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正阳可以说是一夜没睡，天刚亮他就到外面给齐然打了个电话，让齐然送几套衣服和吃的过来，顾静娇那身衣服也脏了，他记得齐然有个小侄女应该和顾静娇差不多大。
齐然接到电话吓了一跳，还以为秦正阳出了什么事情，等秦正阳再三保证以后，这才打了个哈欠，带着一颗眼屎去梳洗，又去敲了自己大哥的门，管大哥要了一套他的衣服和几套侄女的衣服。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秦正阳比齐然高不少，等齐然打包了秦正阳要的东西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到秦正阳正和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说话，那小女孩见到齐然下意识往秦正阳身边缩了缩，而病床上一个被鼻青脸肿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听秦正阳和小女孩说话。
“啧。”齐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晃晃悠悠进来了，“这是怎么了？你一身病号服的，难不成准备弄个苦肉计来吓吓秦大哥？”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无耻。”秦正阳挑眉看了齐然一眼，他可不是随便说说，这小子当初偷偷开齐家老大的新车出去溜圈，谁知道就撞上了安全岛，人倒是没事，车毁了不轻，齐然也光棍，当时想到的不是给齐家老大解释，而是联系了朋友，住进了那人家的医院，假装胳膊骨折来骗齐家人，最后被拆穿了被齐家老大好好收拾了一番。
提到黑历史，齐然呵呵一笑，就把手里装着衣服的袋子扔给了秦正阳，“我家老大的衣服还没穿过。”
秦正阳点了下头，把衣服倒出来，“娇娇自己选今天想穿哪件。”
顾静娇摇摇头说道，“我不要。”
“我和你爸爸说。”秦正阳看了顾静娇一眼，笑着说道，“放心吧。”
顾静娇这才不说话，秦正阳走到顾宁病床边，说道，“小姑娘衣服都脏了，我让朋友拿了几件。”
顾宁现在反应有些慢，他伸手揉了揉头，说道，“好。”
秦正阳这才笑道，“好了，小娇娇去选件喜欢的换上。”
顾静娇起身对着齐然说道，“谢谢叔叔。”
齐然见惯了自家侄女小魔女的样子，猛一见这么乖巧懂事的，也笑道，“真乖。”
秦正阳拿了衣服去厕所换上以后，才发现齐然这货没给他拿鞋，他又实在不愿意换上被顾宁吐了又被他自己扔在厕所里一夜的鞋子，索性继续穿着一次性拖鞋出来了。
顾静娇已经选了一条粉色底上面是兔子图案的背带裙，然后里面是泡泡袖的白色衬衣，衣领是蕾丝的，还有配套的长筒袜和白色小皮鞋，小皮鞋大了一点，不过是交叉绑带的，也可以穿，等顾静娇换好衣服从厕所出来后，齐然的眼睛都亮了，兴致勃勃把粉色大蝴蝶结的发夹翻出来给了她。
秦正阳看了一眼，就去把顾宁扶了起来，又把桌子打开，去拧了毛巾让顾宁擦手，而他把齐然带来的山楂水果粥盛了一碗出来放在桌子上。
因为医生说顾宁这几天怕是没有食欲，所以秦正阳才让齐然带了酸甜的粥，齐然看见秦正阳的动作，眼睛眯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顾宁，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真的没有办法从那张青青紫紫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秦正阳又给顾静娇盛了一碗饭，还有那些奶馒头什么都拿了出来，让她坐在一边吃，这才对着齐然说道，“和我出去走走。”
齐然应了一声，他本来就没坐下，此时就拍了拍顾静娇的头说道，“乖乖吃饭。”
顾静娇看了看秦正阳，秦正阳说道，“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我等着叔叔。”顾静娇这才软糯糯地撒娇道，“叔叔快点回来。”
秦正阳和齐然出去后，齐然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私生女？”
“会说人话吗？”秦正阳挑眉看了齐然一眼，笑骂了一句后，先去找了护士长，让她给顾宁雇一个护工照顾他，这才带着齐然到一旁靠在窗户上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齐然虽然平日里二缺了点，三观倒是挺正，起码比秦正阳正不少，闻言直接骂道，“卧槽，那孙子……”
“这事怕是还没完，就交给你了。”秦正阳拍了拍齐然的肩膀，“我现在没权没势的，人家不买账。”
齐然也没拒绝，秦正阳这次回来格外低调，除了他们几个外，根本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确实不方便他出面，其实就是几句话的事情，齐然当即就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
