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刀子还有圆球都消失了?”小胡子提出了疑问。
“刀子不会消失,只可能随着震动遗落到更深的地底,难以寻找,但是圆球肯定不存在了。”老赵点点头说:“那颗近乎透明的圆球里,就是世界上最后一滴纯净的神明的血『液』,震动之后,它会消失。”
“神明的血『液』和那样的震动会有关系?”小胡子很不明白,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如果没人提示,想一辈子都不可能把它们联想到一起。
“小向,很遗憾啊,那个德国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但是,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更复杂了?”老赵摊了摊手,从德国人身上搞到的信息就这么多。
小胡子很快就放弃了对这些事情的思考,他有更想知道的情况,他问老赵,嘉洛绒的失踪和他有没有关系。
老赵的神『色』一下子变的无比尴尬,他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详细讲述从德国人身上掏来的信息,可能就是为了吸引小胡子的注意力,尽量回避关于嘉洛绒的事情。
“说吧。”提及嘉洛绒的时候,小胡子的眼神不易觉察的暗淡了一下,那种揪心的刺痛感,瞬间就传遍了全身,他尽力想让自己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这不可能,当一个人完完全全融入自己生活和生命的时候,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自己的神经。
嘉洛绒是被朝圣者抓去的,但最根源的信息是老赵在无意识中提供的。他和小胡子之间一直有非常隐蔽的暗号标记,每一次找到临时落脚点的时候,他们都会习惯『性』的留下这些标记,留这些标记不一定每次都有用,但是如果对方从附近经过,就有可能发现标记,继而进行汇合和交流。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在什么地方!”
“小向,这个......抱歉......”老赵想勉强挤出个笑,却实在笑不出来,他低下了头,不敢看小胡子的目光,在被抓期间,他的意识很混『乱』,记忆也随之混『乱』,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想起不断的和一些人四处游走。朝圣者本来就很隐蔽,在这种荒芜的地域里,肯定不会有固定的地点。
“该到那儿去找她......”小胡子看向了远方,末世预言事件和很多小说影视剧一样,厉害的人物总是最后出场,随着事态的发展,博思巴和黑袍人这样的角『色』已经『露』头了,想找一个人,何其之难。
说起来,距离嘉洛绒失踪的时间还不算太久,但小胡子心里的恐慌已经越来越甚,对于染指末世预言的人,朝圣者从来都是赶尽杀绝,更何况伏藏的传承者。他很想马上找到嘉洛绒,然而却更怕找到她的那一刻,他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冰冷的尸体。
“这里恐怕很快就会寂静下来。”晋普阿旺对小胡子说,示意他们也该换一个寻找地点。
小胡子默然点了点头,朝圣者和人世间已经进入了古老的祭坛内部,随着争斗的结束,胜出的一方会很快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下一站。古象雄图不算秘密了,三方势力应该通过各种渠道都有了解。
小胡子问老赵的打算,搞到这一步,老赵身上的破绽已经太明显了,他不能再回德国人的队伍,但暂时也不能和小胡子同行。这次栽的大跟头让多吉觉得很窝火,他想找个地方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老赵要承担保护他的责任。小胡子没有埋怨老赵,对于事情本身,他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感觉没有目标的茫然。
现在也不是长谈的时候,老赵和多吉要走了,临走之前,多吉还在提醒小胡子,朝圣者的**师博思巴是个很可怕的人,在藏区流传下来的宗教部落的巫师,大多只精研巫术,体格不强。但博思巴是个例外,他的身手和他掌控的巫术一样厉害。
老赵和多吉离开之后,小胡子跟晋普阿旺又按原路悄悄的返回,时间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隔着山口对峙的两伙人已经不见了。他们绕回了深渊的入口,这里的争斗也结束,偶尔会有一两个不知来历的人影一闪即没,成批的队伍都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小胡子只能在茫然中找到唯一一条可以走的路,不管怎么样,所有搅合到事件里的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古图的最后一个点去,如果寻找不到朝圣者,就只好也到那里去。
然而,即便跟过去,希望仍然很渺茫。小胡子不是机会主义者,但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放弃。
他们已经比其他人落后了一步,而且没有大队行进那么方便,保养车辆,添置给养物资这些都要自己去做。在购置物资的时候,小胡子想了很久,他一直不想打扰卫天,但很多事情凑到一起,让他不得不进行一次通话,至少得听到卫天的声音。
但是两个小时里,小胡子至少打了五六次电话,每次听到的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他皱起了眉头,按照老赵说的,马宝所在的机构虽然答应过不再搅扰卫天,但一直有人暗中隐藏在他周围,这个机构的能量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那么电话打不通,就只能想象成一些意外的小原因导致的。小胡子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当又一次拨打电话无法接通后,他放弃了。
古象雄图上最后一个点和倒数第二个点之间的距离其实不算远,那是古老宗教最后一个迁徙地,他们可能在那里居住了很长时间,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与古苯之间的交流融合还有掌权的过程,继而散布到了整个象雄王朝的版图内。
小胡子和晋普阿旺也在争分夺秒,他们出发之后几乎没有停顿,晋普阿旺不会开车,全靠小胡子一个人驾驶,两处相距不到二百公里的地方其实用不了太长时间,但是在小胡子他们两个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天气变了。
他们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涌起了一片几乎覆盖了天地的尘烟,狂猛的飓风刮掉了地面上一切可以刮起来的东西,尤其是在这种没有任何植被加固的地表上,一场大风就会刮掉一层地皮。
“是尘暴!”晋普阿旺叫了一声,尽管他们距离尘暴的中心还非常远,但立即催促小胡子调转方向朝回开。
这是一场非常罕见的尘暴,在藏区的西部虽然会有尘暴发生,但是每年十月份之后出现尘暴的几率相当的小,所以在这个季节进入西部的人,一般不会有相关的防护措施。漫天的尘埃就像一大片从天边汹涌而来的洪水,以惊人的速度朝四周蔓延,不等小胡子调转车头走出多远,滚滚的尘暴就从远处弥漫过来,把车子完全淹没了。
能见度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所幸的是这里不是尘暴的中心,风力在不断的扩展中衰减了,车子勉强还能保持稳定。小胡子把速度放的很慢,一点点的朝前开,如果这样的尘暴发生在大漠里,可能车子很快就会被沙子给吞没。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而且丝毫没有消失的征兆。小胡子和晋普阿旺躲在车子里,稍稍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风卷着尘沙一股脑的朝里面灌。晋普阿旺说尘暴的持续时间没有规律,有的可能一两天就会消失,有的则会持续一个星期甚至更久,当尘暴发生时的这片地域,就仿佛是一块被世界遗弃的地方。
“这样的尘暴持续一个星期,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都不知道,这是片无人区,人们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晋普阿旺说:“一般情况下,尘暴不会有那么久。”
“但愿吧。”小胡子干脆把车子停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这样的天气,任何人都做不成事,自然的力量,永远是人类无法掌控的。
小胡子很想这场尘暴能够早一点结束,但是上天仿佛在捉弄他,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尘暴,覆盖面积巨大,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在这里停留了两天时间,终于撑不住了,开始缓慢的撤退。他们一直退到了尘暴侵袭的边缘地带,如果这个时候还呆在原地的话,他们的车子可能已经被掀翻了。
足足一个星期过去,尘暴才出现了衰退的迹象,又过了一天,边缘地带的风俗趋于正常,席卷了大地足足七八天的漫天尘埃终于落了下来。
这是一场灾难『性』的尘暴,然而尘暴却体现了一种极为另类的价值,它刮出了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