那咱们下次。你到了省里还没去探望呢,改天专程去拜访,好好喝一杯。”

“行,没问题。”

晚上十点半,廖健和庞浩博回来了,找到了关于同福煤矿的会议纪要。上面含含糊糊写着,原则上同意华同集团收购果子沟煤矿一事,副县长陈云松牵头负责,福田镇对接落实,尽快完成相关手续办理。关于金额,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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