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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夸葛荣荣的,不过吉远华听着别扭,尤其是看到葛荣荣眼里反馈出来的光芒,很是恼怒。不过恼怒归恼怒,放在心里可以,表现出来就不妥当了,这点他还是有数的。

“马局长你太会夸人了。”吉远华假笑道,“不过我家荣荣不喜欢别人夸,所以你可以省省心了。”

“哦,是么?”马小乐暗道,给你脸还不要呢,于是嘿嘿一笑,“我和荣荣同学一场,竟然还没发现她不喜欢别人夸,看来,对葛荣荣同志还得有再认识!”

这话,明显里面有话。吉远华面部微微抽搐了下,想发作,但又不敢,说实在的,他怕和马小乐单独直面冲突。

“嗨呀,人总是会变得么!”葛荣荣笑道,“马局长怎么也有空来逛商场?”

“随便转转,反正一个人没啥事,闲也闲着嘛。”马小乐道,“好了,不打扰你们,有空再聊。”说完,也不管吉远华有什么反应,大步而去。

“聊你二大爷!”吉远华看着马小乐离去,恨恨地说道:“跟你一辈子也没得聊!”

葛荣荣一旁听着,也不好说什么,这个时候只要她一开口,吉远华马上就会给她脸色看,弄不好还立刻扭头回家,那不纯粹惹一肚子气么?不过即便她没开口,吉远华依旧憋了一肚子气,他没好气地说道:“他娘的也倒霉,你说马小乐这瘟神,和我同事一场,竟然还和你同学!”

“行了,人家也没说啥嘛。”

葛荣荣就这么轻声一哼,吉远华立刻吼了起来,“没说啥?!你瞧他那样,不阴不阳,话里有话,弄得我跟吃了苍蝇一样,还得陪着笑脸!”

葛荣荣不敢再讲,低头不语。可吉远华不依不饶,“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次他在县大院办公楼大厅里,对我那么斥骂,可刚才还跟没事人一样跟我打招呼?神经病,简直就是神经病!”

“吉远华,你有完没完,还像不像个男人?”葛荣荣憋不住了,硬硬地回了一句。

“我不像个男人?!”吉远华别着脑袋,凑到葛荣荣面前,“你说我不像男人,那谁像?马小乐?怪不得我瞅着你们不对劲,感情是在你眼里,只有马小乐是男人?”

“行了你!”葛荣荣面色铁青,“吉远华我告诉你,不要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受气就朝我身上发!”

“这不是工作上的气!”吉远华挺理直气壮,“这是生活中的气!既然是生活中的气,就得对家庭成员来发泄解决!”

“无聊!”葛荣荣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这心情,逛商场就是找罪受,不如回家去。

“我无聊?”吉远华跟上去,拉住葛荣荣的膀子,“你说我无聊?”

葛荣荣不想再吵了,吵下去没法收场,便缓和了口气,“你不无聊,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干啥?”

吉远华也想找台阶,一看葛荣荣缓和了口气,也软了下来,“唉,荣荣,你不知道,马小乐那小子跟我是死对头,见着他我就平静不下来。”

“不平静回家慢慢发牢骚嘛,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就嚷嚷,怎么让人受得了?”葛荣荣没好气地说。

“那还不都是让那小子给气得么!”吉远华已经彻底软了,摇了摇葛荣荣的膀子,“荣荣,我问你,马小乐和你到底发生过啥没有?”

“你,你到底要问多少遍才肯罢休?”葛荣荣现在已经不惊慌了,“我都说多少遍了,别自己瞎琢磨,我跟马小乐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猜疑个啥?人家马小乐有相好的,叫米婷,已经出国了,要不是出国,估计两人也早就结婚了!”

“好好好,以后不问了。”吉远华不住点着头,“行了,从现在开始,咱俩谁也别生气,好好逛个商场,开心回家。你说我马上就是副县长,日子越来越好了,为啥要生气呢!”

葛荣荣见好就收,回了一个笑脸,“就是嘛,无端生气,值得么!”

