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甫奕摔够了砸够了,司马御才再次开口。
“殿下若是不喜这珍宝阁的主子,除了便是。”
皇甫奕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狠厉。
随即有些犹豫,“可……”
珍宝阁,可是皇甫元启都要重视的存在,珍宝阁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盛京的局势变化。
钱财,永远是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东西。
如果让皇甫元启知道他对珍宝阁下了手,只怕他这个太子也就到头了。
司马御却是淡然一笑,“殿下,常言道,富贵险中求。”
“况且,珍宝阁的主子可是死在戮血阁的手里,和太子府可没有丝毫关系。”
“戮血阁?”
“就是殿下想的那个戮血阁。”
戮血阁是江湖的一个暗杀组织,只要给钱,你想杀谁便杀谁。
传言戮血阁有规定,只要你给了足够的钱,三天之内,必将那人首级取下,如若超过三天,所收银子悉数退还。
“可孤也听说戮血阁杀的皆是作恶多端之人……”
至于珍宝阁的主子是好是坏,谁也拿不准。
“殿下多虑了,这年头,谁还会和钱过不去。”
只要钱够多,谁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另外,做到珍宝阁这个份上,手里怎么可能没几条人命。”
皇甫奕想了想,司马御说的确实没错。
珍宝阁可是盛京最大的拍卖行,说这珍宝阁干净的没有一条人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那就劳烦先生,联系一下戮血阁了。”
如今,皇甫奕还被禁足着,说到这,皇甫奕不由得又染上几分烦躁。
司马御点点头,继续开口道,“殿下,如今最大的问题不是珍宝阁的主子,而是您的外祖家,忠勇侯府。”
皇甫奕眼中闪过一抹不解,这关忠勇侯府什么事?
“殿下可知,您求娶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绯烟,可让您的表妹南宫小姐伤了心,也让整个忠勇侯府寒了心。”
皇甫奕虽然愚笨,可也不至于被点到这个程度还反应不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忠勇侯府,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关乎他是否能登上帝位的重要因素。
此刻,他终是明白,为什么南宫玥对他这般失望了。
他与南宫晴柔的亲事,是南宫玥为他求来的,却只是口头的婚约。
南宫家,随时可以悔婚。
却听司马御再次开口,“依在下所知,殿下还有个弟弟,虽是寄养在皇后娘娘名下,却是自幼被忠勇侯教养着。”
皇甫奕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弟弟。
他这弟弟平日里从不与他言语,更别提交心。
左右不过是个庶子,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如今司马御单独提出来,皇甫奕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忠勇侯府对他失望了,拥护他那个弟弟……
随即却是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是皇后独子,是皇甫元启唯一的嫡子,他继承皇位,才是名正言顺。
“先生以为孤那个外祖父会愚蠢到拥护那个庶子?”
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抹怒意。
他最在乎的无非就是这个太子之位。
自古以来,皆是立嫡不立长,那个庶子,非嫡非长,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司马御听着皇甫奕语气里的怒,赶忙跪下,“殿下恕罪。”
皇甫奕脸色不好,这司马御竟和那个李铉越来越像了,口不择言,不知死活。
纵然如此,司马御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殿下可还记得,当今圣上,也是庶子。”
庶子当上皇帝是不容易,但并不意味着不能。
皇甫奕半响没有开口,司马御只觉得脊背发凉。
皇甫奕性子乖戾,阴晴不定,如果他真的怒了,只怕今日,他便走不出这间屋子。
可,刚刚他也说了,富贵险中求。
皇甫奕是这般,他也如是。
他知皇甫奕如今处于下风,心中已有计策,若能帮皇甫奕扳回一局,自然是功不可没。
而他也笃定皇甫奕不会杀他,李铉如今在这太子府已经失了势,皇甫奕又尚在禁足之中,如今皇甫奕能用的人,只有他。
皇甫奕,不可能愚蠢到将自己置于孤军奋战的境地。
时间,无比漫长,更是无比难熬。
“先生起来吧。”
皇甫奕想了许久,觉得司马御说的也不无道理,忠勇侯虽然是他的外祖,可生在天家,他早就明白,天家无情,有的只有利益。
如果他是一个不能控制的未来君主,忠勇侯府换人也不是不可能。
他此时才明白,昨日的求娶之举真的是错了。
如今不止没有得到清远侯府的支持,还少了忠勇侯府的拥护,当真是偷鸡不成却反蚀了一把米。
司马御虽然早已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可后背还是被冷汗浸湿。
毕竟,他的命,可是掌握在皇甫奕的手里,他的一句话,自己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幸好,他赌赢了。
“先生以为,孤应该怎么做?”
司马御凑近皇甫奕,小声说了几句,皇甫奕的脸色顿时僵住。
“先生,这……”
皇甫奕的脸上满是犹豫,一旦这么做了,忠勇侯府岂不会恨他入骨?又谈何支持?
“这是殿下唯一的机会。”
“而且,殿下莫要忘了,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名节。”
皇甫奕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随即脸上布满坚决。
既然忠勇侯府不仁在先,妄想拥护那个庶子,也别怪他不义在后了。
……
微风拂过,阵阵荷香从空中飘至游船,和淡淡的茶香融合,别有一番意境。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
那猫儿许是睡够了,在一旁伸了个懒腰,随即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刚睡醒还有些模糊,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些,才起身朝着绯烟走去。
这猫儿,倒是粘人。
“喵~”
湛蓝的眼睛看着绯烟,确切的说,是看着绯烟的胳膊。
绯烟见此,微微张开双臂,就把那猫儿抱在了怀中。
千夜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他怎么觉得,这猫儿,比前世的慕容初月还粘人。
除了睡着的时候,就没离开过绯烟的怀抱。
而且,看绯烟那眼中的怜爱,也是对它喜欢的不得了,本来是两个人的对坐品茗,如今却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