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巨大的砰砰声还在继续。
庄晏清不急不慢的,给黑芝麻舀了半碗灵泉水。
高兴的狗子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这才施施然出了空间。
看着破旧的木门,在外面几人的拳打脚踢中,开始颤颤巍巍。
窸窸窣窣的,直往下掉木屑,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
庄晏清环顾四周,找了一根结实的木棍。
她倒是也想找个锄头铁锨柴刀之类的。
不过这些铁器,现在可是个稀罕玩意儿。
之前大炼钢铁的时候都收了去了。
现在这些农具,统一收在生产队的仓库里,每天上工按人头领。
至于报公安,庄晏清在心里摇摇头。
这个时代男人打老婆,婆婆打儿媳妇,打孩子,简直太正常了。
现在苏梅,躺在这里人事不知,村里人也只会说,是老人下手有些重了罢了。
说到底,一个群体就会本能的维护,自己群体的整体利益。
他们要是支持庄晏清去告自己奶奶。
那么村里谁没打过儿媳妇,骂过儿媳妇?哪个男人不动手?
到时候他们就会说这是一股歪风邪气,就会合起伙来抵制她和苏梅。
而她还需要暗地里与男主接触,绝不能触及众怒。
最糟糕的是,苏梅和庄满屯并没离婚,苏梅的态度也不明确。
到时候全家反对,一个小女孩的话语权又有多大?
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太太被批评教育一顿,不痛不痒。
“指定是里面反锁了,个死丫头,还反了天了。”
“大哥,真是没看出来啊,你家这个死妮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
“没看出来还是条毒蛇啊?逮着机会就败坏你侄子的名声。”
庄晏清听出来是二房李桂花在那阴阳怪气,火上浇油。
“她二婶,你放心,我今天绝饶不了这死丫头!”
“这么小就敢撒谎,长大了还不得翻天?”
庄满屯被兄弟媳妇挤兑的满脸通红。
两只手扎煞着挥舞着,情绪激动。
庄晏清这会儿要是在他跟前,他就能上去一顿毒打。
“也不是我做二婶的偏心,实在是……”
“这要是家里人不学好,被抓了典型。”
“到时候传到炼钢厂和学校里,影响了你兄弟和侄子。”
“咱怎么对得起老庄家的列祖列宗哦?”
没有儿子就是庄满屯的心病,是深深扎在他肉里的一根刺。
前几年村里就有好事的二流子拿这事儿讥诮过他。
说他窝囊废,连个生儿子的根都没有。
刺激的庄满屯,平日里对外闷不吭气的一个人,就像疯了一样。
睁着猩红的眼睛举着一块大石头,把家里的大黄狗,活活砸成了肉酱。
吓得村里人,再也不敢当他面提这事儿了。
不过人家不说了,庄满屯更加疑神疑鬼。
见着几人聚在一起扯闲篇,就怀疑人家是在嘀咕他这点事。
李桂花这一招,高明就高明在,准确踩在庄满屯的心病上。
又隐隐拿侄子,得给他摔盆子送终这事儿威胁。
导致庄满屯只能把满腔的羞怒交加转移到庄晏清身上。
呵呵,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这样就算庄满屯失手把她打死了,二房也还是干干净净,阳春白雪。
庄晏清握着棍子立在院子里不住的冷笑。
“她二婶,你也不用说别的!”
“我今天就打死这个不孝女,给你个交代就是了。”
“砰!”
“轰!”
庄满屯怒急之下的一脚,年久失修的木门,终于不堪忍受的倒下了。
砸在泥土院儿里,扬起一片灰尘。
“呸!”
庄晏清忙退后几步吐了一口,好家伙。
千算万算没防备这个,失策失策。
“死丫头你还敢躲?今天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那长舌妇编排人?”
庄满屯上工的锄头还没交回去,这会儿用了全力狠狠一挥。
带着呼呼的风声,想也知道要真是打上了,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但庄满屯现在,丝毫没有别的想法,一门心思就要置闺女于死地。
那些窃窃私语,嘀嘀咕咕他没儿子的人,这时候好像都有了具像。
通通化成了眼前这个人!
对!杀了她!
就是这死丫头导致了他的耻辱!
肯定是她拦住了他儿子的运道,才生不到世上的!
这死丫头早就该死了,杀了她就能生儿子!
不知道之前哪里来的传言,此时在他恶魔般的内心复苏,更助长了他的气焰。
庄晏清看他气势汹汹,一下一下全都用了全力。
聪明的不跟他正面硬抗,绕到侧面瞅准时机狠狠一棍子下去。
“咔嚓”一声,骨头生生断裂的牙酸声。
锄头也应声落地,庄晏清走过去捡起锄头。
好像很关心的握着庄满屯的手腕,其实小手正在暗暗蓄劲握着骨头的断茬狠狠一捏。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庄满屯彻底坚持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爸啊,爸!你咋啦?”
“我不是故意的啊,你要杀我我不能叫你背上杀人的罪名啊。”
庄晏清看着人群越聚越多,越发干嚎的用心。
余光看见,躲在门外等着验收成果的老太太和李桂花。
这会儿终于看清了院子里的狼藉样。
两个人一阵风的跑进各自的屋里,一阵翻找。
结果当然是啥也没找到。
又一阵风的跑到了院子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
“没活路了,天杀的没活路了啊!!!”
哪个杀千刀的毛贼偷东西,偷到老娘家里?真是活腻歪了!”
哭了一会儿像是想起来什么,扑到庄晏清身边。
庄晏清站起来就是一躲。
“说!是不是你这个死丫头?”
“今儿个就你在家!”
老太太一双三角眼狠狠瞪着,直射出渗人的寒光。
一双精瘦的黑手手指弯曲着,好像恶鬼要择人而噬。
“那你锁门干啥?啊?你说锁门干啥?”
李桂花也反应过来了,伸着食指剜着庄晏清的方向。
“二婶,你在说啥啊,我一直在屋里照顾我娘,门不是我锁的啊。”
庄晏清好像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后躲。
“唉,也是造孽啊,老庄家拿这娘俩不当人也不能啥屎盆子都往人头上扣啊。”
“谁说不是?”
“我看了,这院子里屋里,除了老大那屋。”
“别的屋连个床桄都没了,清丫头能有这能耐?”
“要真有这能耐,也不至于被这一家子欺负成这样了。”
“不过这阵势还真是邪了门儿了,你们说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