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听后,惊讶地看向诸葛瑾,诸葛瑾出声道:“先前臣数次被刘备军手下军师庞统大败,实在是无颜面对大王,所以早就在柴桑城中囤积大量柴草火油,想和刘备军来个玉石俱焚。”
“臣却不曾想大王带兵来救,焚城之计没来得及用上,但如今形势仍然不利,还请大王先走,臣引诱刘备军入城后,便纵火焚城!”
孙权听了,心里却是在滴血,你有这种计策不早说,我带来的吴国最后的两万兵员,就这样白白死了一半?
但诸葛瑾做到这种地步,孙权也不好说什么,他只得叹道:“子瑜真乃孤之股肱,是孤没有余力给子瑜更多兵力粮草,这都是孤之过啊。”
诸葛瑾深受感动,哽咽难言道:“瑾实在是力不能逮,以至于让吴国颓势若此,当一死以报大王!”
孙权沉声道:“你我君臣还没有到山穷水尽处,当保身求生,以图日后反攻便是。”
“但焚城之策,只不过能烧些百姓,刘备军若是退出城外,岂不是全无用处?”
诸葛瑾听了,便回答道:“君子欺之以方,刘备和凶虎一样,皆是行仁义之策,其见城中火起,必然派遣士兵救火。”
“那时瑾来断后,大王可以从容撤走,同时瑾可以封锁城口,将刘备军堵死在城里!”
孙权出声道:“这不是完全照搬邺城之战?”
“彼时魏军用这种方法对付晋军,不是失败了吗?”
诸葛瑾道:“大王英明,瑾也曾仔细分析过邺城之战的经过。”
“魏军之所以焚城失败,主要原因有三。”
“一是兵力弱势,挡不住晋军。”
“二是城中内乱,无法控制起火地区。”
“三是晋军早有应对,用器械扑灭火势。”
“而这三者,对面刘备军皆是不具有,而且柴桑背靠长江,只要我们堵住陆路,损毁城门,就能让刘备军无处可逃!”
孙权听了大喜,当下道:“好,咱们先准备好战船,等城中火起,将城门捣毁后,咱们便看着刘备军烧死在城中!”
那边刘备忍着痛,对麾下诸将道:“孙权已经被我打的没了胆气,其大将也被杀死,如今正躲在城内,正是攻城的大好时机!”
“整军一夜,明日一早攻城!”
陈式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道:“军师尚在昏迷,要不是等他醒了,听听他如何说,再做决定?”
庞统被马忠射中面门后,被随从抢回来急救,虽然医士尽力治疗,但伤势很重,至今还是昏迷不醒。
刘备哼了一声,“仇人就在眼前,我已经等不起了!”
“眼下我军已经完全占据优势,吴军胆丧,只要我亲临战阵,柴桑指日可定!”
陈式冯习等人听了,只得出声领命,两人出来整军,冯习叹道:“这次真是太惨烈了。”
“对面虽然死了几名将领,但咱们这边也死了张南,主公军师皆是中箭负伤,吴国真的没有余力了吗?”
陈式沉声道:“不管怎么说,柴桑迟早是要打的,更何况对面还有孙权。”
“只要杀了孙权,江东之地,便都是汉南领土,到时候主公基业一成,方能有之后的光景。”
“所以此战非常关键,咱们只能赌一把了。”
冯习道:“我就怕孙权从水路逃走,到时候.”
陈式道:“大王早有安排,水路那边是关将军偏将周仓将要赶来,吴军水军将领已经十不存一,要是孙权从水路逃走,未必能过了周仓那关。”
冯习听了,心道也只能这样了,成败与否,就看明日攻城了。
次日一早,刘备军营中战鼓响起,兵士们推着攻城器械涌出营寨,对着柴桑城下涌去,城头吴军箭如雨下,想要阻止刘备军接近。
刘备军士兵在陈式冯习的带领下,或举着盾牌,或借着冲车遮挡,不出半刻便接近到了城下,彼时早有兵士将木排推进护城河,然后想办法将木排连起来,让兵士和器械通过。
他们显然不如晋军做的熟练,木排打转倾覆,不少器械和兵士掉入水中,但刘备亲自督阵,兵士们前仆后继地渡过护城河,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是将不少器械搭上了城头。
随着一声呐喊,刘备军兵士凭云梯楼王向城头爬去,城头吴军拿出长枪拼命蹿刺,两边通过城头争夺,陷入了极为惨烈的血战中。
吴军这边除了军师诸葛瑾外,有名有姓的将领只剩下了朱然一人,两人在城头上带兵抵御,将源源不断的人命投了进去。
攻防整整持续了大半天,诸葛瑾看到吴军这边的伤亡已经是几乎过半,知道再打也没有意义了,便要下令撤退,此时那边探子却是报说,柴桑北面的长江江面上,有一支刘备水军正在飞速赶来!
