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空间留给柳芷忆和她的小姐妹,孙氏带着柳氏去堂屋说话,许酒也顺势跟着出去了。
堂屋里只有二舅母赵氏和柳芷诺陪着杨氏,不知道在说什么,杨氏脸色不大好,看见许酒朝着许酒招了招手:“快过来。”
“有些日子没见阿酒了,都是个大姑娘了,瞧这小脸俊的,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赵氏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见着许酒就细细打量许酒的穿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
杨氏脸色一沉,训斥道:“你说的什么话?阿酒才几岁?别在这大好的日子里找不痛快啊!”
“是,我这说不得了,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疼阿酒,我们家这些亲孙女都要往后靠。”赵氏半点不怕,顶嘴道。
“弟妹这话说的,那亲孙女外孙女阿娘都是一样的疼,阿酒有的,哪样我们几个孩子没有,你说这话也不亏心?”孙氏打起了圆场。
赵氏看了一眼杨氏的脸色,突然笑道:“我就知道阿娘是个公正的,几个孩子在您眼里都是一样的,等我们芷诺出嫁,您给的嫁妆可不能比芷忆少啊,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孙氏一怒:“感情弟妹就是为了阿娘给芷忆的嫁妆在这闹呢,我们家芷忆平日里对你这个婶婶向来敬着,你非得在她的好日子里闹这出?”
赵氏不以为意:“我闹一下怎么了?我们家家底可没大嫂家厚,要是阿娘偏心,我家芷诺出嫁不好看,到时候丢的还不是我们一家子的脸吗?”
“行了,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你这个当娘的不怕丢人,我还怕了不成?赶紧给我闭嘴,哪凉快哪待着去。”杨氏懒得跟这个满脑子浆糊的人说话,这老二家的,六口人凑不出两个脑子。
“好了娘,别说了。”赵氏还要再说,一旁的柳芷诺拉了拉她的衣袖,赵氏疼闺女,动了动嘴,到底没再开口。
柳芷忆的嫁妆在村里算是独一份了,男方的聘礼孙氏没留,还准备了不少嫁妆,家具、被褥、衣裳、首饰、脸盆、镜子等等,还有压箱底的银子。
杨氏又给添了不少,看的赵氏很是眼红,才有了这一出,就怕到时候自家闺女嫁妆不如柳芷忆丰厚。
又有亲朋进来,杨氏和孙氏脸上带了笑,堂屋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芷美,带你堂姐和阿酒表妹出去玩,我们这说话你们听着也无趣。”孙氏见屋里人越来越多,打发了几个小姑娘。
“你给芷忆姐姐添的什么妆?”几人离了堂屋,干脆往院子外头走,柳芷诺拉着许酒好奇地问。
许酒笑了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
“我送的荷包和帕子,都是我亲手绣的,我阿娘说我现在的手艺比当年的姑姑还要好些。”柳芷诺满脸得意。
柳芷美在一旁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柳芷诺瞪眼。
柳芷美平复了一下心情:“堂姐看重姐姐,我心里高兴。”
“你也不用如此高兴,我们是自家姐妹,这都是应该的。”柳芷诺有些高兴,又强忍着没有笑出来,瞟了一眼许酒:“你虽说不姓柳,但在我心里也是一样的。”
柳芷美这会儿倒是真不知道怎么接了,柳芷诺自幼被婶婶娇养,学针线的时候怕痛又坐不住,婶婶也由着她,到现在也就是个初学者的水平,也就婶婶看闺女哪哪都好,什么话都敢夸。
许酒倒是知道柳芷诺这话出自真心,虽然自小这姑娘见着好东西都想扒拉到自己手里,但是要是弟弟妹妹因此哭了,也就赶紧还了,绝不会死死霸占。
在外头有人欺负自家人,那也是冲着前头保护自家兄弟姐妹的。
许酒失笑,从荷包里拿出两盒口脂,两姐妹一人递了一盒:“我自己做的,你们试试。”
两姐妹开心的收下,刚巧到了河边,两人跃跃欲试,照着水中的倒影就涂抹起来。
河里有许多手指粗的小鱼,大大小小的螃蟹和虾,深一些的水底还有瞪着眼的大青蛙,感受到注视不知咋想的,蹦上了岸。
许酒看的可乐,突然旁边凑上来一个小娃娃:“姐姐想吃鱼还是想吃虾?我给你网!”
小娃娃五岁的样子,晒得皮肤黝黑,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大白牙,很精神。
“姐姐不想吃,倒是你,这么深的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玩?”许酒看着小娃娃手上的竹竿,竹竿上绑着一个用细藤编织的网,网河里的小鱼正合适。
“我会游水,我是我们村最会游水的。”小娃娃排着胸口很是骄傲。
许酒面露惊叹:“哇,那你好厉害,你是要网鱼吗?”
“我也觉得我很厉害,阿娘炸的小鱼干最好吃了,姐姐是哪家的,我一会儿给姐姐送。”小娃娃一副你很有眼光的样子。
“小红豆,又溜到河边,不是不准你一个人来吗?”一个年轻妇人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荆条,叉着腰站在路边,瞪着小娃娃。
小娃娃手一抖,下意识的捂着屁屁,手里的网掉在了地上,看许酒一脸笑意,羞得耳垂都红了,小跑到妇人身边,低声商量:“阿娘,能不能别在外头打我?”
妇人注意到了许酒,揉了揉儿子的头,笑道:“你是柳家的亲戚吧?”
“对,柳升笛是我外公。”许酒点点头。
“那你可得叫我一声表嫂了。你这两个表姐顾着臭美也不管你,你跟我回家去,我给你炸小鱼干吃。”妇人热情道。
“表嫂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有不管表妹,我这不就来管了吗?”柳芷美跟妇人相熟,两人说话毫不见外。
小红豆见自家阿娘跟人说话没注意自己,哒哒哒跑回去把网子捡起来,开始网鱼,劲小,每次网子拿到河面上,鱼都跑完了,小红豆也不气馁,继续下网。
妇人看不下去,夺过网子,几网就捞起来小半桶:“你们都去去我家坐坐?”
“不去了,也该回去了。”柳芷美摇摇头,拒绝了。
妇人也没多劝,带着小红豆走了,小红豆转过头给许酒招手,许酒笑着挥了挥。
再回到大舅家,院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村里亲近些的人家都会来帮忙,知客、唢呐全都到了。
唢呐一响,杨柳村似乎都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