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过招”皇上
吴非凡赶紧学着薛讷父子的样子撅着屁股长跪在地,九叩三拜,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三人拜毕,高力士才仰着他白净的脸,高声道:“皇上口喻,宣吴非凡,薛讷父子进宫觐见。”
吴非凡再次学着薛讷父子的样子撅着屁股大声道:“草民接旨,谢主隆恩。”然后爬将起来。
看着高力士满脸傲慢,吴非凡恶心得想吐,不就是传个信儿吗,摆出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害得老子像狗一样在地上摸爬滚打。吴非凡心里正滴咕着,高力士忽然走到他跟着,双目如炬地盯着吴非凡的脸,问道:“少郎,在想什么?”
吴非凡一凛:难道高力士有透视功能不成?高力士是李隆基身边的红人,权势熏天,冒犯了他如同找死。一时,无以应对。
猛然想起史书记载高力士童年悲苦,寄人离下,早年仕途坎坷起伏。能从一位小太监做到宫廷大总管,自有他过人的本事,尤其察颜观色,见风使舵是他们的绝活。
吴非凡赶紧躬身一揖道:“爷,草民刚才在想,要是我爹爹的在天之灵看到皇上召见我的这一天,他该多高兴啊!”说着,吴非凡眼角掉出了两滴眼泪。
吴百非凡这张感情牌收到了奇效,高力士似有触动,他怔了一下,伸出他粉嫩的大手拍了拍吴非凡的肩,问道:“少郎,令尊早逝?”
吴非凡垂泪道:“爹爹在草民七岁就应征入伍,不幸殉国,下有一个妹妹霜儿,是阿娘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草民十岁跟师父识字学医……”吴非凡一阵胡编乱诌,引得高力士想起自己的身世,眼含泪水,心生悲悯道:“少郎,你为大唐立了大功,应当勉励进取为是。”
吴非凡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这次与高力士历险过招,吴非凡提醒自己:不要小瞧这些生活在宫廷里的古人,他们常年与对手明争暗斗,虽智术不及未世人,但害人的阴谋诡计并不比未世人差。
一行人跟着高力士出了静月斋,寺庙的大院里,整齐地站百个御林重甲士,骑着铁甲战马,明晃晃的刀戟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为首的将军威猛如山,骨骼粗壮,身披黄金锁子甲,耀日盔插着红色翎翅,威武无比。薛讷附在吴非凡的耳畔道:“贤侄,这位是皇上的心腹大将陈玄礼,禁军龙威大将军。”
这时,一位甲士牵过一匹雄壮战马,弓着身子。吴非凡从来没见过这等礼遇,他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愣神间,陈玄礼在马背上拱手一揖,声若洪钟地道:“少郎,吾等奉皇上命令护你进宫,请速速上马。”
吴非凡这才明白过来,踩着甲士的背,骑上战马,在众甲士的拥护下,向皇宫进发。健马蹄疾,一马当先,要不是急着进宫觐见皇上,吴非凡定要纵马放歌,跑遍长安城所有的街道。
须臾,庆兴宫已在眼前。
“吁!”
陈玄礼一声低喝,众甲士勒马站立,井然有序,刀戟森森。一位甲士一跃下马,弓着背俯在吴非凡马侧,吴非凡踩着他的背下得马来,陈玄礼随吴非凡入得宫内,才朝众甲士一挥手:“回营待命。”
“喏!”
众甲士齐喝,有序退去。
吴非凡跟着高力士入得宫来,宫殿高大雄伟,金碧辉煌,珍玩玉器,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吴非凡惊叹不已。
随着高力士高声唱喝,吴非凡机械般地撅着屁股与薛讷父子长跪在龙案前,又开始九叩三拜。
叩首抬头的瞬间,吴非凡看见一个年约三十的伟男端坐在龙椅上,他头戴旒冠,身着九尾龙袍,李隆基头戴旒冠,身着九尾龙袍,气宇轩昂,好一副圣君容貌,想必这就是一手把大唐推到繁荣巅峰,又亲手将其摧毁的恃功傲物,连自己的儿媳都睡的唐明皇李隆基了。
李隆基睥睨了一眼跪在龙案前的三人,漠漠地道:“爱卿平身,吴爱卿,边关军情何如,详尽与朕报来!”
一代帝王与一个草根子民对话,在他的眼里有辱天子的光辉形像,要不是需要掌握详尽的第一手军情,随便叫一位臣子赏他点银子罢了。李隆基居高临下,神情傲然。
吴非凡感到李隆基的傲气咄咄逼来,心生不满:你虽贵为天子,但我也是人啊,在人格上是平等的,给你九叩三拜就罢了,你那眼神儿都快把我杀了。更何况自己冒出生入死送得边关情报来,居然受到这等对待,吴非凡决定要杀杀李隆基的傲气。
于是,吴非凡长身一揖道:“回皇上,大唐叛臣范语与吐蕃勾结,自不量力,欲谋我大唐疆土,吐蕃相帅坌达延于十月十二日起十万军马,围攻河州。范语心腹洮州,泯州守将暗中投敌。所幸,河州守将秦凌率全城军民奋力死战,与城同存亡,拖住吐蕃军马,否则坌达延早纵兵关内。皇上,草民这儿有范语与吐蕃私通的证据。”
吴非凡长身而起,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高力士慌忙用木牌接过,放在龙案上,吴非凡不紧不慢地道:“皇上,这是范语私通吐蕃的罪证,是范语府上的女侍从,趁范语凌辱她时睡着了,从范语口袋里偷来的……”
吴非凡故意将范语,吐蕃等几个词语加重了重音,如一记记刀子扎在李隆基的心上。李隆基刚上任两年,雄才大略,踌躇满志,正欲效仿太宗皇上开创伟业,留名青史,经吴非凡一说,大唐腐朽致极。
李隆基哪顾得上君王的威严,腾地站起,双拳捏得格格作响,闷雷般地击在龙桌上的密信上,一声暴喝:“耻辱!简直是耻辱!吐蕃胆敢举兵犯境,以敌国之礼向朕递交重划疆土文书,是因内奸为内应,更可悲的是,吐蕃侵犯我大唐疆土,朕两个后才知道。要不是吴爱卿,朕将会被范语诓骗,误杀忠臣良将,成为千古昏君!朕养的臣子都是吃饭的吗?”
吴非凡环视了一眼,众人吓得索索发抖,姚崇和高力士侧立两旁不停地劝阻:“皇上息怒,龙体为安!”
然而,他们的劝说无济于事。
李隆基继续咆哮道:“龙威将军陈玄礼,宰相姚宗听旨”
“臣在!”
陈玄礼和姚崇俯伏在地。
“龙威将军,朕命你率五百御林精锐,诛灭范语九族;姚崇宰相,朕命您立即点集京师十万军马,朕即日要御驾亲征”
“遵旨!”
陈玄礼起身正要离去,姚崇仰着头含泪苦谏:“皇上,御驾亲征,你要三思啊!”
李隆基余怒未消,对姚崇的苦谏置之不理。
果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吴非凡也吓了一跳:李隆基任性贸然起兵,会对大唐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吴非凡俯伏在地启奏道:“塞翁失马,蔫知非福,范语是潜藏在朝廷的韦后余党,迟早必反,吐蕃屡屡与大唐为敌,今又兴兵犯境,已失理在先。皇上应双管齐下,先捉拿范语,一网打尽韦后余党和吐蕃潜伏在大唐的情报组织,以绝后患,再将吐蕃不义诏告天下,兴正义之师,派一员上将率虎狼之师征讨吐蕃,大唐将士无不奋勇杀敌,一举平定边患,内忧外患一举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