诸葛瑾一惊,他连忙在城头找到朱然,说道:“刘备水军要过来了,你快带大王先走!”
朱然摇头道:“军师,张飞是我命人杀的,刘备报仇,必然要着落在我身上。”
“要是我和大王一起走,刘备军说不定反而弃城来追大王,所以我已经下了决心,和柴桑共存亡。”
“倒是军师不用管我,和大王先退吧。”
诸葛瑾跺脚道:“哎,都到这时候了,还这么执拗,你是刘备欲杀之而后快的,岂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也罢,我先去找主公去说!”
他下了城墙去找孙权,见面后便说道:“主公快走,刘备水军要断我们后路!”
“瑾为主公断后,请主公放心,瑾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刘备烧死在城里!”
孙权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孤在江上等着军师,军师不要死拼,只要放起火来,就想办法退走!”
诸葛瑾道:“请大王在江上千万小心,刘备水军并不弱,若是臣无法退走,大王当立刻离开,不要因为臣而有所犹豫!”
孙权握住诸葛瑾的手,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大踏步向着码头走去,诸葛瑾见状忙道:“朱然不愿意走.”
孙权回过身来,出声道:“他既然做了决定,孤便尊重他的意思。”
诸葛瑾目送孙权远去,心中长叹一声,便转过身来,重新往城头方向而去。
到了黄昏时分,刘备军终于是全面登上城头,冯习上城一看,却看到城内吴军正四散逃散,城中数个大门都已经打开,柴桑城外都是树林,吴军正拼死向城外突围而去。
冯习心中奇怪,吴军怎么不从水路逃走?
后来有探子来报,说吴军码头的水军船只早已经离开,方才哑然失笑,心道吴军这是走得急了,连自己人都抛下了?
彼时城门打开,刘备忍着肋部疼痛,带人冲入城来,见了冯习之后,听说已经孙权从水路逃走,不禁冷笑道:“好个孙权,还是不敢和我一战!”
“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逃过周仓水军的搜捕!”
“来人,随我去码头,我要等周仓到来后,一起去水上追杀孙权!”
他说完就带人往码头而去,冯习连忙劝道:“大王,万万不可,水上凶险,而且大王身体有伤,还是静养为上啊。”
刘备冷哼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可惜这一战折了张南,要不然.”
此时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已经到了柴桑城中,却听远处传来三声号响,柴桑城内四处点起火来。
冯习见状,脸色大变道:“不好,中了吴军火计!”
“对方这是纵火焚城,要将我们烧死在这里!”
彼时正刮大风,风借火势,很快就在街道上蔓延开来,城中百姓房屋多被波及,皆是从家中逃了出来,叫嚷号哭声不绝,将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刘备军想要行动,却被混乱的百姓冲得不成样子,冯习见状,急对刘备道:“主公,码头是到不了了,速速掉头,从进城的城门先暂避火势!”
刘备见百姓和兵士交杂在一起自相践踏,倒地者非死即残,不由怒吼道:“孙权小儿,如此卑鄙无耻,竟然利用百姓!”
他调转马头,拔出手中长剑,高高举起,“柴桑百姓听着,我乃汉南王刘备!”
“今日保证带着各位逃出,请不要混乱,兵士左行,百姓右行,大家一起逃出城去!”
“我刘备承诺,必然亲自护送你们安然出城!”
一众百姓听了,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纷纷向刘备拜谢,然后紧跟刘备,城内乱象竟然一时间止住了,刘备骑马在道路中间,带着兵士和百姓往自己先前进来的南门而去。
众人眼见快到城门,却听到门外嘈杂起来,随即喊杀声和厮杀声又起,刘备和冯习听了,便知道事情又出了变故,果然探子来报,说先前突围进入树林的吴军,竟然再度回头,挡在了南门之外,如今正和把守城门的陈式交战,显然是要阻止众人出城!
刘备这才明白过来,满口苦涩道:“吴军这是在学魏军的火烧邺城啊。”
“孙权此獠,果然是曹操的好大儿!”
冯习涩声道:“晋军能灭邺城之火,当初末将还不觉得如何,如今柴桑远小于邺城,火势都不可能灭,也不知道晋军是如何做到的。”
“当务之急,是大王尽快出城,不然火势再大,那便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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