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乐:“你们几个孩子,尽挑着爹娘的长处长了,瞧瞧你们大哥,跟你们站一起,都不是一个画风的人。”
许家阿奶听了这话不大乐意了:“哪有这么说自家儿子的?良辰也是个周正的好孩子。”
王氏讨饶:“得,您说是就是。”
说完又看向沉默的张氏,关切道:“想什么呢?瞧你今天心情都不是很舒畅。”
张氏叹息道:“就是好些年没见过青桔了,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子,青山说在京城这几年,也就只见过两次青桔,不知道这丫头过得好不好,我们昨天去她住的地方,那些人说她的行踪保密,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连她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说见上一面了。”
王氏听罢,宽慰道:“在京城待着,总能见到的,等青桔得了消息,肯定会来找你和二弟的,离家这么多年,看她年年往家送的节礼,是惦记着家里的,你不用太过忧心。”
张氏勉强的笑了一下,只是眉头依然紧锁,不见欢颜。
柳氏没说什么,主要是柳氏不太能理解张氏,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孩子,怎么就能因为一个性别做了区别对待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破镜重圆什么的,到底流了不少伤心泪,回不到从前的。
“你是饿着了吗?怎么吃这么多点心?”柳氏看许酒面前的那盘点心都被吃完了,惊讶的问道。
许酒拿着帕子擦手:“没,就是觉得里面夹心很香。”
柳氏展颜笑道:“那可不,你哥哥给的方子,说是京城这边的贵女们最是爱吃,甜而不腻,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大嫂也喜欢吃,厨房里还有呢,喜欢吃晚些时候再吃,一会儿你阿爹他们醒了,就该吃饭了。”
许酒点了点头,跟几人打了招呼,便回院子换衣服去了。
再出来,许家阿爷已经起来了,两人遇见的时候,许家阿爷正活动筋骨,见到许酒笑着问道:“出门玩的可还开心?”
许酒笑眯眯道:“开心啊,阿爷喝酒喝的可还畅快?”
许家阿爷朗声笑道:“畅快,你哥哥藏着的好酒,味道不错,他虽然酒量不行,这挑酒的水准却是没话说的。”
许酒不由笑道:“他听了您夸他,肯定高兴。”
许家阿爷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夸他的时候多着呢,也不差这一回两回,对了,你可有青桔的消息,你二伯和二伯娘,那愁的,我这当爹的,瞧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还有青山那孩子,心思太重了,让他们几个见一见,估摸着会好些。”
许酒淡淡一笑:“青桔姐若是愿意,自然会和他们相见的,这种事情,勉强不得。”
许家阿爷一叹:“你说的也有道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跟你二伯也差不多,上了年纪才开始为过去的错误缝缝补补,不同的是,我有这个机会,你二伯和二伯娘,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许酒见许家阿爷皱着眉,宽慰道:“人生哪有不遗憾的?”
许家阿爷瞧了一眼许酒:“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么深沉的话做什么?天色还早,陪阿爷出去转转。”
说罢,又靠近许酒小声说道:“我又攒了私房钱,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阿爷给你买,你哥哥们就算了,带回来,你阿奶就知道我藏钱了。”
许酒瞬间变得神神秘秘,在许家阿爷好奇的时候,轻声道:“不带回来阿奶也知道,您藏私房钱的水平,连阿深都知道。”
就是图个乐子罢了,许家阿爷不缺钱花也不乱花钱,小辈们孝敬的,许家阿奶都不管的。
只是许家阿爷似乎更喜欢私房钱这个玩法,许家阿奶也就由着他了。
许家阿爷没好气的点了点许酒的额头:“看破不说破知道吗?走走走,再晚就该开饭了。”
跟家里打了招呼,爷孙俩便出了门,市集摆摊的人少,但在外头闲逛的人很多。
下午那场雨,把街上冲刷的很干净,太阳晒过,也不见潮湿,街上孩童奔走打闹,许家阿爷带着笑意的瞧着,很是乐呵。
遇见个抱着小姑娘的老人家,许家阿爷多看了几眼,转头对着许酒说道:“你小时候上街,再远的路都想自己走,多抱一会儿,那眉头皱的,跟别人家孩子糖被抢了似的,小短腿迈的快,又看着严肃的很,街上的人觉得你可爱,逗你,你理都不理,也就你阿奶阿娘还有你哥哥抱你,你虽说不满,但也不怎么反抗,哼。”
许酒见许家阿爷说着说着控诉起来了,解释了一句:“她们力气小。”
许家阿爷也不真是介意这个,听了许酒的话乐呵呵的笑着:“是啊,你打小,对弱小就格外宽容一些,没人教你这些,你就知道,那个摊子围着的人怪多的,我们去瞧瞧,卖的什么。”
许家阿爷跟着人群排队,半天进去,是个摆摊卖小孩儿玩具的,眼熟的紧,都是许常明在家做过的,听着老板说是从南河镇拿的货,许家阿爷面色有些骄傲。
“你阿爹还是很聪明的。”许家阿爷得意的跟许酒夸道。
许酒看着许家阿爷的小脸,附和道:“随了阿爷了。”
许家阿爷笑容扩大了几分,又轻咳一声:“谦虚一些,我以前来的时候,上街的时候听人说,前面那家酒楼的杏仁豆腐和奶卷好吃,走,阿爷带你去买。”
许酒惊讶的看着许家阿爷:“您有这么多私房钱?”
许家阿爷看了看四周:“小声点小声点,这不是过节吗?可以小小的奢侈一把。”
许酒只能认同许家阿爷的观点,和许家阿爷一起往酒楼走,三四层的酒楼在南河镇少见,但在京城每条街都有好几家,可见竞争之激烈。
大家都说好吃的,那定然也差不了,许家阿爷说着只给许酒买,回去的时候还是给家里每人都带了一份。
见着旁边酒楼在排队买烤鸭,许家阿爷又跟着排了队。
钱袋子见了底,只剩下几个铜板,回程遇到卖果子饮的,干脆都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