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叫来陆逊,他听完袁熙安排,迟疑道:“把江淮的探子也派往冀州?”
“他们和北地的探子不是一条线,会不会互相冲突?”
袁熙出声道:“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要是迟了,很可能会错过这次好机会。”
“风险虽大,收益也高,若是能借此让曹氏内乱,说不定我们打下冀州的代价,可能会减小很多。”
“虽然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也是战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需要他们,他们就要去做只有他们能做到的事情。”
陆逊想到先前袁熙对于徐州士族的评价,不禁心中一凛,连忙领命。
不久之后,江淮各地的探子借着各种身份的掩护,进入冀州,伺机寻找机会进入邺城。
诸葛亮这边,也同时接到了袁熙急令,调动早已潜伏在邺城的眼线展开布置,对曹氏内斗之事推波助澜。
同时曹昂确定存活,在朝鲜半岛接受袁熙册封的消息,也被堂而皇之地传入城中,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而曹丕一派当晚对曹植派的截杀,也被抖出来大肆宣扬,一时间士族不满之声甚嚣尘上。
虽然颍川派势力占据绝对优势,但曹植毕竟也是呼声甚高的候选人,而且钟繇司马懿等人给曹植派安的罪名是通敌,这要是抓住了曹植派的中坚力量四友还好,偏偏当晚过后,四友似乎是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了。
这让流言传播地越发玄乎,甚至有说四友被曹丕派暗中处决的,这让曹丕一派极为被动。
他们本想着栽赃四友,拿住对方后安个罪名,再从狱中当意外处理掉,现在这个结果,搞得像四友当场灭口了一样!
而且曹昂活着的消息传来,有些和曹昂关系极为死硬,但不得不投靠曹丕的士族,也开始暗暗动了心思。
毕竟投靠曹丕的人多,他们分到的蛋糕其实并不多,若是将来和曹昂攀上关系,即使曹营事败,他们凭着和曹昂的关系,说不定也能分上一杯羹!
这些人之所以动了这种心思,其实和后世官渡之战一样,归根结底是因为曹营现在表现出了颓势,让士族们看不到赢的希望,所以开始考虑退路了。
而且同时流传的谣言中,更是有直指曹丕急不可耐,想要暗害曹操,直接登上魏王之位的指控。
这几个谣言绘声绘色,细节极为精细,不是曹操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某些关节,这话传到曹丕派的耳朵里,他们一致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曹植派所为,因为也只有曹植,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预示着曹植派图穷匕见了,这是对曹丕派先前动手的报复!
邺城之中一片混乱,急需曹操出面平定局面,偏偏曹操身体一直不见好,这让很多人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这样下去,邺城是不是守不住了?
某处秘密宅邸里面,有三人聚在一起商议。
荀攸一脸气愤,出声道:“关于二公子的谣言,实在是太离谱了!”
“这个时候,是争夺冀州的关键时期,二公子怎么会不顾大局,在药中下毒,暗害魏王?”
他看向对面的司马懿,见对方低着头,似乎在神游物外。
对钟繇让司马懿参加这次密议,荀攸是颇为意外的,之前大部分时候,都是钟繇荀攸两人商议,但如今这个局面却是被打破了,荀攸心中在想,钟繇对司马懿如此器重信任,到底其中有什么原因?
此时钟繇的声音响起,“问题就在于,这个谣言是真的。”
“什么!”荀攸大惊,这内情他根本不知道!
他失声道:“魏公的药里真有毒?”
“还和二公子有关?”
钟繇面色凝重,“虽然可能不是毒药,但肯定是有问题的。”
“而且是卞夫人尝过药后,发现味道不对,命人去查,最后才发现的。”
“但期间找了好几个医士,都没有辨认出里面到底加了什么,后来让人把药汁吃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凶虎手下,本来就有些医术极为高超之人,不排除是他找人下毒的可能。”
荀攸奇道:“那怎么和二公子扯上了关系?”
钟繇道:“因为有人目击二公子出现在了药房里。”
荀攸头痛,这也太凑巧了一些,但这是卞夫人发现的,总不能是她陷害自己亲生儿子吧?
他看向司马懿,发现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不禁奇道:“仲达早就听说了?”
司马懿摇头,“我也是刚从相国口中听到。”
荀攸更奇,“你好像早就猜到了?”
