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抵达三合镇石桥边的大济侦骑还在犹豫,后面的骑兵和大部队也开始赶到。
“他们应该是之前逃出来的一团,他们没有火炮了。”
有个大聪明的把总,看着对岸的一团立即得出了结论。
“哪怕个毛线,冲过去,否则还要绕路几十里。”另一个军官也附和道。
就这样很快这些领头的朝军达成了一致,开始组织起了对石桥的冲击。
“第一个过桥者赏金10枚金币!”
或许是对食物的饥饿感,亦或许是对追兵的恐惧,让领队的参将开出了高价的悬赏。
于是乎20-30个刀盾手在前,后面跟着20多个骑兵,开始了对石桥第一次的冲击。
然而他们刚踏上石桥还没走到一半,就遭到了桥头那边栓动步枪的射击。
一时间这些人马纷纷中枪,有的跌倒在了原地,有的则从桥上掉到了河里。
当下正值春夏之交,一人多深,三四丈宽的河水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游过去的。
在首次冲击不利后,马上有大济的军官开始指挥起了弓弩手和抬铳兵,与一团开始隔着70-80步的河岸互射了起来。
然而刚刚来到这里的朝军,哪里是严阵以待的一团的对手。
先不说弓弩、抬铳与栓动步枪的性能差异。
单单是因为挖掘了战壕,只露出一个头的蓝营士兵,弓箭和抬铳这东西怎么轻易打得到?
一团士兵手里现在都是清一色的栓动步枪,那精度完全不是弓弩这些东西能够比拟得。
更何况弓弩手和抬铳兵蹲下来,弹着的面积也还是一团战士的3-5倍。
很快对射的弓弩手和抬铳兵就被打得纷纷逃窜,躲到了大树和草丛的后面战战兢兢地进行着还击。
而河岸上留下一大堆尸首和血迹。
眼看着后方的友军越来越多,却无法夺桥过河。
有耐不住寂寞的大济骑兵,开始在东边的河岸边快速冲刺,然后在到达河边的瞬间,弯弓向一团阵地上抛射着箭矢。
一时间,河岸两边开始打得有来有回,然而东岸的朝军始终踏不上石桥。
过了好一会,眼见着已经到了正午。
对岸的朝军愈来愈多,白云川安排战士把之前缴获的那十几台弩车推了出来。
经过一天的摸索,这些一团的战士也完全掌握了弩车的使用。
随着白云川一声令下,十几台弩车瞬间把50-60个大拇指粗细的箭矢往对岸射去。
刹那间这些粗壮的箭矢,直接射穿了不少人马的躯体,这些人马挣扎着倒在了原地。
然而三合镇西面一团步枪加弩车的绝对火力优势,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日头刚刚开始西斜,随着朝军推上来了4门火炮,东西两岸的形势瞬间逆转。
这4门前装的火炮,在500步外完成了装填后,开始发射实心弹丸。
第一次射击的弹丸落到了三合镇里,砸的房屋瓦砾横飞。
第二次的弹丸大都落到了河里,砸出几丈高的水花。
然而第三次就有弹丸砸在一台弩车上;瞬间把弩车砸乱,周围的一团士兵也被飞溅的木头伤得不轻。
然而面对对方的炮击,白云川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他只能要求战士们丢下弩车和盾车,都躲到事先准备的工事掩体里,拿起步枪继续对接近石桥的敌人瞄准射击。
随着一发实心的炮弹砸中了桥头的盾车,东边的朝军感觉机会来了。
于是几十个刀盾手在对面弓弩手和抬铳的掩护下,开始再次冲上了石桥。
由于一团的官兵要躲避对面的炮火和弓箭、抬铳,这一次刀盾兵受到的打击明显要少一些。
有些刀盾兵冲到石桥中间,把榘马推到河里。
然而这些刀盾兵,刚把几道榘马推开,就陆续被子弹击中倒在了桥上或者掉进了河里。
“团长,要不要炸桥?”见榘马被推进河里许参谋问道。
而此时的白云川却笑道:“慌什么!这才哪到哪里!”
“按原计划,没有200人过河,不准炸桥!”
见到榘马被推开,大济的骑兵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冲过桥去。
很快有30多名骑兵列队,催促着战马往石桥上冲过去。
这些骑兵都是精锐,他们趴在马背上快速地冲锋,把头贴在马的脖子边躲避着来袭的子弹。
不过到了桥上以后,还是陆续有10多匹马被击中,带着身上的骑手一起掉到道河里。
然而还有半数的战马,蹄踏着之前未来及收尸的遗骸,冲向了河对岸。
瞬间这些马匹来到对岸,然而这些骑手紧握着钢刀刚准备起身开始砍杀。
突然从空中飞来了10几个手榴弹,在桥头爆炸。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这些好不容易冲过桥的骑兵,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此时此刻,经过反复的争夺,这个三四步宽,50多步长的石桥上面已经遍布了人马的尸首。
殷红的鲜血把青灰色的石桥被彻底染成红色,就连桥下流过的河水也开始变成了淡红色。
眼见着骑兵冲击全军覆没,朝军再次开始了炮击。
炮击让白云川他们只能小心地躲在工事后面,查看着石桥上的动静。
然而随着炮击的结束,大批的朝军开始了冲锋。
这一次前面有200-300的刀盾兵,他们冒着密集的子弹,开始冲上了石桥。
这些刀盾兵一边举着盾牌防御,一边开始把桥上的尸骸往桥下推去,过程中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也有人试图逃出去,结果很快被后方督战的骑兵斩杀在了当场。
于是也有想活命的刀盾兵,走到了桥边跳下河。
然而在骑兵的驱赶下,还是有几十人的刀盾兵冲过河,后边的骑兵也跟着开始鱼贯而入。
随着手榴弹的攻击,率先过桥的人马再次被炸成了碎片,然而后方更多的步兵和骑兵,源源不断地补充着前方的伤亡。
眼看着桥头即将失守,为数不多的手榴弹也即将耗尽。
白云川正准备下令炸毁石桥,突然对岸的朝军身后传来了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