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跟着徐守云走进梅林,红梅艳超桃李,白梅洁赛傲雪,立在枝头迎着刺骨寒风,给这萧条的冬日加了几许勃勃生机,“真漂亮!”白樱站在梅花树下,仰起明丽动人的小脸赞叹道。
徐守云神情专注的看着枝头迎风傲立的梅花,似在思索什么。“徐大哥,你在想什么?”白樱凑近了他问道,神色一片娇憨,笑道:“出来玩就不要皱着眉头了,好丑!”徐守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姑娘变的这么熟了,他进梅林只是想安静一下,没想到被小钱氏派了个跟屁虫进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道:“回去吧!”
说完,不等白樱回答,率先往外走,男子高大英俊,少女明媚娇俏,梅林旁边厢房里的小钱氏推开窗户就看到二人相偕走过来,她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以后可能惹来无数麻烦的话,“真是一对璧人!”钱氏听到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说话做事从来不过脑子,童氏听了,则是笑开了一张脸,“是徐大人生的好!”
“还叫什么大人,他是你的晚辈,叫他守云便是。”小钱氏没有注意的钱氏的那一眼,和童氏聊的热火朝天。
“姨母,璧人是什么意思?”徐守玉忽然从手中的九连环中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钱氏笑着摸了摸她扎着花苞的小脑袋。
“大人就是这样,不想告诉我们的就推到长大。”徐守书人小鬼大,不过好在两个小家伙也没有就着这个问题不放。
中午白樱童氏和钱氏姐妹双胞胎一起吃的斋饭,徐纯徐守云父子在不求大师那里吃的,“阿樱,你厨艺那么好,这些斋菜你会做吗?”小钱氏笑着问道,“略懂一些,不过没有这么美味。”白樱谦虚道。
“阿樱,你在家做的菜我吃的并不比这个差呀?”童氏不解的问道,她觉得这个时候白樱应该在钱氏姐妹面前尽量表现自己,而不是谦虚隐藏。
“阿樱,你不和我说实话!”小钱氏笑着调侃,“是不是怕我到你家白吃?”“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您到我们家吃饭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白樱立刻恭敬的回道,面色虽羞怯,但是心中却为小钱氏的话感到兴奋,但愿有一天她们一家真是能吃到自己做的菜。
“娘,你都不让我们到梨姐姐家吃饭,怎么你自己还要跑到别人家吃饭?”徐守玉不满的问道,还在为正月间小钱氏没有让他们去白梨家而生气,白梨若在此,肯定会感叹这两个小家伙的好记性。
“笨,娘肯定会说,她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小孩要听大人的话,大人不要听小孩的话。”徐守书像说绕口令一样赶在小钱氏回答之前说了一通以前小钱氏说给他们听的话,一桌子人都被双胞胎的童言童语逗笑了,唯有白樱,她越不想听到白梨的名字,可是总有人在她耳边提醒着她白梨的存在,让她无时无刻不绷紧了神经,心中的那根弦也时刻拉紧着。
吃过午饭,一行人便下山回家,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徐守云的两个属下在那等着,徐守云凑近车窗边说了一句:“娘,姨母,我先走了!”
“去办差小心点,天又下雪了,路不好走,”钱氏撩起车窗户的布帘,交代道。
徐守云点点头,和柯英何垣打马而去,“唉,这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让他陪着上香,半道上又走了。”小钱氏叹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养儿子没用,要不,你把守云送给我做儿子,他天天忙,我就一天三顿的炖肉炖鸡炖补药的伺候他,绝对不说一句抱怨的话,怎么样?”钱氏笑望着小钱氏,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小钱氏有些尴尬,“我不就那么随口一说嘛。”
“你呀,要我怎么说,守云是有差事的人,你出一趟门就要他陪着,妹婿也陪着,现在我们也回城了,守云才急匆匆的去办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钱氏苦口婆心的劝道,“姐,……有人在呢!”小钱氏低声道。
“兰姨,我觉得梅姨的想法并无不妥,哪个父母不想子女陪在自己的身边,梅姨也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白樱善解人意的劝道,“这不是一个爹妈的堂姐妹,果然不一样。”钱氏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没有说话,扭头和双胞胎逗起乐来。
白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童氏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被白樱拦住了,小钱氏打圆场道:“阿樱,你别见怪,我姐就是那个脾气,心情不好就喜欢随便发火,她这是把对我的火气发到了你的头上,”小钱氏拍了拍白樱放在膝盖上的手,亲切的道:“你今天替我受过,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其实想起来,你也是因为守云才受过的,放心,我让他向你道歉。”
“这哪里和徐大哥有关系,梅姨这样说,不是折煞阿樱。都是我不好,说错话了。”白樱低着头轻声道,此刻,她并不知道自她重生以来,一直牵挂的雪中打猎,恶狼攻击,被郎君所救的情节就发生在今天,在此刻。
直到白大贵告诉她,那一刻她觉得命运实在弄人,不过这尚是后话。
五河村,白家老宅,徐守云匆匆忙忙的将昏睡的白梨放在东厢炕上,来不及打落肩头上的落雪,就急忙问道:“村里有大夫吗?”
“村里没有大夫,只有一个老孙头,以前在医馆里做过药童,村里人有什么小毛病都找他看。”回答的是白大康,白大富和韩氏看到烧的通红嘴唇干裂的白梨,早已心慌意乱,韩氏将手放在白梨头上,急切的说:“比刚才更烫了,怎么办?”
“那就先喊……”“我记得老孙头中午过来吃喜宴,醉酒了,他的酒量一向不好,一般喝醉都要睡上一整天,这个时候肯定酒没醒。”徐守云正想说找那个老孙头给看看,就被人打断了,告知老孙头喝醉了酒。
“那可怎么办?”韩氏和白杏急得眼泪直掉,白大富和白大康也一筹莫展,韩方更是低声骂道“老妖婆,不得好死。”白松和白桃也看出二姐生病了,纷纷哭嚷道:“我不要二姐死,我不要二姐死。”
而呆在正屋的白老爹余氏和白小金听到哭声,余氏猛然起身道:“莫不是死了?”白老爹猛然敲了一下烟杆,“你就作吧,我看这事你怎么收场?”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让我孙女做点事难道犯法了吗?谁敢说我什么,她就算死了,也怪不到我头上,那是她运气不好,碰上了狼,怎么别人去小连峰都安全回来了?”余氏昂着头振振有词的说道。她怎么也不想想自从前一段时间小连峰发现了狼,又有谁再敢去,连五大三粗的猎户都不敢去打猎了,何况两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对,我娘是她们的祖母,祖母让做事,就算死了也得做。”白小金附和余氏,“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怎么不敢出去?”白老爹并不是多心痛两个孙女,而是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有可能引起家庭大乱的事,“我是长辈,怎能去看晚辈,那不是纡尊降贵吗?他们回来应该来给我清安的。”余氏强硬的道。
“那你就等着吧!”白老爹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你去干什么?”余氏在他身后急急的问道。“我去看看情况,不能我们两个一个都不露面,让村里的人看到怎么说,至于你,你就装病吧,让小金伺候你。”白老爹说完就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