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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方瑜吃饭的事,两天后邹筠霞就有了回复。

“就今天晚上。”邹筠霞打电话告诉马小乐,“咱们换个地方吧,不在我公司招待所了,到别具阁要个小包间吃点。”

“到别具阁?”马小乐一愣,“邹大姐,请方市长吃饭到那地方,会不会有些不妥呐,档次不太高啊。”

“没有什么不妥。”邹筠霞很肯定,“方瑜平常想到那种地方还去不了呢,告诉你吧,咱们要是带她去街上转转,吃点凉皮凉面或大排档什么的,她会更高兴。”

“咋会这样呢。”马小乐挠挠耳朵,“邹大姐,是不是方市长平常没那个时间像平头老百姓一样去消遣?”

“就是那么回事!”邹筠霞道,“她也想逛逛小街摊,买点东西砍砍价,可她能吗?”

“呵呵,邹大姐,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马小乐道,“就到别具阁搞点风味小吃去!”

吃饭时的场景和马小乐想像的差不多,气氛很随和,方瑜也很放松,对他说话相对来讲亲切了许多,而且说话也很直接,不用像以前那么琢磨。

这就是方瑜的一个特点,对自己权力圈子的人完全是另外一种处事方式,她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希望得到怎样的配合或支持,不会再讲默契,靠相互揣测来行事。

此方式,很符合马小乐的胃口,说话敞亮,办事就利落,就极少有误会或偏差,能把行事效率提高到最佳。

不过马小乐猛然想到个问题,对进入方瑜的权力圈子,还有点顾虑。

邹筠霞对马小乐算是比较了解的,隐约感到他有点点异样,这让她很不解。不过饭桌上她没问,怕方瑜万一察觉到什么会起副作用。

离开别具阁,邹筠霞送方瑜回去后,才打了个电话给马小乐,很纳闷地问他是不是不太乐意加入到方瑜的权力圈子。

邹筠霞问的没错,进入方瑜的权力圈子,乍一听很光鲜,但马小乐觉得似乎并不是个最佳选择。有很多先例,跟随派系获得上升的助力,一定范围内是非常稳妥的,可一旦超出范围之外,就变得相当玄乎了。比如现在,他如果只是想在市里哪个局混混,跟在方瑜后头绝对没有问题,肯定是如鱼得水,但假如想再高升一些,可能就有局限了,而且弄不巧还会被连带打压,一蹶不振,那就可以说是悲剧了。

走中间路线,始终是有利可图的。马小乐深信这一点。但是走中间路线必须有资本,有了资本,就会在派系争斗的抬升气流中扶摇直上!可自己的资本又在哪里?或者说这个资本具体是指什么?他的认识还不是太清晰,是工作业绩,还是上层的某些个关系?

等弄清再去选择,或许一切机遇就都错过了。还好,马小乐这一点还比较清晰,他知道,面对方瑜伸出的这么大根橄榄枝,不抓住就是个大傻蛋!

不管什么路线,都是实地走出来的,不是空想的。马小乐呵呵地笑了,“邹大姐,咋会不乐意,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对邹筠霞的纳闷给出了明确的解惑,“我是一时高兴,有点发懵!”

“就说嘛!”邹筠霞是真的为马小乐好,她觉得马小乐跟着方瑜绝对是有混头的,“小乐我告诉你,方市长对自己人从来都不亏待!”

“邹大姐,这我知道,从你身上就能看出来!”马小乐笑道,“邹大姐你的为人绝对没的说,能和你处上好朋友的,那当然也是如此!”

“方瑜跟我不只是朋友,简直就是姐妹!”邹筠霞道,“有些事情,或许女人更能理解女人,再者说,我和她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她从政,追求的是权力,我经商,追求的是金钱,而且权力和金钱有时是相辅相成的,所以我跟她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

“好到啥程度?”马小乐眯着眼笑了。

邹筠霞一听马小乐的口气就明白了,“小乐你想什么了?”

“没想啥,就是随便问问,你和方市长好到啥程度。”马小乐笑道,“是不是无话不说?”

“是,我们什么话都说。”邹筠霞点点头。

“真的?!”马小乐眼皮一撑,“你不会把我和你之间的事也都说了吧!”

“没,那倒没有。”邹筠霞道,“这个事我还不太好意思,你知道吗,我和方瑜这个年龄,能和年轻人在一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出来就好像是炫耀。你说,我能在方瑜面前炫耀吗?”

“哦,这下明白了。”马小乐道,“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不好把握呐,原来还有这么个道道。”

“不过方瑜早晚会知道的。”邹筠霞道,“没准哪次我们聊天聊到兴头上就说出来了!”

“邹大姐,那可不好吧,弄不好方市长会对我有看法呢,说我居心不良呐。”马小乐呵呵笑道,“那样的话,岂不断了我的前路!”

