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念奴!”
念奴娘拎着刀子进来,看见念奴,刀子直接落地,一下子抱住念奴道:“我以为他们把你卖了,他们……”
念奴娘发现男人和女人都死了。
她又惊又畏,抓住念奴的手道:“念奴,是你杀了他们吗?是你吗?”
“快走,你快走。”
念奴知道母亲要做什么,母亲是想替她顶罪。
念奴一下子拉住母亲的手,低声道:“阿娘别怕,不是我,是曲家,你去状告曲家杀了你的丈夫。”
“什么?”
念奴点头道:“是曲家人给阿耶下了毒,你快去报官。”
念奴将父亲死的经过条重要的告诉了母亲。
然后叮嘱母亲怎么说。
当然,事情的真相被她给掩盖住了。
因为她知道,上辈子母亲提刀来杀父亲了,不仅没杀死,还被父亲打了一顿,若不是曲家人送来了毒药给母亲喝,父亲会送母亲去见官的。
律法自古以来都重男轻女,男人杀女人没事,女人谋杀男人,哪怕没有成功,也会被处以重刑。
念奴不能让母亲再受这样的苦了。
所以李几道要为母亲出头的时候她没让。
不能打草惊蛇了,像是父亲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弄死算了吧。
她知道曲家人会送毒药过来,那就直接毒死这对工男女算了。
上辈子,循环故事中,母亲被毒死后父亲拿了曲家一大笔钱就不追究这件事了。
让母亲含冤莫白。
现在,她要让母亲去告状,他们跟那个畜生父亲可不一样。
他们必须要把曲家的恶性公布于众。
念奴娘哭着点头:“我这就去,念奴,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念奴紧紧的抱住母亲,抱了很久:“阿娘,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会很快乐,阿娘,等我回来找你。”
“好,好……”
念奴娘走后,念奴捡起地上的刀子就往外走。
根本没看李几道和宋玠一眼。
宋玠有些担心的道:“她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李几道点头道:“这才是复仇的灵魂,我们先去找那些孩子吧,这个境地应该很快就破了。”
按理说李几道和宋玠联手,肯定能找到孩子们的下落。
但是他们找遍了镇上的边边角角,都没有陌生的孩子。
算也算不出来。
镇子上的人跟说没见过。
宋玠问道:“莫非藏在了曲家?”
李几道也不知道。
念奴说她招来了十六个孩子,但是她没说孩子们在哪里,李几道也一直没发现孩子们的下落。
“我们再去曲家看看吧。”
他们往曲家方向去,却见镇子上突然沸腾起来,人一窝蜂的往曲家方向跑。
只是到了大门口,被官府的人给拦住了,他们根本进不去。
李几道听见有人问:“听说小郎君和夫人睡在了一起,是真的吗?”
“去去去去,官府办案呢。”
李几道和宋玠同时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有预感,曲家人被念奴给玩了。
李几道抿了抿嘴,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严格意义上说,我,也被她戏耍了。”
她明白了,念奴什么是出不去啊,念奴能走出曲家,但是把自己也弄走,是怕自己发现她已经设计了曲家夫人和郎君,念奴给他们下药了。
这个女人,真是聪明又狠毒啊。
“走,看看去。”
李几道和宋玠翻墙进来的。
出事的院子已经站了朝廷的官员。
就是他们撞破了,曲家小郎君和自己母亲的奸情。
按住律法,晚辈娶长辈都要被驱逐三年,何况是这样有为人伦的关系。
曲家是有些背景的。
可是被太多人看见,官员也护不住曲家人了。
他们要把小郎君带走。
小郎君本是断袖,和女人躺在一起都够恶心的了,再一想自己的母亲,他羞愤不已,冲开桎梏直接撞到屋子里的柱子上,脑袋顿时就撞碎了,人当时就没了气息。
曲夫人哭的哭天抢地。
正好看见一旁的念奴,她拉了下披在肩头的衣服,冲向念奴就想撕了这个人一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去哪里了?你呢?是不是你搞的鬼?”
念奴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抓住曲夫人的手腕道:“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啊,郎君已经死了,如今曲家唯一的希望就是您能给郎君留个后。”
曲夫人瞳孔震惊的看着念奴,微微张开嘴,下一刻,她仿佛被人攥住了心脏,呼吸都困难了。
“你,你……”
念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笑了。
是的。
曲家的郎君明明只喜欢男人,跟她一夜之后就开始到处鬼混去了。
她也只是想回去看看母亲,这个女人就说:“也不怕你知道,往后你哪都不能走,你的肚子,说不定已经有了我们曲家的后。”
他们曲家的后人不是很重要吗?
为了这个后,曲家就可要仗着自己有钱有势,随便糟蹋别人的女孩。
她才十五岁,曲家就希望她未来几十年一直守活寡。
为了这个后人伦都不要了,不让她见自己的母亲。
凭什么?
就花了那么点钱,就想买断她的一辈子。
他们到底凭什么?
就凭着有权有势吗?
凭着有权有势有钱,别人就不能反抗吗?
李几道和宋玠发现念奴周身的怒气在疯涨,周遭的空气都被她搅动了,产生了异样的狂风。
周遭的世界也在坍塌。
她冲破了无限之境,而无限之境最后发生的事,也会影响到现实。
所以曲家肯定是败了。
但是念奴不对劲,她全身被黑红的怒气缠绕,气质也和之前的女人判若两人。
“你不是念奴,你是怨魂化身!”李几道问道:“那些孩子呢?”
念奴倏然回头,笑着看向李几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无数这样被逼着守活寡的女子的冤魂化身,不然你觉得只凭一个小小念奴,她能反抗吗?她能对付得了曲家,她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吗?”
“她生来被人禁锢,没办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光是她,还有许多这样的女子,他们有苦无处说,想和离又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他们像是没有盛开过的花,要一天天的等待死亡,等待老去,亲眼看着自己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