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生怕月姬不信,再次保证开口,“我发誓,如果我再有危害人间之意,便让我不得好死!”
至于誓言是否会成真临梧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月姬沉默了许久,却让临梧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在心里盘算,如果月姬执意要置他于死地,他反抗的胜算有多大,可最终结果是,没有胜算。
终于,月姬开口,声音里染上一抹悲凉,“滚!”
“别再让我看见星幻海的人出现在这世间,否则,我必杀之!”
月姬话里的浓浓杀意,吓得临梧微微一颤,随即赶紧带着星幻海的一众人等消失在了月神谷。
临梧走后,月姬跪在地上,对着刚刚清玥消失的地方,泪流不止。
……
清玥以为自己早就魂飞魄散,在这世间再找不到一丝关于她的痕迹。
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滴精血。
是的,在自陨之际,她留下了一滴精血,只是还想再看俢离一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上次的匆匆一别,竟然成了永别,早知道,她就再多看他几眼了……
可此刻,她的元神却是飘零在一片白色雾气中,清玥微愣,她的元神,竟然还没消散?
神族无轮回,她的元神不是应该在她的神体消亡的那一刻就应该随之消散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记忆中,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顺着白色雾气,一直向前。
清玥隐约觉得,这里她有种发自内心的熟悉,只不过记忆却像是很久远,不仔细想,根本想象不到的那种久远。
这个时候,清漓和千遇还未出现,整个混沌秘境里,只有混沌一人,还有那些因受混沌之气福泽而得以形成灵智的生灵。
也正是因此,这些生灵才会一眼就认出百万年后的绯烟。
对于混沌秘境来说,百万年的时光,不过是短短一瞬。
混沌感受到清玥的气息,当即愣住,随即化作浓浓的惊喜。
千万年以来,清玥,是他唯一的牵挂。
几千万年了,他竟然再次见到了她。
只不过,他却是发现,清玥,已经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更惊奇的发现,清玥的元神之上,竟然遍布轮回的气息。
神族的轮回!
清玥是第一人!
作为天地之灵,神族之首,清玥竟然勘破了轮回!
不厌其烦的叙说着他和清玥曾经的过往,清玥一向清冷的脸上终是滑过一丝温柔。
只不过,她的时间,快到了。
是轮回的召唤!
清玥想都没想,直接将元神一分为二,一半携同记忆送向了她所留下的那滴精血的位置,唯一的私心便是再见俢离一面。
而另一半,则是送入了轮回,她想,既然已经入了轮回,那便再不是清玥了,既如此,这份记忆也就随风消逝吧。
可最后,清玥还是忍不住,请求混沌许自己的轮回与俢离一世姻缘,也算是圆了此生的遗憾。
对于俢离,她再清楚不过,她的离去,定然会让他失控,最终只怕是无法挽回的余地。
俢离对她的执念,太深了。
所以她留下一滴精血与记忆,只希望俢离和她一样勘破轮回,纵然结果是他与她再无可能。
混沌虽然不明白清玥为什么如此笃定俢离会有一道神识流入人间,却还是答应了清玥。
最终,清玥的元神也化为虚无。
……
清玥再次醒来时,是在月神谷。
她的那滴精血,在她消亡之际,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清玥可以感觉到月神谷的气息,也可以感受到月神谷的悲伤。
只怕,所有人都在因为她的离去而处在沉痛之中吧。
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便是百万年。
这百万年里,她从一开始的只能感知到月神谷周边几里的范围,到如今的可以感知到整个神界的气息。
只不过,她依旧陷入沉睡之中。
她的元神,太虚弱了。
如果不是有月神谷众人的百万年间不间断的灵力支撑,只怕她连再次醒来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被绯烟的出世唤醒的,纵然很轻微的熟悉,但绯烟和她同属本源,她还是感受到了。
只不过,却也只是短短的一刻。
如今的她,除了天地本源之气,没有人可以唤醒她。
这也是她设下的局。
再次醒来时,却已经是百万年之后,只不过唤醒她的却不是俢离,而是,他的另一道神识,那道占据了俢离身体的神识。
然而,这一切,都在清玥的意料之中。
再然后,一切都如清玥所预料的一般,千夜离自散神识,俢离因她的死而化魔,至于她,唯有重归本源,才是她的归宿。
而她也相信,在她死后,俢离定然也可以勘破轮回,为救苍生而付出性命,就算是魔,也足以再入轮回。
她相信,一切都会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百万年的一切,不过是清玥的一场赌注。
赢了,她与俢离共入轮回,也许在千年万年甚至千万年后的某一天,她和他,还会在某一个地方相遇。
而输了,大不了就再次万劫不复。
……
绯烟在混沌秘境之时,就见清玥的记忆和另一半元神化作流光向她飞来。
只不过,绯烟没有选择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而是将她放置在了秘境的某处,只待不知道多久以后,清玥重新归来之时,她再将这珍宝一样的记忆交还给她。
而千夜离也将俢离的记忆剥离出来,和清玥的记忆放在了同一处。
俢离的记忆,他不需要,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慕容绯烟,便足够了。
他只想做千夜离,至于俢离的身份,亦或是日渊之主,都会等着那人归来。
……
天地本源神殿之上,两团本源气静静悬浮在空中。
一个散发着浓浓的日之气息,另一个,则散发着浓浓的月之精华气息。
正是清玥和俢离死后所化的本源之气。
两团本源之气缓缓的吸收周围的能量,一点点的修复,只不过,却是极为缓慢,几乎察觉不到。
清玥还是赌赢了,在千年万年或者千万年以后,她和俢离,会有机会再次相见。
那时候,没有寂冥的阴谋诡计,没有魔物的肆虐嗜杀,只有,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