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让侯夫人崩溃的是,外面两个人的动作突然慢了了来,反而说起话来。
袁熙声音响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曹宪前日给我看的两个竹简,第一卷是朝鲜半岛的,第二卷说的是倭奴国,上面的字体却是你的。”
“当时我有几个问题没来记得问她,倭奴国这一卷是你整理的?”
蔡昭姬配合袁熙动作,强忍着羞意,忍不住埋怨道:“夫君倒是会一心两用!”
“哪有这个时候说其这个的!”
袁熙忍不住嘿嘿一笑,心道正是因为想到前世某些片子上的情景,才会突然想起倭奴国的啊。
蔡昭姬趴在床上,把脸侧过来,勉强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是……是……妾写的……”
“因为甄家去倭奴的……商路情报……都是妾……归总的……”
“甄家有两条……船,去了那边,带回来的东西……颇为粗陋……倒是夫君所说的……银器和矿石……确实见到了……”
“但冶炼技术……颇为粗糙,那边的人尚不会炼铁……啊……大部分都是部族部落……和高丽半岛倒是……很相似…..”
“夫君先前所说建立航线……还是要看辽东半岛……的海港情况……若是能在最南端建立港口……其到倭奴国只要百余里……倒是理想的航线……”
“要知道以前……倭奴国到大汉朝贡,往往是在徐州一带抵达……啊……距离要远上数倍……算上中途风暴等因素……其实很难抵达……”
“不过即使辽东建立港口……也要防备青州那边的……啊……”
蔡昭姬实在憋不住,气道:“不说了!”
“哪有你这样的!”
袁熙不好意思道:“好好好,先办正事。”
侯夫人听着一屏风之隔的外面传来的男女声音,越发脸红心跳,耳朵发烫。
柜子很是狭窄,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腿都腰蹲麻了,只得强自忍耐,结果头一偏,头上的珠钗撞上了柜子,发出了一声轻响。
外面马上安静下来,侯夫人心脏骤停,拼命屏住呼吸,随即袁熙声音响起,“奇怪,什么声音?”
蔡昭姬出声道:“有声音吗?”
“莫不是老鼠?”
袁熙奇道:“这宅子有老鼠?”
“这可不好,刚修的小楼,要是老鼠打洞,损坏了东西怎么办?”
“我过去找找。”
侯夫人吓得脸都白了,腿脚颤抖起来,却听蔡昭姬道:“这么脏的东西,怎么让夫君亲自动手?”
“何况黑灯瞎火,怎么能找得到,妾明天叫几个仆人去找好了。”
袁熙听了点头道:“说的也是,咱们继续。”
蔡昭姬轻声道:“妾身柔弱,今日困倦得很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明早夫君不是还有事?”
“还是早日回去歇息吧?”
袁熙出声道:“也好,只怕没让夫人尽兴呢。”
蔡昭姬掩口笑道:“夫君这一年来,厉害了不少呢。”
袁熙心道那确实是,自己和高手隔三差五对练,能不进步吗!
蔡昭姬穿好衣服,就要和袁熙下楼,却没想袁熙微笑道:“我想了想,还是想抓老鼠。”
“伱是先回去歇息,留下来和我一起抓?”
蔡昭姬一听,马上出声道:“妾还是出去歇息好了!”
侯夫人此时也听出来不对,赶紧慌慌张张往外爬,却不成想袁熙已经来到屏风后面,蹲下来看着侯夫人,脸上露出戏谑的微笑。
侯夫人哇的惨叫一声,袁熙笑着对外面的蔡昭姬道:“抓到老鼠了,夫人要不要来看看?”
蔡昭姬暗骂一声无耻,蹬蹬蹬便往楼下走去,“妾先走了,夫君慢慢看啊。”
侯夫人气得叫道:“蔡夫人,你……”
袁熙早已掩住了她的口,“夫人,你也不想偷听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蔡昭姬逃命似的出了小楼,听着楼上传来的响动,心道这可别怪我,虽然侯夫人躲的倒是挺好,但是你进屋时脱的鞋子,可是放在了门口啊。
蔡昭姬心中恨恨,可恶袁熙早就看到了,还强拉着她经受这种禁断的刺激!
她想到被挡在屋里的侯夫人将要面对的遭遇,忍不住摇了摇头,溜回房歇息去了。
小楼里面的躁动,又延续了半个多时辰,最后才重新归于寂静。
又过了一会,袁熙起身穿好衣服,望了望疲惫不堪,缩在被窝里面睡着的侯夫人,给其塞好被子,便下了楼梯,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蹑手蹑脚打开屋门,进屋却看到油灯之下,甄宓正坐在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竹简,眼睛却闭了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昏黄摇曳的灯光掩映治下,甄宓美的惊心动魄地侧颜,似乎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但其眉宇之间,不知何时似乎萦绕着一丝离愁。
袁熙见了,心中泛起一丝愧疚来,他拿着衣服走到甄宓跟前,甄宓听到声音,却把眼睛睁了开来,见到身边袁熙,便展颜一笑,“夫君回来了?”
