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似是没想到这打扮成熟，手腕上隐约可见纹身的两人，竟然还是未成年。
而且，这么久了，他们的家长也并未前来领人，想必这位警察说的是真话。
“既然要和解，那我们的诉求有两点。”苏堇一神色淡淡地用流利的英文说道，“一，两人在自媒体账号\\u0027小熊很会拍\\u0027发布公开的道歉视频，向所有华国公民道歉，且不得删除；二，两人删除手机里的偷拍视频，且保证以后永远不会再做出这种未经许可的拍摄行为。”
“不行！”那摄影男孩一听却是更激动了，“你把我抓进去吧！要是发了道歉视频，我们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账号不就毁了吗？”
“住口！”警察气得又拍了下桌子，“人家没叫你们赔偿精神损失费已经算好的了，只是发个道歉声明有什么不行的？”
“好好好，我们发，我们发！”那格子裙女孩扯了扯男孩的衣角，偷偷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警察叔叔您别生气嘛！我们现在就来录视频，千万别把我们抓进去了！”
说着，那女孩便又扯了扯男孩的衣服，乖乖地站到一边，按照苏堇一的要求录制视频去了。
苏堇一则是与苏堇聿交换了一个眼神，端起面前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口。
……
“录好了，警察叔叔您看看可以吗？”那女孩笑容灿烂地看向警察，期待地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走了吗？还要去录今天的素材呢？”
“您二位看看可以了吗？”那警察接过手机看了两眼，便递到了苏堇聿和苏堇一的面前。
“嗯。”苏堇一点了点头，眸中一丝波澜也没有，“发出去吧。”
那女孩似是没想到苏堇一会要求她当场发布，微微怔了怔，最终还是按照要求将道歉视频发了出去。
见视频已被发了出去，那男孩面如死灰地站起身来，颇为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等等。”苏堇聿伸手拦住了男孩的去路。
“又有什么事？”那男孩的耐心似乎快要耗尽，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道歉。”苏堇聿语气平静，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凌厉的神色。
“对不起！”格子裙女孩立刻又很识趣地站起身来，按着男孩的脑袋鞠了一躬，“我们不该不经过你们的允许，偷拍视频，还一直纠缠不休。更不应该在你们拒绝之后，用带有歧视性的语言侮辱你们。我们错了，请您原谅我们。”
“……我错了，对不起。”碍于警察还在场，那男孩也不得不低头说了声道歉。
“华国有句话，\\u0027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u0027。”苏堇一神色淡淡，用流利的日语说道，“若是不服，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追悔莫及。”
说完，向警察打了个招呼后，便和苏堇聿一起，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徒留格子裙女孩和摄影男孩呆立在原地，不知是被苏堇一竟然会说日语这件事儿震惊了，还是被她这句话震惊了。
*
月凉如水。
“什么国家都有这样的人。”苏堇聿皱了皱眉，亲自替自家妹妹打开了车门，“好在他们警局处理问题的态度还不错，别放在心上了。”
“嗯。”苏堇一微微颔首，心里也清楚这种会当着他们的面做出如此无脑举动的人，实属少数，根本没有必要上升到国家层面。
但那两人看起来不是很服气的道歉态度，却让她并不是很满意。
苏堇一想了想，便低下头来，给之前一直接触的那家私家侦探社发去了一则微信。
歌于途：[格子裙女孩视频.mp4]
歌于途：能找到第三视角，或者公共监控拍摄的角度吗？如果找到了，打个码，发到R国的社交平台上。
很快，代号K便回复了一句“收到”。
苏堇一正要收起手机，代号K却又连发了两则信息过来。
代号K：[怒][怒][怒]
代号K：视频里这个女孩不是说她可以随便拍吗？要不，咱们别打码了？
歌于途：打个码以免落人口舌。
歌于途：他们已经发了道歉声明，网友们会知道是谁的。
代号K：懂了！
代号K：oK！
……
“对了，”苏堇聿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了口，“你什么时候学的日语？”
“之前看日文专着时，学了一点。”苏堇一顿了顿，“听懂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口语不太行。”
“谦虚了。”苏堇聿勾唇笑了笑，“我看你说的挺流畅。”
“……那句话是他们在录视频时，我提前在翻译器上搜索的，听了两遍。”苏堇一抿了抿唇，有些尴尬地说道。
她的课业太繁忙，学习这些小语种的时间，还是太有限了。
“听两遍就会了，还说不是谦虚？”苏堇聿先是怔了怔，很快，眸中便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没想到自家妹妹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苏堇一眨了眨眼睛，自家大哥是不是也被二哥传染了“亲妹滤镜”？
*
回到酒店后，苏堇一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看看“小熊很会拍”账号下面的评论。
她很快便输入网址，进入了“小熊很会拍”的账号主页。
的确，正如他们所言，“小熊很会拍”是个拥有十几万粉丝的自媒体账号，以随机拍摄街上高颜值情侣而出名。
几乎每条视频都有上万条评论，而新晋发布的道歉声明，评论数量更是直线上升，甚至直逼十万。
犄角啊犄角：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道歉？未经他人允许拍摄？我是法盲不是很懂，求解答，又没发出来，还涉及侵权吗？
可儿：肯定啊，我国偷拍最高可以判三年有期徒刑诶，不过是针对偷拍女生裙底那种恶意偷拍。小熊应该不会这样吧？还有那个，为不当言论向华国公民道歉，好奇她说了什么。
云子酱：小熊一直很甜美很有礼貌好吧？能说什么没礼貌的话？这视频里都快哭了，说不准受了什么委屈呢！
上杉绘梨衣：有没有一种可能，甜美有礼貌只是她的人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