说是无端生气,但吉远华远不这么想,他心里有很多话,啥叫无端?和马小乐在工作上的冲突,是实实在在的,你刀我抢,来来回回,那可是没法回避的,不能叫无端。至于怀疑马小乐和葛荣荣的媾事,那也不是无端,多少有点影子,平常所观察和耳朵听到的,总有那么点事情。还有个最关键的地方,吉远华越来越察觉,与葛荣荣的新婚之夜,有很多可疑之处。

吉远华的怀疑有根据。好多次,他利用外出之机花钱偷了嘴,找过不少小姐。就是因为这偷嘴,他觉出了不同,从体态和口径上感觉,在葛荣荣身上似乎能找到点相同的感觉。

由此,吉远华很是愤懑,他觉得葛荣荣当晚的“红”,有假冒伪劣嫌疑。后来有次实在忍不住,她问葛荣荣以前有没有生过或流过。

葛荣荣被问得莫名其妙,很生气,说吉远华是在侮辱她。最后吉远华实在没辙,说他看了书,对生理知识很了解。

面对吉远华质疑,葛荣荣没法回答,最后撂下一句:我的天生就是大。

葛荣荣的回答,让吉远华无可奈何,天生就大,那还有啥可说的,只好把一切都闷在肚子里,但心里头仍然不是个滋味,所以,他把这滋味也全都输送到马小乐身上,就想整到他。

马小乐负责的沼气建设推广一事,吉远华就一直很在意,寻着机会插手。

当初对沼气建设高密度宣传的时候,吉远华就通过宋光明向宣传部施压,导致宣传弱化了不少,但并没有影响到实际行动顺利开展。而且从开始的情况看,势头还很好。这让他很着急,所以才让冯义善找武仪红,想给马小乐抹黑,进行旁敲侧击,不过从冯义善传过来的消息看,很不理想。

然而,吉远华还想到了一点,沼气建设补贴款。老百姓建沼气的热情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补贴,相当于白建个池子使用,当然个个踊跃。吉远华想了,补贴总归要走财政,到时卡住这一把,再趁机煽风点火说点不是,来搞马小乐个措手不及。

这一点,岳进鸣已经提醒了马小乐。

马小乐正一直考虑此事,就在他离开百货大楼不久,初步下了个决定,如果补贴款不能及时到位,自己先垫付。谭晓娟不是马上要给他结算工程款了么,刚好顶上去。

“我就不信了,他吉远华能左右得了我!”马小乐边开车边发着狠,“等到最后看,到底是谁让谁难看!”

马小乐开车赶黑往乡里去,他觉得有必要和庄重信合计合计,明天得把匡世彦给服侍好了,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时候,而且他还要庄重信保密,不能乱说出去。

庄重信对马小乐的要求没有二话,安排他在招待所住下来。

之所以住下来,是因为马小乐还想做一件事,找武仪红。虽然那晚他听到武仪红说不会去搞他的事,但一切皆有变数,没准武仪红一时坏了哪根筋,真去“坦白”下和他的关系,还真有些棘手。

不过当晚马小乐并没有找武仪红,一来晚上容易复发事情,武仪红一个控制不住又要乱,二来夏老太盯得紧,没准被她捉住,就会是弄巧成拙。

第二天上午,马小乐通过庄重信,把武仪红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哟,马局长么,贵客啊!”武仪红一进庄重信的办公室,就看到马小乐闲散地躺在沙发上。

“啥贵客,就是一个老归客而已。”马小乐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武主任,我是老了,你却越来越年轻了!”

武仪红一听,咯咯地笑了,“马局长的嘴巴还是那么会说!”

“好了,你们谈吧,我有事先出去会儿。”庄重信看武仪红来了,端着茶杯让了出来。

马小乐也不含糊,直接开讲,“武主任,我在县里听到个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

“啥消息要马局长亲自跟我说?”武仪红习惯性地晃着腰身走到窗户前,转身面对着马小乐。

“我跟吉远华之间的过节,武主任该清楚吧。”马小乐道。

“具体我是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你们俩不和,当初在乡里头就斗,现在你们都在县里,会发生些啥我就不清楚了。”

“这么跟你说吧。”马小乐看看武仪红,道:“简单明了点讲,就是吉远华现在想利用你来给我抹黑,打击我!”

“怎么个利用法?”武仪红稍稍一愣。

“很自私、很卑鄙地利用!”马小乐道,“你是个明白人,如果你听说了,估计也能看出来,他吉远华想利用你时根本就不管你死活!”

武仪红看着马小乐,点点头,“其实,你刚才说的事,冯乡长已经跟我说了,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那就好,我就怕武主任一时冲动,或者转不过弯来上了吉远华的当!”马小乐道,“到时伤害最大的,恐怕还应该是你!”

“马局长你放心吧,我武仪红如今已经不是冲动的年龄了。”武仪红摇摆着身子,“啥事能做不能做,我心里都有个数的!”

马小乐呵呵一笑,“这样就太好了,咱们都会少些麻烦。对了,改天有空啊,我请你到县里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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