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热血似乎要顶破脑门,她紧紧咬住嘴唇,脸色惨白,心灵深处最后最微小的一块地方也彻底失守了。
李欢根本不看她的脸色,语气冰冷:“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丝毫关系,冯丰,我劝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你老木——这句粗口在喉头打结,可是,她还是微笑着向他道别:“李欢,你保重。”
他木然地看着她转身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瘦小的身子仿佛在微微发抖。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还是笑眯眯的:“李欢,你一定要保重。”
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任何狠话,更没有说什么“不到黄泉不相见”,连骂都懒得骂他——神情那么慈悲,仿佛一个最温柔的女人。
可是心里直觉哪里出了问题,自己真是为她好吗?也许是大错特错了。
不行,一定要开诚布公。
他追出门,她已经进了电梯。
“冯丰……”
电梯门已经合上,他徒然停下脚步,立刻转身,飞速从旁边的楼梯跑下去。
电梯“当”的一声打开。
气喘吁吁的李欢同时站在一楼楼梯口,心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
可是,他哽住。
他看到那个阳光灿烂的男孩子站起来,迎向冯丰:“好了吗?”
即便笑得那么灿烂,她的脸上也看不到丝毫血色:“好了,我们走吧。”
然后,她拉住了他的手。
那时候,她浑身冰凉,直觉地要找到一个依靠,不如此,立即就要倒下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拉住自己的手,黄晖惊讶之下,立刻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异常喜悦,声音也异常温柔,只叫一下她的名字,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他的目光扫到李欢时,并没有什么慌乱,只是看他一眼立即移开,神态非常坦然。
李欢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开口。
心里只是一沉:这个黄晖,他比他想象中更出色!
眼角的余光,她看到的,都看到的,他的染霜的两鬓,甚至他突然有点佝偻的背影。
心里那么痛快,那是一种胜利者的痛快。
她想,自己太需要这种痛快的感觉了。
所以,才那么聪明地带着黄晖。
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高纬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看见李欢,立刻又掉转头。
李欢看出他目中那抹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之色,暗自吸了口气,一只手放在栏杆上,然后又松开,慢慢走过来。
高纬正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李欢叫住他:“高纬。”
他战战兢兢地过来,嗫嚅:“姐姐她……冯丰她,是她自己要来的……我实在是拦不住……”。
“你老老实实弹琵琶打杂,你记住,是我在养活你,给你发薪水的是我。今后,再也不许和冯丰多说一句话,只要看到她来这里,立刻将她轰出去。否则,炒你鱿鱼!”
高纬涨红了脸,什么都不敢说。
“滚去老老实实干活。”
高纬如获大赦,转身就走。
李欢回到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