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奕只是片刻的犹豫,便直接答应了。
虽说一百万两的天价着实难以接受,可皇甫奕实在抵不住绯烟千夜离惨死的诱惑。
不过就是一百万两银子,虽然这一百万两花出去之后整个太子府都会陷入困境,可他还有母后啊。
他,可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管自己。
司马御却是清醒的很,这件事情本就存在着蹊跷,可皇甫奕那个脑子偏偏就是看不出来。
而且,那可是皇上钦封的昭和郡主,几次进入御书房处于下风都能全身而退,那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而刺杀郡主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更何况皇甫奕还在刚被退婚的敏感时期,只怕这后果,就算是中宫皇后,也得被皇甫奕拖下水。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戮血阁明显有问题,以往,不符合戮血阁要求的单子他们都是不会接的,可这次,竟然上门要求加价,而且还加上了绯烟的性命。
这还是第一次,戮血阁和雇主进行协商。
可此时的皇甫奕,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
而司马御也只是觉得有蹊跷,可具体有什么问题,他也说不上来。
戮血阁在江湖扬名多年,一向言出必行,按理说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可他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具体怎么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当天下午,皇甫奕就筹够了和戮血阁交易的一百万两。
当天二拿着厚厚的一打银票想问绯烟怎么处置的时候时候,眼里是满满的敬佩。
可绯烟看都没看一眼,就告诉天二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随即抱着雪球出去散步了。
只留下一脸无语的天二。
这可是一百万两啊,不是一百两,他家主母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
当天晚上,皇甫奕几乎兴奋的一夜未眠。
原因无他,今日正是七月二十四,下弦月刚过,今夜的月色甚微。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皇甫奕一直等着戮血阁的人给他带来绯烟和千夜离已死的消息,可直到后半夜,太子府也未有半点风吹草动。
皇甫奕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又无数次惊醒,只不过,每次醒来,脸上的失望就多一分。
直到清晨的阳光射入屋子里的紫檀木桌上,皇甫奕再次惊醒。
皇甫奕脸色极差,一次次的心理落差再加上一夜未眠,几乎让他整个人都崩溃。
可门外小厮却是传来绯烟和千夜离去了西郊骑马的消息。
皇甫奕早就到了发怒边缘,而小厮带来的消息无疑是压垮皇甫奕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完了,皇甫奕才微微消了气。
随即想到戮血阁定对盛京还不够熟悉,而慕容府也并非等闲之地,必须得有一番计较才行。
今晚,定是会有好消息的。
白日里,皇甫奕一整天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夜里却又突然精神了许多。
毕竟,暗杀这种事是拿不上台面的,只有夜色遮掩才好办事。
只是皇甫奕又空等了一整夜,却始终未等到戮血阁的人出现。
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皇甫奕的气色极差,心情更是差到了极致,就连平日里最宠的小妾,都被皇甫奕骂了出去。
可第二天传回来的却是绯烟和千夜离于临江楼用膳,羡煞盛京无数少男少女的消息。
听此,皇甫奕气的连饭也没吃。
随即想想,也罢,大不了就让这对贱人再多活一日,反正他们终归是逃不了必死的命运,自己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又是整整一日的浑浑噩噩,夜里,皇甫奕强打起精神。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戮血阁的承诺,必然会在今晚实现。
眼,一点点合上,身子也微微瘫软了下去。
一声轻响,皇甫奕突然惊坐起来。
皇甫奕轻抿一口浓茶,才微微驱散了困意。
今夜,可是赐予那对贱人死亡的好日子,他自然是不能睡着的。
夜已深,一阵阵困意接连袭来,已经整整两天没睡好的皇甫奕只觉得头痛欲裂。
拳头紧紧攥起,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了门外正在打瞌睡的值夜小厮。
小厮慌忙起身,揉了揉眼睛,恭声问道,“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听皇甫奕压抑着痛楚的声音传来,“传府医。”
府医是在被窝里被拉出来的。
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睡着,却听见小厮的慌慌张张的叫喊声。
刚刚坐起,就被人一把从被窝里拉出来。
“王大夫您快和我走吧,殿下头疼的厉害。”
听此,王大夫可是不敢耽搁,随随便便披了一件袍子,拿起药箱,匆匆出了门。
太子府谁人不知,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脾气差着呢,一个不顺心,那可就是人头落地。
王大夫两人到达皇甫奕的寝殿时,已经过了子时。
皇甫奕侧卧于床上,脸色苍白的吓人,额头上渗出阵阵冷汗。
头,仿佛炸裂般的疼痛,痛到难以自抑。
王大夫见状,赶忙跑过去给皇甫奕号脉。
心中嘀咕,皇甫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可真是为难他这把老骨头了。
“如何?”
皇甫奕的声音都已经颤抖,止不住的疼痛让他整个人几近崩溃。
“殿下这几日可未休息好?”
皇甫奕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吐出了一个‘嗯’。
可不是没休息好,又是兴奋,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各种情感交织,别说睡觉,他是吃饭都吃不下。
王大夫先递给皇甫奕一个止痛的药丸,才开了个安眠的止疼的方子,小厮赶紧跑去抓药。
“殿下可觉得好些了?”
皇甫奕服下药丸之后,疼痛倒是消减了不少,脸色依旧苍白,却是没有那么渗人了。
“嗯。”
“孤这是怎么了?”
“殿下是劳累过度,又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身子自然有些吃不消,鄙人已经开了安眠的方子,殿下服药后,安心睡一觉,便好了。”
皇甫奕点点头,挥了挥手。
王大夫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和这位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独处,王大夫真的觉得压力极大。
毕竟,谁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惹到了这位主儿。
那时候,只怕是谁也救不了自己。
毕竟在自己的之前的几位府医,可都没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