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常富反应过来,震惊的问道:“你去京城做什么?”
许青桔解释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在京城完成。”
许常富见许青桔没有往下说的打算,沉声道:“我不同意,京城与这里相隔千里,路途艰险,你一个女孩子,想安安生生到京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罢又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温声补充道:“你若是实在想去京城,等你哥哥中了举,上京赶考,我亲自送你们俩去,你看这样好不好?”
许青桔摇摇头:“不好,阿爹,我已经跟开年入京的商队约好了,到时候我会跟他们一起,他们往返多年,对这一路很熟悉,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许常富瞳孔微缩:“所以你这只是一个通知,根本不是和我们商量对吗?即便是我反对,也不会影响你要走的决定?”
许青桔眼底划过一丝不忍,片刻又被坚定取代:“是,我非去不可。”
许常富还要再说,张氏把许常富拦住,转头看向许青桔,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青桔直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事了,什么时候回来吧。”
“若是迟迟不能事了,你就不要这个家了?”张氏又问。
许青桔沉默半晌,才道:“若我迟迟不归,阿娘过好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不用记挂我,您就当我,不曾回来。”
张氏定定看着许青桔,母女俩对视半晌,张氏率先移开了目光:“你想去就去吧,若你迟迟不回来,等你哥哥进京赶考,我就跟他一道,去京城找你。”
许青桔愣了一下,才应道:“好。”
许常富不解的看向张氏:“你为何要答应?”
“你留不住她,我也留不住。”张氏叹息道。
两人的话落到许青桔耳朵里,许青桔没反驳。
许青山见屋里氛围沉重,故作轻松道:“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争取早日中举进京,早些见到妹妹。”
“好,我在京城等你。”许青桔笑了笑,点了点头。
许青柠犹豫半晌,拉着许青桔道:“我陪你去。”
许青桔拒绝道:“我自己去就好,工坊需要你呢,别让工坊毁了。”
许青柠看着许青桔,在许青桔毫不退让的神色里,渐渐松开了手:“好,我会管好工坊这一切,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许常富和张氏应了,许家其他人也没反对的立场,堂屋一时沉默了下来,许家阿爷安抚的拍了拍许家阿奶的手,许家阿奶苦笑一声,到底什么也没说。
许青桔歉意的看着许家阿奶:“对不起阿奶,又要让您担心了。”
许家阿奶轻轻摸了摸许青桔的脸颊:“有时间就往家里来封信,让阿奶知道你好好的。”
许青桔把头伏在许家阿奶腿上,轻轻应了。
许家阿爷叮嘱道:“外头不比家里,万事小心,便是跟商队相处,也多留个心眼。”
“好。”许青桔应了,直起身来,看向许酒,轻笑一声:“不说点什么吗?”
许酒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杯,举了举杯:“一路顺风。”
许青桔点了点头,又看向许诗:“要错过阿诗姐姐出嫁了,抱歉,我已经把添妆准备好了,到时候我阿姐会帮我带给你。”
许诗不舍道:“没关系,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祝福,青桔,不管你在哪里,姐姐都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我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一些的。”许青桔点头应道。
许常云和许常明都叮嘱了几句,柳氏和王氏也说了不少,许青桔认真的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的样子。
许知沐和许良辰开始给许青桔说着外出注意事项,遇到什么问题要怎么处理,许青山偶尔插两句话进来,气氛看起来轻松了很多。
天快亮了,许酒准备出去活动活动,许青桔跟着出来,轻声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许酒动作不停:“京城有最好的资源,能给你提供更多帮助,你会选择在那里开始,也是正常的。”
天色昏暗,许青桔看不清许酒的神色,喃喃道:“是啊,阿酒,我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希望再见之日,你我一切如初。”
“还有些日子才走呢,现在道别,是不是早了些?”许酒笑问。
许青桔笑了笑:“现在不说,总觉得可能会没机会说了,我上次说给你准备礼物的事情还记得吗?”
许酒顿了顿:“嗯。”
“我给你放药房了,是一些异世的医疗知识,我也不懂,只能死记硬背,默写下来了,希望能对你有所启示。”许青桔小声道。
许酒有些惊讶的看了许青桔一眼:“多谢。”
天色渐渐亮了,许青桔转头朝着许酒伸出了手:“阿酒,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许酒握了握那只手。
村里去年算是大丰收,每家贡献了几文钱,合伙请了个戏班子初一来村里表演,村口已经传来了动静,拜完年的人结着伴往村口走去。
许酒不大想动弹,懒洋洋的窝在屋里的懒人沙发上看书,许常明和柳氏也没去,沈逸和秦氏上门来了。
“你们要离开杏花村了?”柳氏看着秦氏惊讶道。
秦氏无奈的点点头:“夫君他本来就是京城的人,为了我离开京城这么多年,这次正好借着护送许姑娘进京的机会,回去看看。”
“许姑娘?青桔?”柳氏疑惑道。
秦氏点点头:“夫君昨日收到了京城的信,具体内容我也不知。”
柳氏没再追问,只是不舍道:“那你们还会回来吗?”
秦氏叹息道:“不知道,过去之后看看京城那边的情况,若是情况好,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洛泽在那边读书资源也好一些。”
说完话,柳氏和许常明送沈逸一家三口出去。
沈洛泽突然转身跪在许知沐身前,声泪俱下:“师父,等您进京我再孝敬您。”
许知沐被唬了一跳,尴尬的看了一眼沈逸夫妇,赶紧把人拉起来,沈洛泽顺势起来,埋在许知沐怀里大哭:“师父,徒儿舍不得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