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拿下一个盐产地在司马枫的眼里,战略意义还远不止是给百姓提供价廉物美的食盐。
实际上盐是重要的工业原料,这一点司马枫当然很清楚。
盐酸、纯碱这些基础化工品都是以盐为原料的。
因此拿下荣州以后,司马枫一方面忙着联络工匠开始恢复食盐的生产。
另一方面他也开始规划在荣州建设化工产业园。
司马枫计划在盐场的不远处,建立一个化工产业园,尝试直接用卤水生产盐酸和纯碱。
毕竟卤水里面主要就是盐,直接进行过滤加工制成工业品,还少了蒸煮这一道。
至于卤水里面含的镁、碘、硼、溴等物质,司马枫觉得也很有价值研究一番。
为此他传信让米其云过来,一边进行实验一边着手开始化工园的规划建设。
然而米其云还没过来,原有的盐场刚开始部分恢复生产,司马枫就先安排起了新盐井的钻探。
这是因为现在采用人力和畜力为主的顿钻凿井法,开凿一个盐井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所谓的顿钻凿井法也叫冲击凿井。它是利用绳索连接钻具,靠钻头的上下冲击作用钻凿地层。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冲击后,用汲砂绳接汲筒将岩屑取出,再下钻头继续冲击,如此反复直至完井。
现在荣州盐井的深度已经达到了1000多步。采用这种方法钻井,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大深度钻井的办法。
司马枫之所以急于开凿新盐井,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扩大盐的生产。
因为现在除了要满足周边的食盐供应外,司马枫还计划着生产更多的盐,来满足工业生产的需要。
除此以外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战略目的!那就是希望通过开凿新的盐井,尽快培养锻炼一批工匠,同时改进工器具,为后续的石油勘探进行前期准备。
除了煤铁,司马枫最看重的资源就是石油了。
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核心蒸汽机主要用的是煤炭,再在往后发展就必须上石油化工了。
石油热值更高,燃烧后的残余物更少,更适合内燃机这样的小型化机器使用。
从之前跟科曼、李摩太等人的沟通情况看,现在西方蒸汽机已经大量应用。
而且铁路、轮船、蒸汽纺纱机和锻锤的都有了几十年的发展,比司马枫这里更是大幅的领先。
因此,如果司马枫以后想占领科技的制高点,就必须尽快点开科技树上石油和内燃机的分枝。
为此,司马枫开始组建勘探队,他让严大奎把手下找矿得力的几个工匠派了过来。他计划着让这些以前原料坊的老手先帮忙开凿盐井,为后续找寻石油进行准备。
据司马枫所知,这个时代在陇右的延州山区早就发现了石油。不过据说也就是在山泉边发现的,与泉水混杂。
当地人收集到这些油水混合物,放置一段时间让它们自然分层后,再人工进行分离得到石油。而收集到的石油主要用来燃烧后收集烟灰,制作油墨。
司马枫觉得,他们可以采用更先进的技术来提高石油的产量和质量。
他想起了在前世的课本上曾经读到过的内容,石油是由古代海洋或湖泊中的生物经过漫长的演化形成的。
因此如果能够找到石油的储藏地点,就可以利用现代的技术进行开采和提炼,从而获得更多的石油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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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司马枫一如既往的在荣州府衙里忙碌。
前两天米其云过来了,盐场恢复生产和化工园规划的事情司马枫都交给了他,自己只是偶尔查看指点。
最近三四处新开钻机的盐井进度每天也就5-6步的深度,按这个进度打出盐卤要好几个月。
不过即使打到出卤水的深度,根据本地工匠过往的经验,一口井成功出卤水的概率也只有两三成。
司马枫不由感叹这钻井和开集装箱盲盒一样,还是高风险高收益的项目。
这时候白小河走了进来,小声说道:“会长,那两个陇右的客商又来了。”
“不是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去找木兰商行的嘛?怎么又来了?”司马枫问道。
“他们说找了城里的分行陈行长都谈好了。就是单纯想请您吃个饭……”白小河解释道。
荣州刚成立的木兰商行的分行,行长陈春林以前是橙营在蕲州的账房。
去年的变故以后,这货早跟着蓝营混了。这样的人,现在自然被拿出来委以重用。
相对于达州、泸州这些地方,有盐和天然气资源的荣州是司马枫重点规划的下一个工业城市。
话说这荣州因为盐业成就了一座繁荣的城市,其中不少外地的盐商也聚集在这里。
而那陇右的盐商钱富荣和钱富贵兄弟,就是一群陇右盐商的代表。
近百年来,这些陇右的盐商都是从这荣州进货后,翻越险峻的苍岭,把盐卖到近千里外的陇右甚至塞外。
这些盐商见自己这个蓝营的掌舵人,或许是长期的经营求一个安心。
也或许是想见见自己这个木兰商行的后台掌柜拿个更好的价格。
从商人角度看,司马枫感觉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也是有十足的诚意。
自己作为一方诸侯,跟外地的客商接触接触了解更全面第一手的信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一些非核心的工商贸领域,引入商人参与扩大生产贸易的规模,更好的繁荣市场,本来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因为司马枫很清楚,随着自己管理的工商贸机构越来越庞大,在一些地方效率低下是必然的。
特别是普通百姓日常的生活需求很分散,这些事情交给商人干效率更高。
更何况这些商人手里,也有几代人累积的巨大财富。
说动他们投资兴办实业和贸易,对整个市场的繁荣也有极大的拉动意义。
而现在渝州周边的客商,经过大半年也都清楚,只要是按章纳税,不搞土地兼并、欺行霸市,蓝营也没怎么针对打击。
这么想着,司马枫就答应第二天晚上去赴约。
“会长,晚宴安排在他们的陇右会馆。下午我带着警卫连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
司马枫一边在换衣服,身边的白小河解释道。
只要现场没什么安全问题,司马枫就相信自己的一师主力驻扎在这城内外,几个商人翻不起什么浪花。
现在作为一方势力的代表,司马枫也非常清楚自己安全的重要性。
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他已经意识到,他个人的安全已经不再是个人或者家庭小范围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整个蓝营的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