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极响,啪得一声将安溪的抽泣狠狠打碎!
远处的走廊另一头,经过的小护士都驻足观望,四周一瞬变得鸦雀无声。
雷雨的夜晚,医院走廊异常的清冷,急救室的红灯还亮着,耳边雨声潺潺。
安溪被甩得头都偏了,差一点一下摔倒在地上。
捂着脸她猛地抬起头来,那白皙脸颊上一道鲜红五指印触目惊心,她嘴唇都被打破了,嘴角隐隐渗出殷红来。
安浔的神色却依旧冷淡,她甚至在半空中轻轻甩了一下手,那一巴掌显然打得十分用力。
安溪连哭声都止住了,四周所有人都噤了声,安浔居高临下望去,顿了顿,忽然冷冷开口。
“哭什么哭?”
“爸爸还没死呢。”
那一句冰凉,不带任何起伏。
她淡淡说来,话语间一瞬漫起的冷意,冻得所有人心底一寒!
安浔个子高挑气质出众,很多人面上不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那不算太有能耐也没啥身家背景的安建邦,的确是生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儿。
而今晚,除却美色,此刻所有人对眼前这个不到十九的小姑娘,又多了新一层的认识——
她俨然不是安家这种小池子惯常能教养出来的孩子,那气势,太镇得住场面。
不远处静静站在人群后方,沉默的顾允之,一双深邃墨瞳里幽幽带起了微光。
安浔没看他,水一般凉的眸光在安溪愈发可怜的小脸上流转而过,她偏头望上一旁的杨柳。
“她也就算了,您这儿…又是做什么?”
安浔幽幽开口,那一刻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我可不是您该跪的身份。”
杨柳本就是个没主心骨的,这次来安家打闹她都是为了女儿逼不得已,此刻哪里受得住安浔一句挑衅,回头望着女儿是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急得白了脸。
却是那短短两句,在场聪明人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安大小姐这是——
“安浔,你什么意思!”
正想着,一道冰冷女声自后方冷冷插了进来,宋灵韵冷着脸大步走到了安浔身后。
宋灵韵的眼神,像是能喷火。
也许安淮想不到,但是她可不一样,细细将眼前的事想了一遍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安浔!
她本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恨她恨得入骨,这一对母女绝对是她找来的,就是为了让她当众难堪!
为了安家和自己的形象,宋灵韵忍到了现在。
这时看着出尽风头的安浔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那是什么意思,她看她打人是假,作秀是真,之后两句话字里行间她处处都在暗示那对贱人母女的身份,她当她宋灵韵是死人?!
宋灵韵几步到了安浔身后,容颜冰冷。
“安浔,这两个人的身份还不确定,你少在这里添乱。我们安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生事的地方!”
一句话落,宋灵韵冷冷望向地上的安溪,语气更为嘲讽。
“还有你,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今天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你都不要妄想靠着她就能登堂入室。”
“你那请柬是谁给你的,又是谁教你来闹的,你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以偿?呵,你和你那妈,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
宋灵韵冷冷发话,她死死盯着地上安溪的表情,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安溪惊恐的抬头,盯上恐怖的宋灵韵。
安溪不傻,她知道安浔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宋灵韵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挨了那么重的一巴掌,好不容易得来一份顺水推舟,相比眼前只会大嗓门的宋灵韵,显然安浔段位更高也更聪明,她又怎么会选错?
她甚至看都没有看安浔一眼。
“大妈,大妈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来的…”
安溪低下了头,她选了一个能把宋灵韵气吐血的称呼,娇弱开口。
“没有谁教唆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爸爸…是爸爸让我来的,他说我也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想帮我正名…我只是,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爸爸…”
说着她像个吓坏了的可怜姑娘瑟瑟发抖,嘤嘤哭了起来。
宋灵韵的如意算盘完全没打到,结果还差点被气疯!
“够了!”
她厉声打断安溪,眉头狠狠皱起:“你不要叫我,安家跟你们母女没有一点关系!”
当了那么多年太太了她却始终只有这点格局,这一出家庭伦理大戏回去演就好,当真不必在大股东面前揪着不放,那还是做三儿的骨子里,改不掉的拈酸吃醋小肚鸡肠。
安浔轻轻弯了嘴角。
“宋姨您别急,妹妹她也只是想来看看爸爸啊。”安浔调笑。
她现在人前人后都不装和谐了。
宋灵韵简直要气炸了!
“安浔你闭嘴,我才是安家的当家主母,这件事你没资格做主!”