司马懿解释道:“既然是流言,那自然是有心之人放出来的。”
“在这个时候,虚假的流言很容易被戳破,次数多了,反而会让人拒绝相信,从而让流言失去作用。”
“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九真一假,假的那个,要用九个真的来做铺垫。”
“眼下这个流言,显然不会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那必然是用来造势铺垫的。”
荀攸忽然想到一事,“那四友是不是已经.”
司马懿出声道:“有这种可能,换做对面是凶虎军师郭嘉的话,可能四友已经死了,然后扔出来栽赃给我们。”
“但我听说冀州如今坐镇的,是诸葛亮,沮授,田丰,这三人都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
“所以懿猜测,四人很可能是被保护起来的,只待在关键时期出现,给我们最大的打击。”
此时钟繇的声音响起,“这下公达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仲达叫过来了吧。”
“你在战阵谋略方面,是魏公之下的第一人,但在朝堂之上,仲达才是天才啊。”
“我希望你们之后能精诚合作,帮助魏王将国祚延续下去。”
“为此我们需要做一些大王不方便做的事情,比如现在的争世子。”
“大敌当前,如果还在为了争夺权位,必然会让对方坐看笑话,重蹈袁氏覆辙!”
“三世子宅心仁厚,根本不足以和凶虎对抗,也只有二世子这种人,能实现魏公的愿望,我相信要是魏公清醒,也会这么选的!”
“眼下曹氏要是内斗,别说邺城守不住,从而彻底丢掉关东,之后甚至关中关陇,都会一泻千里!”
“如今这种无谓的争端,正在将曹氏基业推入深渊,我们要做的,是即使背负污名,也要力挽狂澜!”
荀攸赞同道:“元常说的没错,但我还有一事不明白,那流言如此详细,必然是内宅之中有奸细,为何不彻查此事?”
钟繇看了眼司马懿,司马懿会意,说道:“前些日子,魏王欲将长公主嫁给丁仪,但被二公子以丁仪容貌不堪阻止了。”
荀攸失声道:“仲达的意思,那奸细难不成和长公主有关?”
钟繇沉声道:“公达别忘了,长公主曾和丁夫人一起沦为凶虎的阶下囚。”
“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大公子在世的消息,你们都知道了吧?”
两人齐齐点头,这件事也让人极为头痛,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钟繇沉声道:“若大公子现在真为凶虎做事,那便揭示了很多问题。”
“那可是大王亲身骨肉,投靠敌人乃是大不孝,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能让他如此做的?”
荀攸醒悟过来,出声道:“丁夫人?”
钟繇点头,“没错,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你们尚未意识到凶虎的厉害,能联手明公的敌人,只能说是理所当然,但能让明公最亲近的人为自己所用,那就太恐怖了!”
“公卿大臣只觉得凶虎战场上的可怕,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凶虎在蛊惑人心,探听情报上的威胁。”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凶虎这个人,发现他实在是个极为难缠,也极为恐怖的对手。”
“其似乎每每都能料敌机先,将我苦思冥想的计策轻轻化解。”
“先前我怀疑董昭是凶虎的人,一直在想方设法揪出对面的把柄,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有几次我感觉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让董昭逃了过去!”
荀攸知道钟繇对此事的怨念,苦笑道:“有没有可能,是元常真的想多了?”
“说不定董昭确实没有问题啊。”
“不可能!”钟繇把手一挥,“我通过各种手段,仔细研究过凶虎做过的每一件事!”
“所有和他沾上关系的人,最后都会被他所用!”
“董昭如此,许攸如此,荀谌如此,长公主也是如此!”
“这个人仿佛有妖术,能蛊惑他想要利用的人,这样的敌人,我们一定要全力应对,才能找到打败他的一丝机会!”
荀攸没想到钟繇对凶虎评价如此之高,涩声道:“难不成像传闻中的一样,他真会观星之术?”
司马懿缓缓出声道:“大汉数百年,太史令(观察天象的衙门)观天象不辍,也没有阻止汉廷衰败。”
“高祖也是人,取得天下尚且用了七年,而凶虎已经超过了这个年头。”
“这说明他也不过是个厉害的人而已,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懿很想亲自和其交手看看,到底这人有何厉害之处!”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