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长安的官道上。
紧紧拉着李寒衣的手往前走死活不松开张之琳恍然惊觉!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突然触电般缩回手,一脸戒备的看向身旁的男子。
李寒衣一双凤目清澈透亮、辉映天空,一头如墨般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道袍飘逸的随风舞动,说不出的灵动俊逸。
感知到身旁的动静,李寒衣一脸诧异的转头,看着张之琳问道:
“怎么了师姐?”
面对他的眸光,张之琳面色陡然腾起一抹霞红,颇有些慌乱道:
“你...你拽着我手干什么?”
李寒衣闻言顿时欲哭无泪、一脸无辜。
“冤枉啊师姐!”
“明明是你在半道追上我,一把抓住我的手死活不松开,说绝不能让我乱跑...”
“这么快就忘了?”
张之琳面色一滞。
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自己情急之下真的从清心殿追出了终南山,还不由分说的拽着李寒衣走了许远...
一想到这,张之琳的脸更红了几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李寒衣的变强带给了她一丝紧迫之感,害怕他逐渐远离自己,张之琳逐渐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不再如以往那般平静。
就在这时。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
李寒衣从略显窘迫的张之琳俏脸上移开目光,指着前方说道:
“师姐,我们到长安城了。”
张之琳闻言愕然抬头,果真看见了前方道路尽头出现的那座雄伟的巨城。
城头上,清晰可见“长安”二字。
竟是已不知不觉就来到此地了...
张之琳神情微有些复杂。
自己之前明明已经拒绝了师弟的邀请,此刻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他一同来到了这里...
到她隐隐感觉到这一切有些不对,但一时间不曾细想。
突然间,李寒衣笑着回头向张之琳伸出了手,动作无比自然。
“师姐,来都来了。”
“不如跟我一块将符箓交接、然后将符纸带回去吧。”
“你看,你也一年都没有下山了吧?”
“成天就把自己关在清心殿,换我早就疯了。”
“这长安我熟,走,我带你好好逛逛!”
张之琳低眸看了一眼李寒衣伸过来的手,神色微有些不自然。
虽然很想,但她终究没有直接牵起李寒衣的手,而是白了他一眼道:
“熟?怕不是和暗香楼里的某些姑娘更熟吧?”
李寒衣尴尬一笑。
“那都是开玩笑的...”
张之琳轻哼一声,当先一步向着长安城的方向走去。
“罢了,你说的对。”
“既然来了,便顺带将符纸一同带回去吧。”
“逛就不必了。”
“我们快去快回,观内还有不少事宜要回去处理。”
李寒衣看着张之琳行色匆匆的背影,轻声一笑,迈步跟了上去。
...
尚书省,户部。
一位身穿浅绿色官服的男子跨过门栏,在里头七拐八拐,最终在一处衙房找到了一身朱紫官袍的户部尚书。
“简大人。”
“终南山无为观已经派人到长安了,为今年符纸符箓交接一事而来。”
户部尚书简清文年逾六十,但看起来仍旧精神抖擞。
此刻他正端坐在案前,查看卷宗。
听到男子的汇报,他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应道:
“这等小事就无需向我汇报了。”
“让户部侍郎去国库将符纸清点一番,然后交给无为观的人带走就可以了。”
官员踌躇了一下,补充道;
“简大人。”
“这事情虽小,但今年无为观派来取这符纸的人...”
“可是不小啊...”
“嗯?”简清文终于抬头看了官员一眼,问了一句:
“是谁来了?”
官员抱拳应道:
“当前无为观除了那位辈分最高的二人——天心圣女张之琳,道一李寒衣。”
户部尚书沉凝了一瞬,默默合上了案上的卷宗,缓缓起身。
“确是不小...”
“既如此...你去叫上花月,让他到尚书省门前等我,我带着他一同会见无为观的两位亲传弟子,未来的道宗掌门人。”
...
国库门前。
代表朝廷的户部尚书简清文与新任的户部侍郎花月带着无为观的师姐弟二人一同来到了此处。
一路上,简清文和和气气,与张之琳和李寒衣互相谈笑风生,无话不谈。
相比之下,花月倒是显得沉寂了不少,少有话语传出。
朝廷的国库被数重强大的法阵层层包裹,沿途皆有强者驻守。
就算是圣人短时间想要毫发无损的闯入,也是绝无可能。
一连穿过了九道厚重的青铜大门后,四人终于进到了国库内部。
李寒衣将一个储物戒指取下,交给了花月,那正是无为观此行要交给朝廷的符箓。
“烦请侍郎大人核对一下。”
花月轻轻点头,只是在将戒指接过的时候,他却明显停顿了一下。
张之琳感到有些奇怪,问了一句:
“侍郎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花月看了李寒衣一眼,轻轻摇头。
“无事。”
不多时,花月清点完戒指中的符箓数量,看向简清文。
“简大人,数量没有问题。”
简清文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
“无为观的信誉,老夫还是信得过的,就算不清点也是一样。”
“更别说此行还是圣女大人和道一道长亲自下山来送,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想着快些办完事情回山的张之琳在一旁提醒道:
“二位大人,还请快些将符纸交与我等。”
“山中还有事宜,便不在此耽搁了。”
花月刚想应声,却听简清文先一步叹了口气,神情惋惜的说道:
“圣女大人。”
“恐怕这符纸的交予,还真的需要耽搁您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