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她,烧死她!”火光映照着月牙苍白的脸,她身着一袭红衣,在熊熊火焰的映衬下,如同末日的祭品。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无畏与决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退缩。
村民们手持火把,他们的面孔扭曲而疯狂,口中呼喊着“烧死她,烧死她”,声音中充满了仇恨与暴虐。火光与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月牙挺直了脊背,她的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但她更不愿向这无理的命运低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选择了坚守自己的尊严,用无畏的眼神直面死亡的威胁。
“月牙,月牙。”月牙阿嬷看着火光中的月牙直接晕死了过去,月牙爸想上前也被人拦下。
整个苗寨,都将月牙视为“妖女”。
突然间,天色大变,乌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纷纷扬扬地落下,无情地淋湿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雨水和火焰交织在一起,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场大战。
村民们被雨水冲刷着,火把在雨中摇曳,火光变得微弱而苍白。那狂热的气氛被大雨瞬间浇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月牙的身影像一根孤独的木桩,在雨中伫立。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与脸上的泪痕交织在一起,却洗不尽那份坚定与无畏。她的身影在雨中逐渐模糊,但那双眸子里的光芒却愈发璀璨。
“阿瑶,我来…陪你了。”月牙眼际落下一滴泪,泪光里映照着如火般的焰。
*回忆——
格桑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月牙轻巧地跃过树干,伸手摘下一朵盛开的格桑花。她轻柔地将花朵别在谢瑶的耳际,手指轻轻滑过谢瑶的发丝,如同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谢瑶的眼眸微微颤动,她感受到了月牙的温柔。在那个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交融,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阿瑶,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谢瑶眼波流转,因为刚刚面前活泼的少女别格桑花的动作一羞,“嗯,对。”
“月牙,你知道,格桑花的花语吗?”
月牙背靠着树干摇头,“不知道,只是,它们很漂亮,同阿瑶你一样。”谢瑶的眼眸深邃如湖,透着一股清冷的美感。她的皮肤白皙如玉,仿佛没有受到阳光的亲吻。
因喜白,谢瑶从来不喜欢穿苗服,反而乐意穿着一身白纱。
一袭白衣裹着她纤细的身姿,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她的面容清丽,鼻梁高挺,唇色淡雅,每一个轮廓都像是经过精心的雕琢。
在阳光的映衬下,她的身影显得愈发清冷而高洁。她的眼眸中透着一股深邃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在她面前,月牙感觉自己变得渺小而微不足道。
月牙不由地感叹,难怪苗寨里不少的男子都喜欢谢瑶。她的美,如同雪山之巅的雪莲,清冷而高贵。
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珍惜眼前人,怜取眼前人。”谢瑶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活泼的少女,月牙很少念书,但谢瑶说的太过于直白,自然她是懂的。
月牙避开谢瑶的目光,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绯红。她知道谢瑶在说些什么,但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面对。她心中的那份情感,如同一只小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害怕被任何人发现。
月牙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她不敢看谢瑶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怕自己会陷进去。她拼命地咬着下唇,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阿瑶,我们不要说这个了。”月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转移话题,“你看,那边的格桑花开得多漂亮。”
“是啊,很漂亮。月牙,你知道,你像什么花吗?”
“像什么?”
“彼岸花。”
“彼岸花?为什么?”
谢瑶不自觉的眯紧了双眼,“花开彼岸,彼岸花开,据说,在花界有一片非常美丽的彼岸花花海,花期时花儿接连盛开,惊艳花界。花界之王自是非常喜欢这片花海,经常驻足欣赏。为了将这片花海守护好,它特意委派两名精灵守护这些彼岸花。其中,负责守护花儿的精灵叫做曼珠,负责守护叶子的精灵叫做沙华。
两位精灵兢兢业业守护花海上千年,彼此暗生情愫,但因为彼岸花花叶不同时的特点,千年未曾相见。时间流转,又过了数千年,两位精灵之间的感情愈加浓烈,终忍不住违反花界铁则,私自相见。但是这件违反法则的事情却引起花界之王震怒。
最后,花界之王将两位精灵贬入凡尘,让它们在人间受尽苦难,但却终生无法相见。等它们死后,在黄泉旁的彼岸花海前相见,会想起当年往事,发誓再也不会将对方忘记。然而在下一个轮回中,它们又将遭受苦难,并且无法回忆起彼此。”
月牙直摇头,“不喜欢,阿瑶,你换一个吧,我不喜欢彼岸花。”
谢瑶只是苍白着脸颊摇头,“在我的心目中,月牙,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圣洁、皎白…自然,也要也不同于世俗凡物。彼岸花,生于地狱,可它实在美丽……月牙,要是,你以后有喜欢的男子,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她近乎带着祈求,月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
彼岸花,花彼岸,你我二人,就如同这彼岸花一样。
生死两隔,永不相见。
可月牙,我谢瑶……希望你,永远活着。
永远,永远……
Forever!
——(回忆完)
大雨淋湿了整片火焰,村民们仿佛恢复了理智一般,月牙阿爸这才冲上去为月牙松绑。
“月牙,月牙,你没事吧?月牙?”
“阿…阿爸?”月牙看着地上一堆黑炭,谢瑶的尸体早已化作一坛黑烟,月牙无助地抓着阿爸的肩膀,“阿爸,阿爸,阿瑶,阿瑶!”
“没事,没事,月牙,阿爸在,阿爸在,阿爸再也不会逼着你嫁给他了,月牙,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咱们就不嫁啊!”
“对,月牙,你阿爸说得对,我们退婚,退婚。”
“退…退婚!”
在苗寨,女方退婚可是要负担男方的双倍返还彩礼。
“退婚,阿爸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退婚,我们不能把月牙的一生幸福作为赌注!”
“阿爸。”月牙泪流满面地望着阿爸阿嬷,“阿嬷,谢谢,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