宋灵韵回头厉声对着安浔骂,她今天太丢人了还是在顾允之面前,情绪怎么都有些失控。
对上宋灵韵微微扭曲的脸,安浔神色有些意味深长,她知道某些人其实最喜欢看的就是这种戏码了。
想着她忽然往前一步,幽幽就握上了宋灵韵的手。
宋灵韵惊得猛然想把手抽回来,却竟是没抽动。
安浔笑起来:“宋姨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初您带着两个孩子进我家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安浔微微偏了头,笑得又冷又艳。
旁人都看出来了,这安家大小姐是个心狠还不怕事大的主。
‘小浔,以后阿姨可能就要做你的新妈妈了,你愿意么?阿姨很喜欢你爸爸,却更希望得到你的支持,你能喜欢我,才是阿姨最大的幸福啊。’
安浔嗤笑着,学了当年宋灵韵的语气,嘲讽着把话说了出来。
是啊,她自己当年明明就是上位的小三,哪有什么底气去斥责后面的新人?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都是破坏别人婚姻的毒虫!
宋灵韵僵硬的神色中,安浔松开了她的手。
“所以我以为这件事上,我才是最有决定权的那个?毕竟都是我的新妈妈啊,都接受过一个了,也不差这第二个,不是么?”
安浔笑着说完,再也不理宋灵韵,她淡淡转过身。
地上杨柳母女还跪着,杨柳都快被安浔吓傻了。
“你们母女今天就先回去,爸爸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安家的家事也没必要这么多人见证着来办,此后只要确定妹妹是爸爸的孩子,多添一个人而已,安家还是受得起的。”
她三下五除二就把家事了了,抬眼淡望上林跃一群人。
“至于公司,大家也看到了,如今期待新股东入资是不太现实了,资金方面我会再想办法。恒通是安家的恒通,亦是大家的恒通,如今项目都在公司也在正常运作,就算少了董事长短期也不会出现大问题,至于长期——”
她淡淡将几大股东扫过:“至于长期总有办法,大家利益一致,就算将来安家倒了江山易主,只要公司还在,也不一定保证不了投资收益。”
“各位股东今天就且安心把心揣回肚子里,之后代理董事将整理好一切事宜,召开股东大会,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以后同舟共济便是。”
安浔今年即将年满十九。
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她入资恒通,拿下了恒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现今是公司八大股东之一。
当然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一个过早得到了父亲遗产的幸运儿而已。
却是今晚听到这一番话,几个商场老油条相视一眼,眸中都隐隐带起了生意。
这安大小姐从气势和魄力而言,都比一般豪门大小姐强了一大截,连安淮都无法同她相提并论。
他们当然不觉得她一个小姑娘能有这样说话的底气,她背后定有靠山,而从如今的情况来看,那靠山很有可能是LPO制药的董事长,顾允之。
这也就符合了江山易主却保证收益的说法,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顾允之近一年多的时间来与安家私交甚密的原因,在安家风雨飘摇的时刻正是乘虚而入的好时机,而这安大小姐,显然已经走在了“通敌卖国”的道路上。
安浔几句话,就给了大股东们这样的看法。
当然同样,她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在安家和恒通的地位拔高了不止一点两点,同时也把安淮宋灵韵他们一群,打入了谷底。
谁叫他们从来失去先机不懂得蛊惑人心呢?
这一日雷雨倾盆,小小的安家终于跌落到连环计中计的中心,瑟瑟在雨中飘摇。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只是最后,所有人眼中心中存着的,不是安建邦发病时的诡异,也不是安家私生女曝光时的丑态,更不是宋灵韵的不识大体安淮的手足无措,当然也不会是此刻红灯的后方,那生死未卜的安家当家人。
这一日,所有在场的人都记住了一张脸一个名字,她的自信和能力将她最诱人的魅力和光彩发挥到最大,那光芒将所有人掩盖。
一路使着小心思,其实今天一路都在赢,却一直赢在她为她铺成的路上。
此刻搀扶着妈妈,安溪带着那深深的五指印躲到墙角,她瞪大了双眼看着人群中央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姑娘,眼底,都染上了她身上耀眼的光!
