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然分家之后分了一笔银子,还有一个二进的院子,可见李家之前多年走镖家底之丰厚。
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不多,看见人进来都规规矩矩的行礼,也不敢过多打量。
屋里摆件不算华丽,但很雅致,一行人落座,丫鬟便上了茶。
许家阿奶和许常乐多年未见,拉着的手就没放开过,一直说着话。
柳氏和王氏也不觉得被冷落,两人向来亲近,也有话说。
许酒和许知遥插不上话,乖乖坐着,听大家回忆往昔。
不多时,李锦和许诗几人便回来了。
许诗看见许酒在屋里坐着,眼睛一亮,跟长辈们问了好,便故作生气的点了点许酒的额头:“好你个阿酒,我天天为你担忧,你却迟迟不到,看你面色红润的样子,可真真是对不起我。”
许酒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许诗身后两个丫鬟拿着的大包小包上:“担忧我?”
许诗轻咳一声:“哎呀,我那不是知道你的实力嘛,土匪打劫你还指不定谁倒霉呢!你路上去哪玩了,可要跟我讲讲。”
许酒轻笑:“好。”
李锦在一旁看二人笑闹,打趣道:“阿酒妹妹来了,阿诗倒是活泼了许多。”
说话间,有一杏眼桃腮的姑娘,领着身后的两个小些的孩子,上前和许家阿奶见礼:“萱萱见过外祖母,见过三舅母。”
小些的孩子跟着道:“伊伊,子腾见过外祖母,见过三舅母。”
许家阿奶满脸慈爱,把李萱萱拉到身前:“萱萱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才这点儿高呢。”
许家阿奶伸手比划,上次许常乐回杏花村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李萱萱才四岁,性子霸道,如今倒是知礼了许多。
“伊伊和子腾我这做外祖母的还是第一次见呢,都是好孩子。”许家阿奶又看向另外两个孩子,给了见面礼,都是银子打的平安锁。
柳氏也准备了见面礼,和王氏的一样,都是银镯和笔墨,以前给李萱萱的也是。
“是女儿不孝,多年没有回去看望阿爹阿娘。”许常乐突然泪流满面,似乎是多年的思念此刻才喷涌而至。
许家阿奶也跟着流泪,母女俩执手相望:“不怪你,不怪你,孩子还小,这么远的路,你回来我还不放心呢,就是阿娘想你啊。”
许常乐六年前回娘家回来,便诊出了喜脉,八个月后,生下了儿子李子腾,隔年又怀上了,生下了次女李伊伊。
母女俩哭着,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柳氏和王氏跟着劝,好一会儿,两人才止住了眼泪。
“萱萱,这是你阿酒表妹和阿遥表弟,阿遥跟伊伊同岁,这些日子你要照顾好他们,知道吗?”许常乐介绍了几个孩子认识,又叮嘱李萱萱。
“知道了阿娘,我会照顾好表弟表妹的。”李萱萱颔首,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李子腾欢呼:“我也有弟弟了,阿遥,快叫一声哥哥。”
许知遥笑了笑:“表哥。”
“阿娘,我带弟弟去玩了。”说完便拉着许知遥要走,许知遥看了一眼柳氏,见柳氏点了头,才跟着走了。
李伊伊还是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许酒,眼睛又大又灵动,许酒望过去的时候还有些害羞,往李萱萱身后躲了躲,不多时又探出了头,继续看许酒。
“你老看你阿酒表姐做什么?”许常乐见状,笑着问。
李伊伊小声嘀咕:“表姐好看。”
“伊伊也好看,这个送你玩。”许酒见李伊伊说完,试探着走过来趴到了自己腿上,便从荷包里取了一个平安扣吊坠,挂着了李伊伊脖子上。
许常乐见那平安扣色如凝脂,连忙去拦:“阿酒这可不行,太贵重了。”
“没事,给表妹玩。”许酒笑了笑,逗李伊伊玩去了。
许常乐见柳氏和许家阿奶面色如常,顿了顿,随她去了。
“阿酒妹妹,这不得见者有份,总不能有了妹妹,就忘了姐姐吧?”许诗打趣。
“呐,都有。”又取出了三个,给李锦、许诗和李萱萱一人递了一个,李诗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李锦和李萱萱有些不好意思,齐齐望向王氏和许常乐。
王氏也不见外:“阿酒给的,你拿着玩吧。”李锦这才收下。
许常乐见状,也不知说什么好,对这个娘家侄女不熟悉,也不知平日里的处事方式,但是看阿娘和嫂子见怪不怪的样子,也点了点头。
午饭时,姑父李坤然才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请罪:“对不住了阿娘,本来今儿我该在家等您的,结果铺子里出了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耽搁到了现在。”
“正事要紧。”许家阿奶见许常乐过得好,对这女婿就很有好感,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李坤然看着温和,但很精明,是个心思深的,但对许常乐体贴周到,两人相处的时候,看着很是和谐恩爱,许家阿奶便更满意了几分。
虽然李老爷子的寿辰还有两天,但是来了也应该上门拜访,李家这两天为了寿宴,很是忙乱,许常乐便只带了许家阿奶和柳氏、王氏。
小辈们都留在了家中,出去玩也行,又给李萱萱留了银子。
长辈都不在家,许诗便缠着许酒讲路上的事情,许酒挑着有趣的跟她讲了,引得许诗一阵向往。
“那野鸭子还在,晚上就给你做了吃,就当你也去过了吧。”许酒满脸正色,诚恳建议。
许诗追着许酒打闹:“你这丫头好坏。”
等许诗出了一脑门汗,许酒假装不敌,被许诗抓住,几人便又坐下说话。
“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听人说那群土匪被抓住了,昨天半夜押送回来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呢。”不知怎么,又说到了土匪的话题。
“我也听见了,说那些土匪鬼哭狼嚎的,好多人都吓着了。”
“听说是出现了一个高手,给一网打尽了,那高手身高八尺,手持银枪,风流倜傥呢。”
许酒喝茶的手顿了顿,身高八尺?
这时有婆子上前,对着许酒道:“表姑娘,外头有人找您,是衙门的人,我让他们在院子里等着了。”
李锦几人面面相觑,担忧的看着许酒。
“我去去就来。”许酒安抚的笑了笑,转身去了前院。
是昨日去处理土匪的官差,见到许酒也没废话:“许姑娘,大人说伤者的抚慰银子由衙门出,用不着您的赏银,让我给您送来,本来匪首五十两,其他人五两,但这群人都是从北边的土匪,那边今年大力剿匪,便逃到了这边,本来计划着昨天就是最后一票,干完继续往南边去的,没想到……”
官差没再继续说,那匪首今日倒是能动了,但是完全不敢动,说是一动就感觉全身骨头都碎了,其他人也一直喊痛,但大人找了大夫,说是这些人一点伤都没有,也不知道许酒怎么做到的。
大人的意思是,最好是交好,实在不行,也不能交恶。
“一共三百两银子,还有奖赏你救了人的,你点点。”官差让身后的人递上银子,都是银锭,三十个整整齐齐码在托盘里。
送上门了,许酒也没再拒绝,把托盘接了过来。
官差见状松了口气,又递上一块令牌:“大人说姑娘若是有事,凭此令牌可进衙门。”
许酒也收着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