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7日,晚上九点钟,周杰仑一行人踏上返回宝岛的航班。
因为内地和宝岛没有直航,他们需要从香江中转,所以在凌晨一点钟才抵达台北。
不过,时间虽晚,周杰仑却没有睡意,兴冲冲的直奔阿尔法音乐的工作室。
音乐人多是夜猫子,也知道周杰仑回来的时间,就在音乐房里等着。
编曲钟兴民摘下耳机,笑着问道:“怎么样,大陆好玩吗?”
“好玩好玩,申城发展的特别好。”周杰仑有点敷衍,随后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我这次代言的公司老板给我梦了半首歌。”
工作室里的钟兴民、洪敬尧都负责了周杰仑两张专辑《Jay》和《范特西》的编曲,另一边刚刚从写写画画中停笔的方文山则负责了两张专辑中相当多的作词。
两张专辑一共20首歌,作曲全部由周杰仑自己包办,填词只有4首。
他们三个人一脸问号的转过脸,“梦了半首歌”是大陆的什么说法?
有人写歌靠酒,有人写歌靠女人,大陆那边现在有人写歌靠请神?
可瞧着周杰仑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像开玩笑。
周杰仑一路上已经在反复琢磨这半首歌,这会见到词、曲人,像是展现刚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直接唱了几句方卓写下来的词。
三个人对视一眼,有点意思。
方文山一边接过周杰仑递过来的皱巴巴的歌词,一边纳闷道:“不是商务代言吗?怎么又是公司老板又是梦的?”
“哦,就那家代言公司的老板,挺厉害的一个人,他说要给我出一个专门的色系产品,但要用‘天青色’写歌。”周杰仑解释道,“然后,他做梦梦见了这歌,但只记得半首。”
钟兴民哭笑不得,这是骗人吧?这是欺负Jay年轻吧?
他笑道:“你也能信这话。”
周杰仑耸耸肩:“可这人唱歌都跑调,又天天忙着开公司,为什么要骗我呢?”
洪敬尧思考道:“如果是有其他人写好这首歌,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梦’出来呀,直接让Jay唱就是。”
奇怪,难以理解,莫名其妙。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周杰仑随口唱出来就是调,笑道,“我觉得真的不错,哦对,那人还说这叫华夏风,还有,还有,他还送了我好几件汝瓷,帮忙找灵感的。”
“这句不错,真是挺有意思的合作方式。”方文山已经有了兴致,暂时采信听到的话,“梦到半首歌,补上半首歌,也算一件音乐轶事。”
他继续问道:“那人叫什么?”
“方卓。”周杰仑答道,“他要年底听到这首歌。”
方文山看到半首歌词,觉得挺对自己胃口,很有信心的说道:“没有问题。”
工作室里的四个人没有睡意,周杰伦一边聊着这一趟的见闻,一边讨论应该怎么完善这首歌。
……
未来的音乐天王回宝岛了。
现在的易科M1战略让人有点疑虑。
产品的一个色系寄托于唱歌吐字不清的歌手和老板梦见的半首歌上面,这……如果M1不是很多人的心血,产品总监许柯登已经要考虑辞职了。
饶是如此,许柯登也是心事重重的要等待20号产品面世后的效果,反正已经从小霸王跑回学校一次,再来一次也无妨。
方卓不知道这位交大讲师开始悲观起来,身边的像苏薇已经有些盲目于总裁的判断,像柳洋洋,她在饭局上听见周杰仑开口就是觉得挺好听的。
歌曲嘛,好听就行,管它是梦还是写。
其他人不怎么知道这么离谱的说辞,也就无从反馈。
方卓的注意力很快就重新回到还蹲在号子里的廖勇身上。
这一回,他接到许久没联系过的红杉副总裁郑朗的电话。
“方总。”郑朗态度极其诚恳,他没有出现在“七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会议室,又单人做出进行天使投的决定,还是有一些情面的,“廖勇这一回是自作主张,既不是红杉的授意,也不没和我们商量。”
“那他不应该承受代价吗?”方卓问道。
郑朗沉默了下,说道:“方总,我是很看好挂号网的,即便现在,抛开红杉的身份,如果我是一个局外人,我认为挂号网拿到第二轮融资的续命钱,也有机会熬到出头的一天。”
方卓没说话,静等下文。
郑朗先表明态度,认为红杉在这件事上没有完全失败,也还是挂号网的股东,接着说道:“方总,说实在的,我和廖勇交往不深,可他家里还有妻子、孩子,我也实在不忍心才打这个电话,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小惩大诫,留些余地。”
方卓许久没说话,但也没挂断电话。
郑朗就耐心的等着。
“郑总,熊潇鸽给我电话,徐新给我打电话,周梓森给我电话,都不管用。”方卓觉得这个台阶最趁脚,他情真意切的说道,“郑总,唯独你,你既然和我开了口,那就按你的意思来。”
郑朗大喜,方卓这人是讲些情谊的。
“但我也有条件。”方卓一口气说完,“我这边有个人受伤在住院,我要他当面去道歉并且赔偿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郑朗松了口气,答应下来:“好,这是应该的。”
方卓没再多说什么,如果没有这通电话,自己还得想点小办法把这个事圆好呢。
很快,已经蹲了两天的廖勇重见天日,只有失去才知可贵,他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整个人完全没有之前的傲气,蔫了吧唧的先去医院给恨不得在病房里打篮球的交大学生道歉并赔偿。
“廖总,出来就好,你呀,做事真的莽啊,那方卓行事那么狠,先前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你就该看出来啊。”
“廖总,咱先忍忍他,不信方卓没有落魄的时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方卓受着的时候。”
从里面出来后的饭局上,廖勇听着类似的话却没有表态。
半晌之后,他摆摆手,叹道:“别,就这么着吧,我以后是不会去惹他了。”
旁人惊讶,也就两天而已,廖总真就改了性子。
廖勇面对这样的问题,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声音里仍旧有点畏惧的说道:“我能感觉出来,是真想把我给弄进去啊。”
饭局无声。
没有体会过的人不能完全理解,这种事就是如人蹲号,冷暖自知。
廖勇这回真的尝到冰到骨子里的冷,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