袁熙轻声道:“我出去做些事情,没有和夫人说,却连累夫人久等了。”
甄宓轻笑道:“妾已经习惯了。”
“等着夫君回来,也是身为发妻的责任啊。”
“夫君只要记得,无论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家中都有人等着,所以一定平安回来,这是妾唯一的期望。”
袁熙默默无言,伸出手去,握住了甄宓的柔荑。
天下的离人,最终在外面经历了多少,无论经过了多少年,最后都是要回家的。
因为家中有人,等着离人归来。
即使时光荏苒,白发苍苍,韶华不再,可只要还有人等,这个家就一定有归来的意义。
寒风吹过大地,将漫天大雪播撒到整个天下,大雪持续下了整个冬天,厚厚的积雪阻塞了道路,也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
终于有一天,寒风变为了暖风,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一同复苏的,还有争霸天下,蠢蠢欲动的野望。
许县。
和清冷的皇宫不同,曹操宅邸之中,拉着情报竹简的马车来来往往,极为热闹。
如今曹操麾下几乎所有的谋士,都齐齐汇聚一堂,因为他们要抢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动手!
陈群对荀攸叹道:“上次悔不听公达之言,若是能在邺城击败凶虎,说不定明公早已经一统中原。”
“结果却是未尽全功,真是惭愧。”
荀攸安慰道:“长文不必如此说,真要如此,和长文一起吃到败仗的我,岂不是也是最大的罪人?”
“我们虽然一时受挫,但成功拖住了凶虎,让明公及时赶到了怀城。”
“并在那一战中奉迎了天子,还铲除了在司隶和明公做对的势力,可以说是完全达到了目的。”
“而且之后更是击溃了刘备,夺去了豫州,更重要的是,将兖州豫州司隶和凉州完全连了起来!”
“这样一来,以后图谋冀州时,可以不必从兖州渡河攻击邺城,而是可以从司隶直接进入魏郡!”
“黄河已经完全失去了屏障作用,倒是冀州想要直接攻击兖州,必须要渡过黄河,可哪有那么容易?”
陈群忧心忡忡道:“但是想要从司隶攻击魏郡,就要经过黑山,那里面可是袁尚控制的啊。”
“而且我听说袁尚这几个月间,在冀州各郡招兵,凑齐了一支将近五万人的大军!”
“虽然这数目有点假,但实打实有战力的,只怕也不下于三万。”
“他要是渡河攻击官渡鄄城等地,兖州就危险了,这也会影响到我们之后的计划啊。”
荀攸点了点头,“冀州的底蕴,实在是不容小视。”
“好在令君笃定,袁谭袁尚,绝对不会联手攻打兖州。”
“相反,袁尚要是敢渡河打兖州,袁潭毕竟会去趁机袭取邺城!”
陈群听了,也是面露微笑,“确实,其两人联手,我们可就不好过了。”
“袁本初聪明一世,却生了个利欲熏心的长子,真是可笑。”
荀攸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还是小声点,先前说是明公让侄子迎娶袁谭之女,后来却是变成了明公次子,那可是个不好惹的。”
陈群不以为意道:“无所谓,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想到曹丕平日的模样,陈群也不禁摇了摇头,“大公子和二公子,差别也太大了些。”
“二公子整日蜜饯不离口,如今也有些过于胖了。”
荀攸叹道:“曹公也非常喜欢吃蜜食,你说他的头痛症,和吃蜜食有无关系?”
陈群听了,沉思起来,突然出声道:“我突然想起一事。”
“蜜食分蜜饯和石蜜,蜜饯由蜂蜜腌渍,幽州所产为佳。”
“石蜜是蔗糖所产,徐州江东等地出产为上品。”
“如今贩卖这两者的商路畅通,颍川进了不少蜜饯石蜜,士家大族都很喜欢,但关键是这两者出产之地,大部分都是凶虎控制的!”
“他不会趁机在其中下毒吧?”
荀攸听了,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他和陈群,是寥寥几个知道袁绍五石散的事情的。
如今袁绍身死,那凶虎怕不是得知了什么内情,会不会反过来在蜜食中下毒,暗害曹公?
但是这也太难了,他真能将毒药精确投入蜜食中,让曹公吃下?
或者他干脆是在所有蜜食中下了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