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一愣,“什么输了?”
卜熵唉声叹气的把青神葫从头顶摘下来,递给季牧,然后解释道:
“之前我和大师兄以你会挑选第三层哪件法宝为由,打了个赌。
我赌你会选银霜挂月,他赌你会选这件青神葫。
原本我以为我怎么都不可能输…一个葫芦怎么能比得上剑嘛!
没想到啊没想到……”
“……”季牧一脸无语。
丫的…这俩人得是有多闲?
“哦对了…”卜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大师兄还特意嘱咐我,让师弟你挑选完法宝后,去悟道崖找他一下。”
季牧点头道,“师弟知晓了。”
其实就算卜熵不说,季牧也是打算下山前去拜会一下几位师兄的。
毕竟下一次回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
“对了卜师兄,你和大师兄的赌注…是什么?”一同下阁之时,季牧在后面好奇的问道。
卜熵沉默了一瞬,有些不自然道:
“看守至善阁的当值时间…
今年我看完之后,明年原本是他当值,然后现在…”
话说到这里,季牧已经猜到了后面的结果了,面色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
他拍了拍卜熵的后背,努力憋着笑意,安慰道:
“师兄,至善阁…其实挺清静的……”
“……”
…
问完需要自己下山帮忙做的事情之后,季牧拜谢并告别卜熵,然后一路出了学宫,开始向着山上的悟道崖走去。
对于这位学宫大师兄,可以说是南瞻部洲最为神秘的几人之一。
照理说,作为跟随书圣时间最长的那一批弟子,他的修为境界,应该绝不会弱于一宗一观的两大圣女。
但风云阁对他的记载却寥寥无几,甚至在贤榜之上,都从未出现过此人的名字。
极为反常!
江湖上,也仅是对泰山学宫“有个这么一位大师兄”其人的概念,其它的一概不知。
并且,也从来没有人见过此人出手,下没下过山都不一定…
实际上,就连学宫弟子,都极少见到这位大师兄。
季牧回来数月,也是一面未见。
书圣每日明德堂讲道,他的席位也从来都是空置的…
季牧默默回想起有关大师兄的记忆,一边攀登山峰。
入虚之后,虽然可以御剑飞行,但这下山前的最后一次,他还是想亲自走一走。
此刻,爬到半山腰的季牧听到了一声鸟鸣,便放缓脚步,开始打量四周。
与之前练剑之地、高度还未至山腰的问剑崖不同,悟道崖,虽非主峰,却也是真正的泰山峰顶之一。
拔地通天之势,擎?捧?之姿,巍峨屹立,半隐云间…这便是泰山!
时间流逝,随着季牧攀至越高,四周的景色也随之变换。
相比于山脚的阳光明媚,高耸的峰顶却是烟岚云岫,云雾无声,像流动的玉一样漂浮在侧,伸手可触。
季牧踏在行山路上,如同一步步迈入云海。
不多时,他终于踏上了云雾中的一座孤岛,而这,便是泰山峰顶——悟道崖。
…
上了山崖后,季牧看到了一位身披布衣的青年正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一副玉制的棋盘。
他约末而立之年,眉目藏星。
一头墨色长发简单的束起,坐在席间,亦自有一股静气。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见到布衣青年的瞬间,这八个字便突兀浮现在了季牧脑海。
此刻,见到季牧上来后,学宫大师兄言渊温和一笑,示意季牧入席。
季牧躬身一礼,“见过大师兄。”
“长风,下山之前,陪大师兄手谈几局如何?”
季牧向下扫了一眼,笑道,“师兄何必问?这…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
“啪!”
一声脆响,季牧黑子稳健落下。
此刻棋盘之上,已杀至中盘。
黑棋如龙,白子若虎,两尊猛兽纠缠撕杀在一起,竟是不相上下。
言渊落子之前,看了一眼季牧,有意无意的问道,“长风,此次下山,可有信心?”
季牧摇头道,“不敢称绝对,但会尽我所能,不负期待。”
“啪!”棋子落下,言渊展颜一笑,“答的好!”
季牧看了一眼棋盘,面色微凝。
他凝视棋盘许久,然后捡起了一颗黑子,“大师兄,老师他…”
“不成仙,还能活三年。”知晓季牧要问什么的言渊直接出声答道。
“啪…”却不是落子声,而是季牧失神没拿稳棋子滚落玉盘之音。
“师兄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其实,你心底早已有答案了,不是么?”
季牧一瞬间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