——
顾允之,其实就是Vincent。
恶趣味的他很早就扬言要参加这大计划,他的方式恶心,连宋灵韵那种货色都能顺便睡了,安浔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敬业精神。
所以LPO的合作是假,顾太太同宋灵韵的一见如故,也是假。
那娇弱可人小情人程雪是最利的那把刀,而当初跟安建邦见面谈下那一桩桩实打实的项目的,也根本就不是顾允之本人。
有钱人真会玩。
拿着他的钱他的时间他的人脉,他四年前开始筹划,一年前开始实施,就只为在这一天从最高处把最厌恶的人,一击打落尘埃。
当天晚上,雷雨依旧,静立在灯光幽暗的卧室里,安浔拿着手机。
温凉的男声从手机那头传过来:“Ann,依你看害死小瞳的凶手,会不会就是安建邦呢,今天他看见你的时候那表情,呵呵,是多么的有趣啊~”
Vincent很少问安浔这样的问题,看来今天心情是真的好。
安浔神色如一寡淡,她轻轻偏头:“不知道,要不我今晚去医院再吓他一次?装成鬼的样子,回来找他索命,说不定他一怕什么都招了。”
哈哈哈,Vincent在手机那头大笑出来:“那可不见得啊,现在你再去吓他,他说不定尿裤子了,也说不出一句话呢~”
这一天半夜,当医生终于从急救室出来,宣布安建邦半身风瘫,自此他的整个左半边身体将无法动弹,以后都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连说话都困难。
对于这个结果Vincent显然还算满意,把人虐死当然就不好玩了,让他好好活着享受接下来的第二幕大戏,才是他的乐趣所在。
安浔懒得再搭理Vincent的恶趣味,听他部署过后续计划,挂了电话。
她没什么睡意,人丁凋零的安家处处都透着冷清,安浔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灌着冷风。
尽头通往露台的门敞开着,从这头望过去,隐隐可以看到那边一个猩红的小点,在夜色中闪烁,安浔缓缓走了过去。
“原来哥哥你抽烟?”
清淡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的时候,安淮没有回头。
他站在露台的围栏边,那里淋得到雨,他的衣襟已经隐隐濡湿,山顶冰凉的风中他凝神远眺,他离开已经太久了,久到忘记了父母原来的模样,久到模糊了安浔当年的容颜,他已经不记得这个家里的很多事,甚至是在今晚他才第一次发现,原来站在这个露台,远远望去,能够看到城市彼端起伏的山脉,那是,苍山。
那承载了他最大痛苦和恐惧的地方,那一夜,也是这样的,风雨交加。
那一夜之后,他把所有记忆封存远走他乡,他逃避了很多东西,也许这一辈子,都该这样逃避下去,他为什么要回来,而让他回来的那个理由,他甚至已经辨不清,他是否能继续信任下去。
安淮回头,声音都沙哑。
他说,小浔,今天的所有事,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一次,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他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那一对空洞的眸子下面都是青黑的痕迹,他看见她的那一眼,眸光沉痛。
却是会痛会开口,就说明还有期待还有不甘,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陷落,在他无力挣扎的时候,这段不可为的感情里,他已然陷得越来越深。
对上那双眸子,安浔心中浅浅笑起来。
哥哥,她轻声开了口。
“其实当年小浔很爱画画,有一年画得最投入的时候,曾经在一个暑假画了整整一个画室的作品,里头每一张,都只有一个主题。”
她说着,幽幽抬起眼来,那一刻,似周围的凉风都凝滞,那一眼,那张如同从多年前枯茧一般的丑陋中蜕变而来的容颜,即便隐隐透着苍白,如今亦是世间最动人的明艳,听到那一句,安淮微微僵硬。
安浔轻笑着,转过了身去。
她也望着苍山的方向,却像那里同她毫无关系一样。
她自称已经对当年的那个雨夜毫无印象,那么就是没有,她可以用着最平静淡漠的姿态,去将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砍得血肉模糊。
她说哥哥,小浔自幼长大,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
那时我没有一个朋友,也没有一个亲人。
虽然哥哥常常对我说些安慰的话,我也知道那都是骗人的,爸爸并不喜欢我,你的妈妈,也不喜欢我,我有一个家,却没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可是那时候,哥哥你知道么,我却有你。
你对我好,对我笑,只有你会最真心的叫我的名字,在我靠近的时候不会虚假的掩饰厌恶,你当时不见得真的喜欢我,但是你是真心想做我哥哥,你并不讨厌我,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我本不求一个家,对所谓的家人也没有实感,从来没有生出过对家人的感情。
却是这样,我去依然喜欢你。
用着那淡漠的声线,安浔忽然回头,她那一头细软的长发都在风中扬起,阻隔的,不知道是她眼底隐隐压抑的水光,还是他眸中一瞬扬起的震惊,用着那样的声线,她很平静很平静的说——
“只是哥哥,那个时候我不喜欢所有人,但是我喜欢你。我对你没有家人的感情,但是,我喜欢你。”
轰的,那一句表白,随着山雨泠泠,有什么东西突然在脑子里猛然炸裂了开。
这样一份禁断的感情,不够隐秘也从不完美,要说安淮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绝对是骗人的。
只是当时的安浔多难看,她那么丑,性格那么怪,他努力不去不讨厌她都已经是极限,又怎么可能不对这种心思生出厌恶来?
