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五在柳氏和许酒的努力下,开朗了许多,特别是柳氏温柔又包容,除了许酒,许小五最喜欢靠近柳氏。
这两日不忙的时候,就跟着柳氏学针线和厨艺,许酒毫无天赋的两个技能,许小五学起来却有模有样的。
柳氏也没感慨许铁柱一家耽误了许小五,只是教导的时候更加用心了:“小五学的真快,你阿酒妹妹在这方面就没天赋了,我本来还想着教她些针线活的,这回来之后,她就没个闲的时候。”
许小五面色严肃的盯着手里的荷包:“婶婶不要担心,她不会也没关系,我以后给阿酒做饭吃,给她做衣服。”
柳氏失笑:“说什么傻话呢?你们以后都是要嫁人的,你还能给她做一辈子不成?”
“她嫁人的话,我给她当陪嫁,就能给她做一辈子了。”许小五眼睛不离荷包,想也没想就答。
柳氏一噎,哭笑不得,许家阿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许酒在药房里抓药的手一抖,又瞬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抓药。
正跟患者交代熬夜的事情,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喊许酒。
许酒出门,看到沈逸扛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进来:“许酒小大夫,我打猎的时候遇见的,被黑熊抓伤了,你瞧瞧,还能不能救?”
许酒让沈逸把人放下,伤者满脸是血,但许酒还是认出这人,转头望了一眼许小五,许小五不明所以,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继续低头绣荷包了。
许家院子病患来来往往,许小五已经见怪不怪了,有需要许酒会叫她的,没叫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许酒不再多想,仔细查看了伤势之后,外伤内伤都有,给扎了几针止血,又处理了伤口,才跟沈逸说:“伤的有些重,要仔细养着,后面的事情你做不了主。”
沈逸也没想做主:“这我也不认识他啊,就在路上遇见了,顺手救了。”
沈逸不认识伤者,跟着沈逸一路过来看热闹的人却认了出来:“这不是许三郎的大儿子吗?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许什么河,也不知道他在家中排第几,他们家这一辈都是什么河的,许三郎一家都不怎么跟村里走动,不大清楚,就认识张脸。”
“不管叫什么,去通知一声呗,他们家儿子伤这么严重,家里人总是应该在的。”
“我去吧,我跑得快。”
许小五也听见了院子里的人说话,伤者是自己大哥,大哥啊?狗东西罢了,胡氏打自己的时候,会在一旁给胡氏摇旗呐喊甚至跟着一起打自己的人,算什么大哥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没人爬墙,许家院墙跟栽了月季花,整面墙长满了月季枝蔓,所以都涌进了院子,好在大家都有分寸,远远站着,没靠近许酒。
有人瞅着许小五,见许小五无动于衷安静绣着荷包的样子,心里感慨了一句这丫头是个有血性的,倒是没人叫许小五去照顾她大哥。
许三郎和他媳妇儿来的很快,见到院子里人多,还有些畏缩,垂着头谁也不敢看,啥也不敢问,围着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两口子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半晌才到了许酒跟前。
围观的人发出一声嗤笑,两口子头垂的更低了,就这,谁敢相信这两口子,在家里心气不顺会像胡氏一样把许小五往死里打呢?
两口子就垂着头,站那儿也不开口,也没上前查看一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可真是对包子夫妻,不掰开看看,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馅儿。
“他内伤很重,得长期吃药,还得用好药,不然以后就废了,前一个月,药钱一天至少要二两银子,你们在我这儿抓药,或者去镇上抓都行。”最后还是许酒开了口。
许三郎小心抬头看了一眼许酒,又眼神乱飞,满院子找许小五的身影,没找到人,又垂下了头:“我没钱。”
“我儿子怎么会伤着呢?”另外一道声音有些颤抖的,仿佛胆子受到了惊吓。
虽然说话的人声音小,但沈逸还是听见了:“你儿子偷了黑熊幼崽,被黑熊追上还不愿意还,被拍了两掌,抓了几下,要不是我离得近赶了过去,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黑熊肚子了。”
许酒诧异的看了伤者一眼,有这胆子还不如直接去打黑熊呢,偷幼崽是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的?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许三郎媳妇儿不说话了,站那儿一动不动。
“这年轻人胆子还挺大,连黑熊幼崽都敢偷,谁不知道黑熊护崽?”
有人就笑:“这话说的,许三郎家可能真不知道,他们家又没人护崽,估摸着还以为人家黑熊跟自家爹娘爷奶一个德行呢。”
众人唏嘘,不再说话了,许三郎两口子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伤者悠悠转醒了,懵了一会儿就着急的问:“我黑熊呢?”
又瞪着沈逸:“是不是你把我黑熊偷走了?”
沈逸救了人,还被这样怀疑,怒道:“看来你还知道我救了你,你黑熊自然是跑了,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活着的。”
这人偷黑熊幼崽的时候用了些手段,黑熊一时难以跟沈逸分出个胜负,着急幼崽情况,跑了,不然沈逸还有一番折腾,说不准到那时候,这人血都流干了。
伤者被沈逸一通吼,顿时就怂了,闭上了眼睛。
“话说他偷黑熊干什么?他们家又不缺钱。”有人疑惑。
许三郎家的邻居也跟着来了:“这我倒是知道,许铁柱家虽然有钱,但都在胡氏手里,那胡氏抠搜的,给孙子说亲也只愿意给二两银子的聘礼,他们家又名声在外,跟个火坑似的,许三郎这大儿子二十五了,还没说亲呢,听说前些日子看上了个姑娘,那家要五十两银子的聘礼,胡氏自然不愿意,他也不敢再跟胡氏要,就天天往山里跑。”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许三郎两口子还是没什么反应,仿佛别人说的不是自家的事情一般。
“你们先把人抬回去吧,命已经保住了,伤药一共一两银子,后续要不要治疗,你们自家人商量吧。”许酒不得不再次开口,人躺院子里也不是个事。
许三郎这会儿倒是有了反应,还是那句话:“我没钱。”
话落,也没打算把人抬回去,就搁那儿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