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并不好走，
环境阴暗潮湿，空气流通不畅，
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水渠，
与漂浮其中的污秽物来次亲密接触。
“不夜城是不是没市政部门？
瞧这里情况，已经很久没清理了。”
秦诺绕开一滩散发恶臭的黑色半凝固物，微微蹙眉道。
“有的啊，而且还挺忙。
天天都在清理市中心下水道呢。”
一瘸一拐在前领路的阿芙拉，叹气道：
“但也只是那里，其他地方基本不管。
毕竟大公司总部集中在市中心，它们很乐意在这方面花钱。
八卦洲穷人多，派克帮则不在乎卫生问题，
没人出钱，自然不会有人来清理。
哦，街道垃圾倒是有定期处理，
不过那是因为有回收价值，
我认识一个朋友，就是靠捡垃圾过活。
有时运气好捡到两成新义体，可以换点小钱。”
“那你为什么不去？
废品回收总比偷窃风险低吧。”
听到秦诺询问，
阿芙拉摇摇头，苦笑道：
“只要是赚钱行业，便有人盯着。
比如八卦洲的垃圾场，就是派克帮在管。
任何人想进去先要交入场费，捡到好东西必须卖给他们，
价格比正常回收，低四到五成。
其他地方大差不差，有些压价更狠，
不同意轻则毒打，重则丢命。
反正穷人的命不值钱，起码在不夜城是这样。”
两人边走边聊，
秦诺从阿芙拉口中，套取着不夜城情报。
由于后者怀疑自己被动过手脚，
可能是植入足以冻结神经网路的恶性病毒，
面对询问自知无不言。
其实秦诺手头根本没那玩意，
单纯是把对方天灵盖拆下来，
发现内部电路板、元件排列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后，
又重新装了回去。
术业有专攻，
一个人精力如何旺盛，也不可能做到万事精通。
秦诺平日顶多捣鼓捣鼓二手数码，
翻成少女9成新自用，挂海鲜市场赚点外快。
真摆弄高科技位面的电子产品，着实有心无力。
当然，
花些时间好好研究一番，
辅以废土骇客、神机百炼知识，仿制出来并非不可能。
前提是有那空闲工夫。
然秦诺本人没辙，不代表束手无策。
比如同样来自高科技位面，
本体是一串程序编码的阿七，就能派上用场。
秦诺把这天天猫在流水线，
时不时领着暴君1号狐假虎威的家伙，
强行从画中世界拖出来。
让其通过数据连接端口，
对阿芙拉的操作系统进行了临时入侵。
至于具体查看到什么，秦诺没细问，
得到后者未有所隐瞒、撒谎的答案后，
便将它收了回去。
值得注意的是，
这厮断开连接后不停贱兮兮怪笑，
看起来相当可疑。
等忙完手头事情，得好好盘问一番。
秦诺与阿芙拉如同老任的马里奥兄弟，
在平均宽度3米的下水管道来回穿梭。
约莫走了四五个小时，
前方才出现光亮迹象。
如此错综复杂地形，
如不熟悉路线，确实容易迷路。
“通过岗哨，就可以进入八卦洲。”
阿芙拉长长呼出一气，
有些疲惫道：“沙福林，你应该没带钱吧？
过路费每人200，我先帮你垫了。”
“一定要付钱？”
秦诺轻轻挑眉，似另有打算。
阿芙拉闻言一愣，
急忙摆手劝阻：“呃...大哥，你不会想硬来吧？
别啊，
咱们以后说不定还要和派克帮打交道。”
她生怕这位仁兄又和派克帮大打出手。
已经得罪了Ecpd，
再和当地帮派对立，以后是别想在八卦洲混了。
至少阿芙拉不想如此。
她只想当个次级中间人，而非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
“我就问问，慌什么。”
秦诺撇撇嘴，挥手示意赶紧得吧。
阿芙见此拍拍胸脯，抚平怦怦跳动小心脏，
拖着残腿，上前与三名壮汉交涉。
只见她递去一根口香糖形状芯片，
对方接过后，
插入脖颈侧面的凹槽，
两秒钟不到便完成交易。
随后阿芙拉与秦诺弯腰通过铁栅栏门，
来到干净许多，左右却布满荷枪实弹守卫，
检修便道亦安插有暗哨的长廊。
“难怪阿芙拉那么紧张。
看似门口仅三个杂鱼，实际后面藏了个加强排。”
秦诺随意打量几眼，没太放在心上。
这就跟打游戏一样，
你救下一个绿衣长靴、单马尾的看板娘，
以为她从此以后只属于你。
站在旅馆，
柔声细语说着“你好啊”、“我叫赛丽亚”、“今天，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满怀期待每天与你相会。
结果她房里进进出出了800万勇士，
和每个男人都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好不容易爬出下水道，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
阿芙拉伸展双臂，仰面望着夜空感慨道：
“每次走这条路，我都觉得自己像下水道老鼠。”
她揪起身上衣服闻了闻，
露出嫌弃表情：“浑身又脏又臭，真想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
秦诺歪斜脑袋，环视四周。
八卦洲虽然高楼林立，一副现代化城市模样。
可仔细观察，
能发现大多是未封顶烂尾楼，
有些甚至墙体龟裂，露出生锈钢筋框架。
按照现实世界标准，
这些建筑统统要纳入危楼范畴，必须立即修缮或者拆除。
街道两侧路灯昏暗，
边边角角随处可见易拉罐、碎玻璃、餐盒。
塑料袋在夜风吹拂下翻滚飞舞，
将四周清冷环境，衬托出几分凋敝萧瑟气息。
竖耳细听，
隐隐约约有嘈杂吵闹声在空气中飘荡。
貌似隔着几条街道外，在举行露天派对。
“沙福林，今晚没法回去了，”
阿芙拉放松完心情，
扭头开口道：“警局凌晨会封锁跨海大桥。
我们得等到明天天亮，才能回海沃德区。
海沃德是我住得地方。需要穿过市中心才能到达。”
“不先找个医生，给你看看伤？”
秦诺手指阿芙拉脚踝，经简单包扎的伤口。
“不着急。
我认识的义体医生也住在海沃德，
要治同样得等到明天。
况且不是致命伤，顶多换根注金属骨骼。”
“挺看得开。
伤筋动骨一百天，
到你这儿换根骨头就搞定了。”
“大医院是给有钱人准备的，我没医保可去不起。
上次有人不知道情况，去市医院看腰间盘突出。
你猜怎么着？
去急诊室和医生聊了15分钟，病也没看上，
便收到一张5670的账单。
关键这笔账赖不掉，
账户有钱就会被立马扣除，哪怕死后都要追收遗产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