所以他才那样做了么,在最烦躁的时候遵从母亲的旨意,把最懵懂无知的妹妹骗去了那雨夜的荒山。
在她跌落那深坑的时候,哭喊着叫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不知所措。
当第一捧泥土兜头盖下,当她无助的哭喊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最终被大雨掩埋,她痛苦死去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除了恐惧,是否还会带着,一丝解脱?
那雨夜冰凉的窒息感弥漫上心间的时候,如今怀着另一个灵魂的安浔,此刻却是静静站在当年的她最爱也最恨过的男人面前,容色沉静。
她想着这样的事,还能那样表达着感情,就像她面前的他,在她声称遗忘之后他也就那样简单的就忘记了,面对着此刻的她,他甚至,只听到了那一句,喜欢。
嘲讽又轻蔑的,安浔淡淡垂了眼眸。
再抬头时她的神色依旧寡淡,用着冷得如同夜雨般的声线,她说只是现在我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在安淮陡然再变的神色中,安浔轻勾了一下嘴角:“哥哥,我对霍城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他。之前骗了你,对不起。”
像这样从一段不该有的感情,转移到另一段,是多么正常。
只是她却到底不一样,若是她真认定了一个人便似乎再也学不会拐弯,这一句是她今晚唯一真心的一句,她说我和霍城已经在一起,除了他,我再不要别人。
她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伤心过,表现得像个无助的小姑娘。
却是这一刻,当看着这样的安浔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安淮心底猛然抽痛,这竟像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最简单最纯粹,最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面对感情时,该有的模样。
只是那感情,已经与他毫不相干…
“家里的事,哥哥若是愿意坚持,我会陪着哥哥一起努力。如果你不再愿意留下,我也不会强求。”
“卡着恒通供应链的人,其实就是霍城。如今公司困难,我会去想办法让他让价,总有办法守住恒通,守住安家。”
今晚的一切都似真似幻,安浔所有的话,亦是真假参半。
她心情不好,那冷淡的情绪,倒是真有几分像是为了逝去的感情心生祭奠。
对面的安淮已经听不进去她之后的话,他早就已经因为她之前的喜欢和不喜欢,震惊过度!
用伪装博取一个人的喜爱,永远都不是最上乘的手腕。
当他知道真正的你是多么的面目可憎,苦苦挣扎却仍是摆脱不了畸形的感情,那才是本事。
一份隐忍不发的心意,隐隐撩拨,微微勾引,那所有若有似无的暧昧,只够用在最初阶段。
却是今晚,让他知道原来那所有背德的畸恋都不是他一人的事,他从不是被耍弄的一方,他曾经真真正正拥有过她的心!
这一刻,后悔么,悲伤么,痛苦么难过么!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就在他占着哥哥的身份因血缘毫无办法的时候,先爱的她,却已经先一步离去,走得不留一丝余地。
她不爱了,她却非要告诉他,她曾经爱过!
她曾经爱过,却用着那样无奈又悲伤的神情告诉他,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已经彻底失去!
所以你看,她一直都是这样,如此善度人心,如此工于心计。
她践踏感情,蹂躏所有人心,她知道如何让一个男人挂念到极致,她利用感情让爱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得了报应么?
结果她最在意的人,她却永远,都弄不懂他的心。
她爱的男人,她用尽手段,也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
她很想他,特别是冰冷的雨夜。
仅仅只是一天没见,就如隔三年。
他一直在找她,度过那样一夜,他心里一定快崩溃了,每分每刻都想她,后悔至死,还来找她…
她却是故意不见他,只在这里,演着这出毫无意义的戏。
“所以哥哥,以往的一切,就让它这样过去吧,我们还会是最好的兄妹,最好的。”
如今他们彼此身边都有人陪伴,亲情才是最稳固的感情不是么,他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人,也是她最爱的哥哥,她又怎么会害他呢?
“安家太复杂,生活也太复杂了…哥哥你累了,就不要一个人强撑。关心你的人永远都在那里,是否也到了,该回头看看的时候了?”
垂眸,说完这最后一句,安浔抬头,很真切的从安淮眼底看出了一丝动摇。
她知道这一刻他想到了谁,也很清楚,他此路不通刺激过大之后,软弱的寻求另一个寄托的个性。
这一切都很完美,安浔转身离去。
唯留下安淮一个人在风雨中愣神,他需要时间好好去揣摩她的话,然后好好的,依照她的指示,一步一步走下去。
今晚风大,夜雨之中引子已经埋下,此后便是静待,又一番腥风血雨!
转身的那一刻,安浔想,她或许是太擅长演戏了。
所以也许,当她真需要剖一颗真心出去的时候,她找不好下刀的角度,判断不准深挖的距离,把自己弄得狼狈成这样,失败之后,如今只恨不得,狠狠捅上对方一刀。
她雷厉风行,一日就把杂碎全解决了。
所以明日,她就该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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