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装备了栓动步枪,但面对骑兵的冲击,于大江显然还是没有底气。
对于骑兵的冲击,无论是在冷兵器时代,还是在热兵器时代的早期,密集的阵型都是制胜的法宝。
即使在冷兵器时代,面对密集的长矛兵方阵,骑兵除了逼近到几十步的距离射箭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无论是人还是马,生物的本能让他们都不敢往明晃晃的枪头上撞去。因此长枪兵加上弓弩手,对抗骑兵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长枪兵和弓弩手要列好了阵,同时还要有不畏死的勇气。
面对人高马大的骑兵近距离冲锋,冷兵器时代的步兵天然有心理上的劣势。
一旦防守一方畏缩和退却,骑兵冲入阵中,居高临下的刀砍马踏,步兵就只有被收割的命运。
至于转身逃跑,那更是加速死亡的命题。毕竟人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马滴。
到了火器时代,随着火枪和火炮威力的持续扩大,骑兵的地位就极其可谓了。
不过面对近距离骑兵的冲锋,单发的火枪兵很多时候也会不敌。
冷兵器的骑兵和热火器的枪兵对抗,战术和纪律是获胜的关键前提。
战场上正面对垒热火器的枪兵,骑兵只有近距离发起冲击才有战术上的意义。
当然在骑兵冲击当中,心理层面的较量要比物理层面实际作用更重要。
拿破仑时代的骑兵专家德·布拉克,在《轻骑兵前哨》里讲得很到位:“骑兵战斗力里有四分之三是精神力。”
要知道即使到了普遍装备机枪的二战时期,骑马提着马刀背着步枪冲锋,还是苏联红军常用的战术之一。
二战中的苏军骑兵,往往是潜伏到距离敌方阵地200-300米的距离,发起突然的冲击。
依靠马匹速度的优势,在步兵反应过来之前冲入阵地,居高临下对敌军进行砍杀。
亦或是在对手奔溃之际,追击敌军扩大战果。
客观的说在机枪出现以后,骑兵就开始落寞了。更主要是承担攻击敌军后方和侧翼的任务。
只是这个存在了几千年的兵种,销声敛迹有一个过程。
话说这一年多来,蓝营各部主要在和湘军死磕。
湘军也没有阔气到那里,没有成建制的骑兵,加上黄州一带多丘陵山地,因此也没遇到这么严峻的问题。
看到一脸忧心忡忡的于大江,司马枫却平静地说道:“问题不大。”
“让炮兵团在山头上建立炮兵阵地,其他人跟我下山去。”
“可会长,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炮兵的射程里!这么一来一团那边怎么去救啊?”于大江摆着一副苦瓜脸问道。
司马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于大江,说道:“急了?你这会儿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会长,我们一直盯着对面的江津,哪知道他们绕到西边去。”那于大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回道。
于大江这人有勇气,有行动力,但想象力还是差了些。
司马枫一番安排部署后,带着两个团下了云岭山。
二团在前,三团护卫着两边的侧翼,往西南方向推进。
然而这4000多人的主力刚刚下山还没走三两里,朝军的2000骑兵就冲了过来。
司马枫当即下令二团、三团每人左右间隔一步,前后间隔两步,形成了一个密集的三排战阵。
这也是传统的三段射击标准阵型,即使装备了栓动步枪,面对骑兵的冲击,也还具有实用性。
而在这个五百多步战阵的两端,司马枫安排跟随自己的警卫连,各拱卫着7-8个兵工厂的工匠在忙碌。
这就是这一战司马枫的法宝,4挺刚刚研发出来的5管三分之一寸口径的加特林。
从黄州撤离开始,司马枫就让闫朗这些兵工厂的研发人员没闲着。
由于迫击炮涉及到弹药开发,炮管和炮架要机械加工的东西也不少。于是司马枫就让闫朗和高一鹤这些人全力开发加特林。
为此特意在渝州城外的军营附近找了一处院落,作为专用的枪械研发、实验场地。
而这4挺加特林就是兵工厂最新研发的成果。
*
早听说了蓝营火炮的厉害,这些滇南过来的骑兵分散了阵型。
领头的奔鸟龙骑士前后都隔开了两三丈的距离,而后方浩浩荡荡的2000骑兵,前后也拉开近一丈的距离。
这些骑兵进入二团正面三里地,山上的炮兵进行了拦阻射击。
一发发炮弹落在了快步前进的骑兵周围,不少的人马被炸飞。
很多骑兵和马匹没见识过这场面,开始四处逃窜奔离。
也有从马上跌倒的骑兵一脚还挂在马镫上,头朝地被惊吓的马儿带着,拖的血流一地。
二团三团两个炮连的老式8斤前装炮还没架起来,朝军的骑兵已经逼近到了阵地前500步的距离。
而随着骑兵中传令的号角响起,这些快步行军的骑兵开始冲锋了起来。
一时间,近2000多名骑兵冲锋发出了地动山摇般的动静,大地都在轻微的颤抖。
眼见着还有近百头的奔鸟龙骑士已经逼近到了阵地前300步。
位于阵地中央的司马枫,让身边的传令兵挥舞着红黄相间的旗帜,向两边的机枪阵地下达了射击命令。
片刻之后,4挺加特林组成了4条交叉的火线,每条以每分钟600发的射速,向着来势汹汹的骑兵扫去。
火线所到之处瞬间人仰马翻,人的哀嚎和马的嘶鸣响彻天际。
冲在最前面的近百头奔鸟龙骑士自然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
一时间这些史前怪兽被纷纷射杀纷纷倒底,发出哀嚎。
4挺加特林交叉扫射了两个来回后,为首的近百头奔鸟龙骑士,全都倒在了血泊里。
当然大慈大悲加特林扫过,中弹的绝不止冲在前面的奔鸟龙骑。
他们两边和身后的普通骑兵很快也被收割。如同新磨的镰刀割麦子般,一排排骑兵被整齐的收割放到在地。
血腥的杀戮,让后面冲锋的骑兵不少被前面倒下的尸首阻拦或绊倒,大大减慢了冲击的速度。
不少初次上战场的骑兵,被这血腥的场面给震撼,纷纷调转了马头,开始了往后方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