“怎么会。”邹筠霞笑了笑,道:“我不跟方瑜说和你的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啥?”

“不告诉你。”邹筠霞道,“起码现在不告诉你,以后再跟你说。”

马小乐知道,邹筠霞说话算话,不吃软磨硬泡,所以只是笑笑并不追问。不过他心里却不停地琢磨,另外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想来想去,都没有找到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原因,唯一个能让他有点信服的,自己倒说不太好出口来,无非就是他有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难道邹筠霞怕方瑜知道了会抢了他去?这一点他很不确定,虽然多少次实践经历告诉他,女人被征服,往往是从肉体开始的,可是有一点也非常重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大盘荤菜,也有人偏好小碟清素,也许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他的与众不同,方瑜或许就是其中一个。

在这个问题上,马小乐还真是没法作出一个明晰的判断。不过最后他自己认为算是醒悟了,猛地一拍脑门,嗨,这事不值得多费心思。他不由得自个“扑哧”一笑,“这事以后再弄清也不迟,现在得做出点成绩来才是正道!”

没错,干啥都得凭本事。以前在榆宁县猛打猛冲干出点名堂来,那时在县里或许算是资本,但现在到了市里,在建设局副局长的位子上,之前的就算清零了,一切得从头开始。不过和之前相比,难度实在是大得多,市里的情况和县里不一样,关系更复杂了,相互制衡的更多了,稍不留神就得罪人,人家就会想法子通过关系来制约、打击。

这种情况有两种对付的法子,一是小心谨慎,就像挑着两筐鸡蛋去赶集,缩头缩脑地看着,千万不要碰着别人,也不要让别人碰着;二是寻求支援,壮大自己的实力,最直接的途径就是加入派系,就像他现在加入方瑜的权力圈子一样,有人来制约,自会有人来挡驾。

马小乐自己分析了,第一种法子他做不到,性格摆在那儿,怎么会缩头缩脑地干事呢。

不是选择的选择,就第二种了,很好!马小乐自认为不错,毕竟是靠上了市长。不过唯一不太稳妥的是,和方瑜之间的关系不直接,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加深和方瑜的关联。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不过凡事都有机遇,马小乐相信,总有一次会得到方瑜的赏识,关系的加深是不用担心的,目前只是憋着,把局里委派的工作干好。

局里委派的工作,还是新建道路绿化的问题,马小乐对此已经不再担心,各项工作已经顺序展开,绿化带回填土后期都是良性土壤,前期的盐碱土也全部更换。至于花木草树,也让梁博带人到苗木基地去选苗,然后交由另外一家园林养护公司操办,合同上明明白白,一年包活三年包壮,省心得不得了。

基于此,马小乐甚至说出话来,说这么简单点破事,两三年都整不好,里面肯定有利益链条!事情的确是这么回事,不过如此一来,局长何连华对他就更不待见了。

前不久因为工程的事,马小乐找何连华谈话就让他不爽,这次马小乐又放话新建道路绿化工程有利益链,简直让他咬麻了牙根。

“这马小乐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何连华恼怒地坐在办公桌前,满脑子都在盘算该怎么给马小乐点颜色看看。

刚好这时谭晓娟进来报市政建设方面的工程量,看到何连华一脸怒气,忙问是怎么回事。

何连华并不知道谭晓娟和马小乐之间的关系,拍着桌子大骂马小乐太张狂,不把他这个局长放眼里。

谭晓娟一听这话还能说什么?当然不能为马小乐辩解,只能是轻叹口气,“何局长,可能马局长还是太年轻,缺少历练,要不这样,我跟他办公室靠得近,平时多跟他聊聊,也算是开导吧。”谭晓娟这么说也是给自己制造些便利条件,往后频繁出入马小乐的办公室,也就有了正当理由,没人能说出什么。

“年轻人不吃亏不老实!”何连华道,“我看他马小乐张狂还仗着方市长,其实有啥,方市长还能真把他当成嫡系看了?不就是在榆宁搞出点小名堂嘛,还就以为是了不起的资本了,糊涂!假如哪天方市长调走或者不得势,他马小乐还怎么跳?各大局部门的都得罪了,看他还怎么开展工作!”

“何局长你说的不错。”谭晓娟点点头,“年轻人不懂事,是得多开导开导,尽量让他们少走弯路。”

“你看着办吧。”何连华道,“谭局长,找空跟他谈谈,觉得还可以就多开导,如果实在不可教就算。”

“嗯,我也就是跟他随便提提。”谭晓娟的目的达到了,至于何连华怎么想、想达到什么目的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何局长,你也别跟他较真,给自己惹气没必要,局里的大事还顾不过来呢,犯得着跟个年轻人上劲?”

“是,是这么回事。”何连华松下口气,“马小乐这么下去,其实到头来吃亏的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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