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喜上眉梢,盘膝走下,意识来到蔡村,试图将梦太岁也制造成一道超凡梦境。
“梦境国度,这才是真正的梦境国度啊!”
“无穷无尽的凶兽,无穷无尽的能力,无穷无尽的气。”
然而,随后梦呓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失败了。
残破的珀黎米灵魂根本无法作为梦境驻守者。
因此,太岁梦境的制作落了空。
“罢了,现阶段,梦太岁的实力,完全够用,只是相比于太岁梦境,缺少了成长性。”
梦呓意识回归,睁开眼睛,看见了正在守护他的有福气,脑海中突然跳出了一道念头。
将有福气也炼化成梦境驻守。
梦呓平心静气,冥思了许久,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那是魔念,而且魔念一生,纷杂的思绪就止不住。
会去胡思乱想,想有福气会不会离开自己,会不会被人骗了,会不会遭受意外。
无数的胡思乱想说服自己,去杀了有福气,炼化对方。
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灵,都会诞生思维,可一部分的思维在很多时候往往是不可控的。
就好像走在夜路上,会认为黑暗中有鬼魂,即使你无数次告诉自己路的前面没有鬼。
在家中的屋子里看着志怪小说,有人会觉得不安和不适,脑中忍不住的想象。
这些明明理智上觉得不合理、不可能,甚至你控制着不去想却反反复复冒出来的东西,就叫做杂念。
杂念中,有一部分完全背离你本心的,事后让你后悔的冲动念头,便是魔念。
祀者炼气修心,修的就是平复杂念,知行合一,唯有如此,才能控制好越来越庞大的气。
杂念丛生的人,必然会有着混乱的气,而这些被杂念胡乱引导的气,便会本能的侵蚀修行者,这个过程就是入魔。
当侵蚀到了一定程度时,妖魔就诞生了。
修行者的杂念如同凡人一样,甚至更多,这是祀者有着更强大的心,更坚韧的意志力,更平稳的心湖,去容纳、去斩灭。
“大悲大喜最磨人心啊!”
梦呓睁开眼睛,温和的摸着有福气的狗头,此刻,一夜已经悄然过去了。
清晨的薄雾升腾,缥缈的氤氲飘荡不定,在山沟险峰之间蹿腾,又像是一道云的瀑布,从山上流下来,将山渠填满了云雾,似乎让人飞上了天。
出现这份景象的原因,是梦呓已经远离了多风多雨的鹰神山脉,开始靠近浓雾不断的幻梦山脉。
幻梦山脉,盛产迷幻蘑菇、致幻毒草,常年浓雾,雾气之中亦有着致幻的毒素,野兽极少,山中凶险吊诡。
在思索了片刻后,梦呓终究没有对许猴的村子下手,只是通过几个许姓村民的梦境,拿到了梦村的位置情报,便向着梦村而去。
梦村,位于鹰神山脉的尽头,幻梦山脉的边缘,夹在两大山脉之中。
一路的雾里看花,两天的路程后,梦呓带着有福气来到了梦村附近,远远地看着那个村子。
梦呓呆坐在一块巨石上,有福气缩小了身子,被他抱在怀里。
心心念念的梦村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过去,一时间,梦呓竟然有一种胆怯之情。
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健在,又是否记得自己?
他已经记不得了,只是通过梦境,深挖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幼年时,初见父母的模样。
那是最早的,自己两岁时记忆,看见的是一个眼神温柔的女性、一个阳光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两人怜爱的逗弄着自己。
教自己爬行、走路,随后在他六七岁左右的时候,朱村的猎户攻打梦村,原本的梦村被毁,自己也被掳走。
是的,此刻的梦村位置,是搬离之后重建的梦村。
“弱小的梦村不配占据猎物优渥的地盘,于是引来了强大的朱村,带来了杀戮、掠夺,被驱逐走,搬到了更荒僻的朱村。”
梦呓幽幽一叹,湿漉漉的空气笼罩在他的脸上,梦呓的心中似乎也升起了迷惘的雾。
一方面,他认为这是合理的,弱者就是不该拥有过多资源,这是天地之中不可违逆的真理。
弱者只能拿强者不要的、嫌弃的东西,并视为珍宝。
这就是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真理。
另一方面,他心中也不免升起杂念,那些自诩为正义之士的人,为何不曾阻止曾经的这份不幸呢?这种不幸又为何要发生呢。
如果有人能从根源解决它,是不是就没有了自己和许猴的不幸呢?
“娃子,你在想什么,你这眉头皱的可深了,小小年纪发什么愁呢?”,一个声音问着。
梦呓思绪回笼,看了一眼对方,那是一个老汉,似乎是从梦村出来的:“我在想……为什么村战总是频繁发生呢?”
“我说是嘛呢?叫你给愁的。这还不简单,因为粮食不够吃呗!”
那老汉年纪不过四十,但是格外苍老,皮包骨头,很是瘦弱,似乎是觉得梦呓在问一个很傻的问题,给出了这么一个回答。
梦呓一愣,他心思玲珑,当即就了然,“当天足够好,粮食足够的时候,人就会生孩子,增加人口,粮食消耗就变得多。”
“等到下一年,或者过几年,天气不好,粮食减少,吃的就不够了,于是为了满足粮食,就必须要发动战争,以及用各种手段削减人口。”
梦呓的喃喃自语,让老汉听得一脸懵,“娃娃啊!你在说什么呢?咋跟个念咒的一样。”
梦呓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推演起来。
“不光是粮食,这种轮回,包含了农具、鱼肉、衣服、蚕丝、布料,房屋、耕地等等各种资源。”
“和平、战争、和平、战争,于是大荒里村子重复着这种无法改变的轮回诅咒。”
“想要改变,就要在资源迅速增长的时候,减少生育、计划生育。”
“因为人口增长速度,比资源的生产速度,高上太多了。”
“这样,才能在未来,资源增长停滞、衰减的时候,避免将村子拖入战争之中。”
老汉的手在梦呓的眼前摆了又摆,“娃娃啊,你说的嘛啊!老汉怎么听你这意思,像是生娃娃还不好了?”
梦呓心思回转,看了一眼对方,“我还没想清,不过……某种意义上,如果过度的话,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