秦正阳见事情解决了，这才跟着齐然一起回病房，顾静娇已经吃完了饭，见到秦正阳回来，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叫了声叔叔后，就继续低着头吃饭了。
等护工来了，秦正阳和齐然就离开了，顾静娇虽然不舍的，却也懂事的没有说话，只是眼巴巴送了秦正阳和齐然离开。
齐然直接把秦正阳送回了家，也不用秦正阳招呼，自己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他收藏的影碟。
秦正阳也没理齐然，找了换洗的衣服，就去好好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进了厨房，问道，“要吃早饭吗？”
“要。”齐然开口道。
秦正阳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在医院的时候别说吃东西了，就是水都没有喝一口，用榨汁机榨了鲜橙汁后，又把冰箱里剩下的馒头切片裹着鸡蛋炸了炸，就端了出去。
齐然也没有坐着不动，去把榨好的果汁端了出来，就坐在秦正阳身边吃了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一会你休息？”
“不了。”秦正阳端着橙汁喝了几口才说道，“一会还要去李董那里。”
齐然叼着快馒头片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秦正阳说的是谁，“行，我送你去。”
秦正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等东西吃完，秦正阳看了齐然一眼，齐然就乖乖去收拾了，而他进屋里换了一身休闲西装，秦正阳的身材很好，不是那种膨胀的肌肉，而是那种很内敛的，就像是一只豹子线条优雅，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李董的公司是在开发区，有个单独的写字楼，早些年李董的丈夫没死的时候，他们主要做的是房地产和装修这一类的生意。李董也是个有魄力的，在丈夫没了以后，她又不是很了解这些，就直接改行做了服装珠宝，倒也赚了不少钱。
因为李董的秘书早就给前台打过招呼了，所以秦正阳登记完就直接被人引着往坐电梯上楼了。
齐然只把秦正阳送到了门口，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进去，因为保不准李董就认识他，他可不像是秦正阳一样，七八年没有回国露面了。
秘书带秦正阳进去的时候，李董正在打电话，见到秦正阳就笑着点了下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秦正阳毁了一个笑容后，很从容的坐下了，秘书压低声音问道，“秦先生是喝茶还是咖啡？”
“温水就好。”秦正阳的声音同样不大，说话的时候有些低沉，带着一种别样的性感，正在接电话的李董听了，只觉得那声音就像是把最柔软的小毛刷一样在她心脏上刷来刷去，不禁多看了秦正阳几眼。
秘书很快就端了水和切好的水果来放在秦正阳面前的，然后看向李董，见李董没别的吩咐了，就退出去了。
秦正阳端着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倒是李董挂了电话问道，“怎么只喝水？”
秦正阳笑起来很文雅温柔，就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文人雅士，“水就好。”
“我这里有人送的极品大红袍，我让人给你泡杯来。”李董端着水杯站起身走到沙发边坐在了秦正阳身边，看了一眼茶杯说道。
秦正阳笑道，“真的不用，我不太喝那些的。”
李董勾唇笑道，“要不尝尝我这里的玫瑰茶？”她像是专门打扮过一样，涂了浅色的口红，使得唇显得粉嫩多了。
秦正阳笑道，“我喝水就好。”
李董也不再多说，而是靠在沙发上，腿有意无意蹭了蹭秦正阳的腿，“我昨天看了一下你的剧本，虽然我对这行不太了解，可是也知道鬼故事这类的是没有市场的，投资就是为了得到回报，我是可以投资你这部戏，但是总不能让我一点报酬都拿不到吧。”
说到最后，李董已经是明示了，她的手放在了秦正阳的大腿上，只觉得秦正阳的温度隔着裤子都烫住了她的手，不禁红了脸，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秦正阳像是没发现李董的异样，换了个姿势，避开了李董的手说道，“投资都是有赚有赔的，我不敢保证这部电影能赚多少，总归不会让李董赔钱。”他特别说了最后的两个字。
李董微微皱眉，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端着杯子喝了半杯水后，才说道，“你知道我要什么，我并不缺钱。”
“抱歉了李董。”秦正阳站了起来，就算到了现在，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就像是给他一本书，马上就能去大学当教授一样，“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说完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