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看到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牧尘才知道神武学院到底有多少学员。
足足接近五万人之众,这样的数字和力量,无论放在任何一个城池,都绝对是一股强悍至极的力量。虽然不敢说能够摧古拉朽般毁掉任何拦路虎,但是也绝对不是那些中等宗门的实力可以比拟的。
因为昨天已经报过名了,所以今天只需要找到自己的名字,所对应的比武台就行了。
因为参加大比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学院早早的就建起了八个巨大的比武台,并连夜用阵法加持过了,就算是九阶魔法和八阶战士也休想再比武台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即使如此,每一个比武台上也分配到了差不多八千多人,而牧尘看到自己的名字则被分到了第六组第八十五场,那也就是说,今天他可能轮不到上场的机会了。毕竟淘汰赛阶段的规则是每场一百人同时竞技,而最后站在比武台上的三个人则自动晋级下一轮。
牧尘来到六号比武台溜达了一圈,然后直接回公寓去了,以当前每举行一场耗时一盏茶的功夫来看,他的比赛,最快也要到明天傍晚才能轮到。这还是大家都是修炼之人,体力远超普通人,可以昼夜不歇息的缘故,要是换做在地球上的话,这第一轮比试,就需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决出最终的晋级名额呢?
反正时间还早,牧尘很快回到了公寓,顺手将公寓的阵法禁制打开了,然后直接钻进了天玑府。
小七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七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气息也更加沉稳,相信过不了多久,它就可以痊愈了。
让牧尘意外的是,他刚进了天玑府,就看到史雪欣推开阁楼上的门走了出来。
史雪欣现在可是牧尘名正言顺的女友,自然牧尘不可能对她设防,所以史雪欣几乎可以随意去天玑府的任何地方。
史雪欣也没有料到自己刚刚闭关结束,就看到牧尘从外面进来。
“我闭关多久了?”史雪欣看到牧尘开心的像个孩子,直接扑进了牧尘的怀里。
“不久,一个多月罢了!”牧尘自然不可能拿史雪欣开涮,顺势查看了一下史雪欣的修为。
“不错啊,这霍格沃兹家族还真得是神器啊,没想到现在你的元灵八阶的境界居然这么稳固!”对这样的现象,牧尘还是始料未及的。
本来,史雪欣在霍格沃兹家族的祠堂里,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一路高歌猛进,直接跨进了高阶修士的行列,这些天闭关修炼,境界早已稳固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乘机将黑莲化生熟悉了一下!”史雪欣说的轻松,但牧尘知道,这丫头的性格就像他一样,也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她既然说是熟悉了一下,那就肯定已经赶上大境界了。
听到牧尘在参加学院的大比,史雪欣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说不想参加那是假的,但是现在,为了牧尘的安全起见,也为了自己的安全,她还是决定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她知道牧尘手中有通灵丹,但是,通灵丹被外界知道,也只是知道它能够让一个没有元灵属性的修士获得元灵属性,获得可以修炼的能力,却并没有人知道它也可以让一个修为尽废的修士重新获得修炼能力。
史雪欣挽着牧尘的胳膊在小广场的边缘坐了下来,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史雪欣知道牧尘在想什么,而她也一样。
“你在想那个家吗?”史雪欣淡淡的说道。
“嗯!”牧尘点了点头。
阴差阳错的被传送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有没有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算算时间,母亲已经六年时间没有得到自己的消息了。
有这样一种愁绪,叫做一个人牵着瘦马,伴着残阳,踏着古道,看枯藤老树昏鸦;还有这样一种愁绪,叫做一个人迎着朔风,望着归雁,听着边声,看长烟落日孤城;还有这样一种愁绪,一个人乘着小舟,喝着苦酒,借着风雨,看樱桃红芭蕉树。
那是乡愁,是生生不息从古至今涌动在我们血脉里的对故乡的惦念。是一种无法抛却的如同落叶归根的情愫。
是这样一种淡淡的如水般的愁绪……
枯藤老树昏鸦!
那是谁,牵着瘦马,伴着残阳,踏着古道,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青衫上落了多少漫天的风尘,衣襟上沾了多少思乡的泪水,我不得而知。在外那么多年,心境早已沉淀,唯一惦念的就是亲人。你可以不要达官显贵,你可以不要金银珠宝。你只要家乡的一碗酒,一怀土。你只要家乡给你最温柔的怀抱与安慰。
干枯的藤条在风中瑟瑟发抖,终究会回归自然;落尽叶子的老树孤独的立在茫茫风沙中,终究还是扎根与大地;黄昏的归鸦最终消融于灰白的天空里,终究有自己温暖的家回。你终究忍不住那泪,悄然落下。
那是谁,登临城楼,看大雁离,听边声响,朔风吹袖猎猎作响。
君蓝府的沙场埋葬了多少修士的尸体,多少家中的守望在岁月流淌中渐渐成空,我不得而知。在空旷寂静的战场上,偶尔能听到寂寞的心跳,看着天边艳丽如雪的晚霞如何被夜色覆盖。家隔得太远,乡愁竟过不了思念。
远处的长烟最终被夜风吹散,落日最终沉入地平线,而牧尘和史雪欣所在的孤城,依旧是一座孤城,固执的守在这片荒凉之上。
且看樱桃红,芭蕉绿,孤身一人流落他乡,且听风飘飘,雨潇潇,为何那渐近的家乡还没有到,我不得而知。
有这样一种愁绪叫乡愁,是中国人骨子中,血脉里,过了千年仍然生生不息的一种愁绪。那乡愁便是归来路上饮下的酒。敬献给一颗游子沧桑的心。
“努力吧,我们的路虽然还很长,至少,我们还有目标和方向!”史雪欣将头依靠在木车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她又何尝不知道,如果没有希望,他们可能谁也回不去了。牧尘思念家乡,思念他的母亲,而她呢?她又何尝不在思念自己的亲人?
“至少还有你!”牧尘轻叹了口气,伸手揽过史雪欣的腰,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清香,牧尘刚刚有些暗淡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