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剩下的鞭子就由你来承担吧?”
在朱介更加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个恶魔般的“父亲”缓缓的说着。
【会……会是的吧!】
狰狞而扭曲的荆棘鞭子,此刻被一脸狞笑的梦呓轻松惬意的挥动,落在空气之中,发出破空声的巨响。
看着那缩小版本的孩童朱介,梦呓眼中的笑意更浓重了,重重的脚步声像是踏在了小孩的心脏上,庞大而魁梧的身躯化作阴影将其笼罩。
“不……不!!!”
朱介惊恐不已的嘶吼着,梦呓一顿,因为他发现刚刚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震颤。
朱介的意识似乎要挣脱这个世界,不过,显而易见,朱介失败了。
他此刻绝望的在梦呓的手中挣扎着,被梦呓那巨大的恶魔手掌抓着脑袋拎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暖流,竟然顺着朱介,流向了梦呓。
宛如大冬天里,在外面几乎被冻成了冰棍,然而,此刻进入了温暖的房屋之中,躺在温泉里,感受着暖流滋润自己的身躯。
梦呓精神一震。
【是恐惧,还是情感剧烈波动就行?似乎在朱介的意识不稳定的情况下,他身上的某种力量,被自己吸收了?】
朱介身上的力量,被梦呓吸收,一部分化作了他体内的“梦力”,一部分流向了他的身躯。
梦呓能感觉到自己那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在吸收了这道温润暖流后,状态好了很多!
“我的身体状态好了一些!是因为制造这个梦境的原因吧?我现在现实之中的身体,半死不活的!”
“不过,刚刚朱介的剧烈惊惧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也跟着多了一点啊!”
“如果,在这场梦境之中,榨取足够的那种力量,那么我的身体,完全能够恢复过来,说不定还能对朱介造成某种严重的伤害!”
梦呓认为,那种因为对方恐惧、绝望,而被自己吞噬掉的东西,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说不定是生命力、灵魂之类的东西。
【不过,把朱介这种混蛋当做食粮!我很高兴!姑且将那种被自己吞噬的东西叫做灵性好了!】
想到这里,梦呓决定继续试一下,他狞笑着将孩童的朱介摔到了一旁,举起鞭子要打。
“去死吧,狗杂种!”
荆棘鞭子恶狠狠的落在朱介身上,抽出一道血痕,朱介痛苦而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这个梦境世界再次剧烈的晃动起来,乃至梦呓的身体都模糊了刹那,天空不着痕迹的碎开了几道裂痕。
梦呓心头一紧,不敢再刺激朱介,如同人类平常做梦的自我保护一样,如果在短时间内收到极为严重的刺激,睡梦中的人,会从噩梦中惊醒。
梦呓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本能的察觉到了朱介和梦境之间的关系。
温暖的力量如他所料一般的到来,温养着他的意识,进而蔓延到现实之中的身躯。
此刻的梦呓,如同一个弱小阶段的,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弗莱迪。
需要对方的恐惧、情感意识,乃至对方精神崩溃,心灵死去时的力量,壮大他。
他这一刻,初步认清了自己能力的本质,“只是一个在梦境之中,通过给予对方痛苦、恐惧、绝望,乃至让对方崩溃的能力。”
“今天,念在你是首次,小惩大诫,就抽你一鞭子!”
梦呓冷哼一声,重重的说着。
“呜呜!谢谢父亲,谢谢父亲!”朱介哭泣着。
他的母亲一改之前的慈爱,冷漠的无视了他。
……
画面扭曲,这次吃过亏的梦呓早早的附身在了梦花之中。
他看着现在这场梦境,朱介之前的两次意识剧烈挣扎,让梦境世界崩溃了好大一块地方。
“之前朱介本来应该清醒过来,但是梦境世界将他的意识锁住了,相应的是,这消耗了本应该维持梦境世界的部分力量。于是梦境世界的边缘崩溃了!”
梦呓想起来了自己曾经听过的一件事,在神鹰山脉之中,曾经有一个村子,就是祭祀一个叫做梦魇的诡异。
传说中的梦魇,夜晚会悄悄地潜入别人的梦境,以绝望为食。
梦呓觉得,这和自己的能力,十分的相似。
不过,他却更为全面,一旦对方的心境失衡了,意识大幅度混乱,自己就能吞噬对方的,嗯!灵性,增强自己。
而引动对方的负面情绪,对方的灵性就逸散的越快。
而这之中,绝望,让人疯掉的绝望和无助,给梦呓提供的灵性最为丰富。
……
梦呓化作自己原本的模样,悄无声息的跟随着送葬朱介父亲的队伍,前往朱介家,他一边走着一边摸着下巴。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朱介没有感受到威胁,意识不发出激烈的反抗,而又一点点的绝望呢?”
梦呓感觉有点头痛。
“要是有人能给我出出主意就好了!”
忽然,梦呓发觉,又有细微到了极点的绝望流入自己,他一怔,连忙切换视角。
……
“妈妈,我……我好饿!”
年幼的朱介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原本温和的母亲,冷漠的看着他,看到朱介这般模样,梦呓瞬间想到了自己的曾经。
他也曾这个样子,肚子饿着咕咕叫,祈求着朱介能给他一口吃的。
“你很饿嘛?”
听见母亲的话音,朱介连忙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完全忽略了那声音之中的冷意。
梦呓冷笑一声,决定把自己遭受到的待遇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盘馊掉的米饭,家里本来没有这盘馊米饭,这是他无中生有出来的。
一点点的梦力从他的体内流了出去,化作了这盘馊饭。
“改变梦境,操控已有的东西,不需要付出梦力,但是无中生有却需要了?”
看见那盘馊饭,朱介脸上僵硬了一瞬,可怜巴巴的叫着妈妈,试图唤醒梦呓的母爱。
然而越是看着朱介如此,梦呓越是想笑。
他拽着朱介出门,将馊饭全部倒进了隔壁家的狗碗之中。
“诺!吃吧!我……亲爱的儿子!”
朱介愣了,只是这次他的意识没有引发梦境,他只是怨毒的看着梦呓,不!应该说,怨毒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咯咯作响的拳头紧握着,那一瞬间,梦呓几乎以为朱介的意识完全清醒了。
而然并不是,朱介的天性如此,在面对开始变得完全不爱自己的母亲时,他的心中全是怨恨和发泄暴力的想法。
事实上,朱介的想法确实如此,若不是他此刻太过于年幼,打不过他的母亲,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暴打眼前的女人。
“我不吃!你去给我做饭!”
朱介冷冷的说着,“我不要吃馊饭,不要跟狗吃一个碗!那是狗才会做的事情。”
闻言,梦呓猛地转过身来,一股无边的怒火涌上了他的大脑。
朱介口中的跟狗吃一个碗,正是他这些年来的遭遇,屈辱和扭曲的怒火,让梦呓浑身颤抖,几乎下一秒就抑制不住掐死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