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漠达默默往前移了一小步,小心翼翼觑了眼她,看她笑得开心,趁她心情好,壮着胆子喊了句,“红姐,将军请您过去开会。”
真是见了鬼了,红姐没有骂他,也没有冷眼对待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总有很大的压力,好像稍有不慎,万劫不复,比面对将军还要可怕。
贝心转过来椅子,眉笑眼开望了眼他,笑眯眯点头,“嗯,走吧!”
普漠达莫名松了一口气,红姐没生气。
“我很可怕?”往前走的贝心,突然回头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珠里,平静无波,好似什么也没有。
普漠达冷不丁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更没想到她会那么问他,一时忐忑不安,绷紧了脸面,僵硬地说:“没有的事。”
贝心似笑非笑瞅他,“可我看你好像很怕我?说话、行事小心翼翼的。”
普漠达表情一肃,抬头挺胸,一本正经地说,“绝没有的事。”
贝心原想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下他,目测下两人的身高,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拍了下他的胸膛,“说得也是哈,像我这样的绝世美女,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的姑娘,怎么会有那个变态的想法,你不错。”
说完转身走了,身后的普漠达擦擦头上的冷汗,心里那个悲催。到底是哪个混蛋说的,伺候美女是件浪漫享受的事,还能碰撞出什么爱的火花……
还浪漫?哪来的浪漫,是恐惧好不好?到底哪个混蛋?出来,他绝对不打死他。
“普尔,怎么样?”贝心走到普尔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话是问普尔将军,却微微侧着头,眯眼看丝莱茵。
丝莱茵低头整理手中资料,好似没看到她的挑衅。贝心撇撇嘴,这么快就放弃了,她还没玩够呢,没意思!
“比较麻烦,”普尔轻皱眉头,“广场对面左右两侧有机关枪,呈交叉之势对着广场,中间还有炮口,我的人冲不过去,冲上去也是耙子。”
“那可真是遗憾!请节哀!”贝心托着脸,没什么诚心地说。
普尔:“……”
普尔脸皮抽搐,他请她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个的。
丝莱茵瞥了眼贝心,眼里划过一抹冷讽,她弄不明白,将军为什么那么在乎她的想法,难道区区一个红姐,还能影响到澳哈拉的战局不成?
节哀?
亏她说得出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为了他们的自由跟信仰,勇往直前、死而后已、是理所当然的。
“红姐,您有什么建议?”普尔直接开口询问。
贝心俏皮地摊手,“打仗的事我一窍不通,军火方面的问题可以找我。我记得飞翼他很擅长这种事,他或许能帮到你,可惜他不在。”
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这话说了也是白说,红蜘蛛的人,没有她的充许,谁敢帮他。
“普尔,你们澳哈拉的事我不参与,这是道上默认的规矩,规矩不能破坏,谁都不可以。”贝心淡淡地说。
规矩?
普尔皱了皱眉,红蜘蛛还好意思提规矩,她是守规矩的人吗?要真有这个规矩,那也是红蜘蛛弄出来的,守不守规矩全凭她自主意愿。
丝莱茵目光来回瞟了眼他们俩,将军他们说什么呢,为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懂?
“我是生意人,只做生意,你缺什么,我可以提供帮忙。”
普尔秒懂,也就是说,红蜘蛛明面上不参与,暗地里支持。
普尔还要再说什么,这时贝心的电话响了,只好憋了下来。贝心瞧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挑眉,笑得耐人寻味,没有立即接起来。
手机在她手心里转悠,铃声一直响个不停,贝心就是没有接的意思,引得旁边忙碌的军人侧目。
普尔觑了眼红蜘蛛,瞄了眼她手上的手机,淡定地沉默。
丝莱茵扫了她一眼,脸上全是忍耐的表情,瞟了眼淡定的将军,默默忍了下去。
优美动听的铃声,听在众人耳中,不但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让所有人烦燥不己,却又不能不忍受,没看将军没说话嘛。铃声响到自动断线,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现场一片安静。
那口气还没松完,铃声又响了起来。
“不接?”普尔目光瞥向红蜘蛛手上的手机问。
“急什么,有急事的又不是我。”贝心轻飘飘的话,堵住了普尔的嘴。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普尔:“……”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他无话可说。
普尔沉默,替打电话的人默哀了三秒,这就是得罪红蜘蛛的下场。顺便警戒自己,千万不要得罪红蜘蛛,一定一定要搞好关系。
东方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非常有道理。
铃声响第二遍的时候,贝心嫌吵,关小了铃声,跟蚊子声差不多,三步外的人都听不到声响,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埋头做事。
打电话的人急得要死,贝心还有闲情逸致哼唱,手轻拍着桌面,配合着她哼唱的节奏,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果子啃,“咔嚓”“咔嚓”的声音格外响亮。
打电话的人跟贝心扛上了,贝心不接一直打,一直打。
普漠达瞅了瞅心不在焉的红姐,又瞅了瞅一脸愁容的将军,突然很同情他,干大事的人,就是必他们会忍耐,然后默默地移开视线。
就算将军是他亲大哥,他也帮不上忙。
普尔看这会开不下去了,让丝莱茵去忙,他继续研究地图。
铃声响第五遍的时候,贝心终于接了,那边有三秒的沉默,大概是没想到打了那么久的电话终于通了,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怒火咆哮。
“红蜘蛛,你他么的什么意思?”
从印西兰逃亡澳哈拉的L,遭了老大罪了,刚开始是腿上中了枪,谁追杀他的,到现在也不知道,红蜘蛛的人跟他们火拼了好几次,人越死越多,如今只剩四五个人了。
他的腿就在一次火拼中砸断了,去黑诊所看了之后,越来越严重,半夜经常疼醒,吃止痛药都没效,走不了路,只能躺担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