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老八回来了,带来了茂德的书信。”张飞兴冲冲的回到县尉的府邸,手里拿着一份绢帛,至于送信的老八则被他赏了一些钱,去吃喝去了。
“快,”刘备正在为自己的处境迷茫不已,给恩师也去了信,恩师的回信尚未收到,反而是华植的信先来了。
在黄巾之战中刘备与华植接触后便认定华植是个有大才的人,对于华植的回信,刘备是十分期待。
接过绢帛,三兄弟凑过来一起看。
看到人应该适应环境,寻找志同道合之士,强大后再改变环境,刘关张三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然后看到后面,分析天下大势,三人虽然也讨论天下大势,却从未如此深入清晰,鞭辟入里。
看到建议回乡以待时变和,刘备有些意动,看了眼关羽张飞,看两人神色表情也是也倾向如此。
看到华植将如此价值万金之法告知资金等人,刘备是又高兴,又叹息,高兴的是华植是真心为自己谋划的情谊,叹息的是华植一心为医,志不在此。
刘备虽然心有大志,且意志坚定,却对前路一片迷茫,缺少一个能够为三人指点迷津的人,也就是谋主。
看到最后秦岳给的忠告,如同醍醐灌顶,不光是刘备,关于张飞心中俱产生激烈的震荡。
良久,刘备感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茂德一句话道出了天下至理,真乃大才也。”
这次张飞倒是难得说了句正经话,“大哥,茂德信中所言甚是,在别处,要受他人掣肘,回涿郡,俺老张还有些许门路,靠茂德所赠之法赚取钱财轻而易举。大哥破程远志五万黄巾,在涿郡颇有威望,回乡积攒实力,好过在这安喜县与一帮贼人周旋。”
关羽也点头赞同。
正当三兄弟商量之际,随从进来:“主公,督邮派人有请,正在门外。”
刘备将绢帛收起来贴身藏好,走出门外,看到来人正是督邮的亲随。
“刘县尉,一月之期已到,督邮有请。”对方一介仆人,神情倨傲,见到县尉身份的刘备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张飞关羽面露杀气,将来人吓得退了几步。
刘备从怀中掏出县尉大印,直接将来人抓过来,把大印挂在来人的脖子上,再一松手,对方跌坐在地上。
“这。。”对方直接被刘备整懵了。
刘备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意已决,不必朝廷裁撤,我自弃此官职,想让我刘备行贿,绝无可能,告辞。”
说完之后,刘关张三人召集随从,随即离开府邸,向城外走去。
一些百姓听闻刘备弃官,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城门都堵住了,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刘备对百姓秋毫无犯,县中也因为刘备这个正直的县尉在,其他大户不敢过分欺负百姓,一些朝廷政令之外的各种杂税也被刘备阻止,百姓眼睛雪亮,知道谁是好官,如果刘备离去,他们的生活可想而知。
刘备看百姓如此,心中不忍,可让他放弃自己的底线去向恶人低头,与人同流合污,亦非自己所愿。
刘备下马后对着百姓行了一礼。
“刘县尉。。”
“刘县尉。。”
百姓哀求声此起彼伏。
刘备的眼中泪光闪烁,极力压住心中不忍,毅然上马,驱马和关羽张飞及一众随从走北门离开了安喜县。
一老者牵着小孙子,含泪目送刘备离去,喃喃道:“这世道,好人难当,好官难做啊!”
城东一处大宅,占地甚广,小桥流水,庭院楼阁,一应俱全。
有数人正在饮酒作乐,七八个姿色中上的舞姬在堂中翩翩起舞,为酒宴更添了一幅色彩。
“刘玄德倒是清高,竟然挂印弃官。”
督邮手中拿起一杯酒,正是名酒中山醪糟酒,胖胖的身体坐着像一座肉山,眼神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舞姬。
县长是一老者,留了三片短须,故作儒雅的用大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捋,又断了一根,心中懊恼,嘴上说道,“少了刘备这颗拦路石,皆大欢喜。”
众人口中皆称是。
“倒是便宜了他。”出声的是赵家家主赵俊。
安喜赵家与中山太守张纯乃亲家,赵家占据了安喜的一处铁矿,财力雄厚,实力不容小觑,不说其他,光这家宅院就价值不菲。
若论最恨刘备,在场诸人中以他为最。
赵家矿洞用人多,但是对矿工又差,矿上每月都要死上数十人,原来黄巾大乱后张纯送来的数百俘虏如今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因为赵俊臭名昭着,他家的铁矿是招不到工的,他的手下便如以往那样扮做贼人想要劫掠一些百姓送去矿上,顺便劫掠点钱财,都被刘关张出手斩杀不少,赵家损失不小。
“便宜倒也未必。”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咬了一大口肉,油水顺着胡子滴到衣服上,形成一片片油渍,他却毫不在意,此人是王家家主王德。
“鄙夫,”众人心里暗暗嫌弃。
王家主王德孔武有力,其儿子王利更是青出于蓝,王德舍得花钱,请人教授儿子骑术,枪术,王利在安喜乃至中山郡可谓无一敌手,王家还养着有五百多打手,一向横行乡里。
王家虽然财力不如赵家,却是武力充沛,也因为如此,他虽然粗鄙,却被拉进了这个团队。
“哦!”
王家主的发言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王德用袖子擦了擦嘴,“刘备挡我等财路,令我等损失巨万,刘关张三人坐骑价值不菲,兵器也是上好的镔铁,当值数百万,待小儿取来,填补我等损失。”
刘备当初起兵,苏双张世平送了一批战马资助他,这些战马都来自南匈奴,是调教好的,普通的战马就要二十万钱以上,其中最神骏的三匹成了三人的坐骑,每匹价值不下百万钱。
战马就如同武将的第二条生命,刘备来到安喜时,王德父子看中刘备的马,上门重金求购,被刘备所拒。听闻刘备挂印弃官,让儿子召集人马,打算袭杀刘备。
“听闻刘备乃卢中郎弟子,”县长有些担忧。
“县君放心,吾儿做事不会留首尾。”
王德满不在乎,劫掠杀人的事干的多了,哪次不是做的干干净净的,这是王家的传统手艺。
“贼性难改。”
众人都在心里暗骂一声,但是面上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