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不想死，我爷爷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家过年！”
“这是我头一次体验坐飞机，没想到就要是最后一次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何必要存钱来买这飞机票！”
“别怕，别怕，只是一个小洞，也许不影响呢？再说，按照原定计划，我们不是已经快着陆了吗？”
……
“我来安抚乘客，你立即安排工作人员来有秩序地疏散附近五排的人群，同时联系附近机场抓紧时间降落。”沈黎川压低声音，迅速拍了拍显然也还处在震惊之中的空姐。
在沈黎川的提醒下，空姐迅速镇定下来，拿起对讲机，边向驾驶室说明舱内的情况，边跑向广播室。
“大家不要惊慌，听我说！我是国科大空天飞行专业的硕士研究生，同时也是一名现役军官，这是我的军官证！”
沈黎川拿出军官证，神情严肃地看向机舱内的乘客们，压制住了大家议论的声音，“飞机上的挡风玻璃是有三层的，外层玻璃不承受结构力，主要功能就是防撞，破裂不会影响飞行安全！只要中层和内层玻璃完好，我们照样能平安落地。请大家系好安全带，照顾好自己，听从安排！”
“呜呜呜，我们听安排，我还没娶老婆呢，一定要安全抵达啊！”
“当然会安全抵达，我相信华国军人和机组成员们！”
“大家快系好安全带，不要乱动了，听指挥，保存好自己的体力。”
……
见大家逐渐平静了下来，沈黎川却是依旧眉头紧皱，朝机长控制室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几名机组工作人员快速前来帮助破裂舷窗附近五排的乘客有序地转移位置，乘务长的提示音也在广播中响起。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因客舱内的舷窗外层玻璃发生破裂，现准备临时降落至其他机场。请大家保持安静，打开遮阳板，收起小桌板，调直靠背，取下身上所佩戴的首饰等尖锐物品……”
……
*
出示了军官证之后，沈黎川看向乘务长：“机长怎么说？”
“我们，我们目前正在跨越西北山区，不仅无法备降其他机场，还有可能要上升高度……”乘务长咬紧下唇，“塔台已经紧急开辟了好几条航线给ct6907，但是……”
“但是，跨越西北山区，只能上升高度。”沈黎川接上了乘务长的话，“绕行西北山区的可行性有多大？或者返回qh机场。”
“我们是短线航班，燃料不够，若是坠落到城市，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乘务长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我能和机长通话吗？”沈黎川看了一眼乘务长左侧的无线电通讯设备。
乘务长点了点头，将频道调整到了与驾驶室通话的频道，向机长和副驾驶介绍了沈黎川的身份。
“ct6907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上升高度，跨越西北山区后再进行备降，有舷窗玻璃破裂的风险；二是绕行到西北山区左侧无人区的进行迫降，有燃料耗尽坠机的风险。”机长的语速很快，但语气却是十分冷静，“塔台建议我们跨越西北山区。无人区的地形复杂，不易进行迫降和后续的救援。”
砰！
话音刚落，飞机突然开始猛烈地颠簸了起来。
乘务长立刻打响铃声，提示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就近坐好，系好安全带。
“看来，我们只能选择绕行到无人区进行迫降了。”机长严肃而又冷静的声音伴着电流音传来。
这种情况下，舷窗玻璃的中层显然已经有开始破裂的趋势，是不可能再上升高度了。
毕竟，高度越高，温度越低，在外层玻璃破裂的情况下，玻璃上防结冰系统很有可能遭到破坏，导致温差不稳，造成中层或者内层玻璃更严重的破裂。
沈黎川迅速就近坐下，系好安全带，快速说道：“无人区东南方向有一大块沙地，地质较硬，迫降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我来和塔台联系。”
生死时速之间，两人不再多言，迅速确定了ct6907的迫降方案。
待飞机稍微平稳一些后，沈黎川又回到了客舱，以便迫降成功后疏散人群。
“飞机，飞机好像不是在下降，怎么还在上升？”不知是谁，颤抖着喊了一句。
顿时，原本就神经紧绷的乘客们越发紧张了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传来，座位上方的氧气面罩竟然自动脱落了。
全客舱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之后，最终也完全熄灭，整个飞机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乘务人员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请大家戴好氧气面罩，我们正在备降之中，不要惊慌，相信我们机组工作人员的专业能力，我们一定能带领大家安全落地。”
沈黎川迅速戴好氧气面罩，并帮着机组乘务人员逐一检查他所在附近乘客的氧气面罩佩戴是否规范。
“呜呜……”糯宝抽泣的声音传来，“妈妈，我们不会死吧？”
“不会，我们不会死！”糯宝的妈妈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地将女儿护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
在糯宝哭声的渲染之下，有不少人甚至拿出手机或者本子，开始写起遗书来。
整个客舱都沉浸在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氛之中，为了保存体力，大家甚至连哭也不敢太大声。
沈黎川却是一直紧紧地盯着那块破裂的挡风玻璃，既没有拿出手机编辑遗书，也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
若是飞机真的坠毁，那么即使是写了遗书，也是不可能会保留下来的。
但现在挡风玻璃没有完全破裂，若是飞机能坚持到无人区的那片沙地，是很有可能会备降成功的。
现在，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各位乘客，飞机现在开始急速下降，请大家脱掉鞋子，双手抱头，低头弯腰，全身紧迫用力，准备迎接撞击。”
“各位乘客，飞机现在开始急速下降，请大家脱掉鞋子，双手抱头，低头弯腰，全身紧迫用力，准备迎接撞击。”
“各位乘客，飞机现在开始急速下降，请大家脱掉鞋子，双手抱头，低头弯腰，全身紧迫用力，准备迎接撞击。”
客舱广播早已失效不能运行，乘务员们只能在前中后排带着乘客们大声喊话。
此刻，所有乘客们都能感受到飞机正以一个不正常的速度极速下降，虽然害怕，但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按照乘务员的指示做好动作。
突然，“砰”的一声响起。
“啊！”
“呜呜……”
“不要！”
那块不堪重负的舷窗玻璃，终于还是完全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