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残红欲尽时。乍凉秋气满屏帏。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调宝瑟,拨金猊。那时同唱鹧鸪词。
如今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
“你说,咱们君上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突然和暮吟姑娘大打出手?”一直跟在江骞玥身边的子墨忍不住问雾灵岚,“你先前一直跟在暮吟姑娘身边,能不能跟我说说,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岚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操心好自己个儿吧,不该打听的事少问,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就化成一团雾气不见了踪影。
“果然,正常人不配进七杀组织么,每一个都这么有个性!”子墨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啊,可是好奇心谁都有,他八卦一下怎么了!
而此刻,被他们八卦的正主正在纠结自己是否做得太过了。暮吟已经很久不曾使用血咒,上一个当冤大头的还是雪灵!血咒伤人伤己,自从阿霖劝她少用之后,她就再也不曾用过。
可雪灵不过是一时兴起偷了她的灵宠阿布,江骞玥出手伤的却是阿霖——敢伤她的姐妹,拿命来陪也不为过!
江骞玥看着掌心鲜红色的印记,却没有一丝担心的样子,反而自顾自笑了起来——这个标记于别人而言可能是诅咒,于他却仿佛成了馈赠——这至少说明,他们之间还有联系,而不是只有利用和仇恨。
语犹记,携手同游,与君话离别,未尽意阑珊。
暮吟本已动了杀心,施完血咒之后她却又改变了主意——她毁七杀令,本就是为了阻止杀戮,如果她自己不能控制住杀心,怎么好意思去要求别人呢?
而且,江骞玥所作所为,似乎也罪不至死……
恨入空帷鸾影独,泪凝双脸渚莲光,薄情年少悔思量。
放江骞玥离开后,暮吟又想起了溟沣,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有朋友陪在身边的日子,同幼时那些美好的回忆一样,是陪伴她度过那段漂泊无依痛苦难忘经历的希望。她知道溟沣喜欢她,但他们之间更多的还是并肩同行时的默契。面对这样一个心地善良,容貌上等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异族人,暮吟对溟沣的感觉,其实是比较亲近的。
哪怕一开始,他们更像是同僚之间的感情。
江骞玥和溟沣,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暮吟也说不清楚,在她心中,到底谁的分量更重一些。感情真是个复杂的东西,哪怕是不死不灭的他们,也无法参透。
待到百花盛开时,蝴蝶翩然归,几度梦回与君同?
墨染宸知道阿霖仍旧睡着,呼吸绵长而规则,她垂着眸,嘴角仿佛带着丝微笑,睡脸看起来既平和又乖巧。哪怕刚经历了一次有惊无险的落水,她也能没事人一样安然入梦。
只是他不知道,阿霖能睡得这么安稳,完全是因为他在身边。
“中间,小心,放中间,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哎呀,笨手笨脚的,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阿雪,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兰若雪已经很久没有和阿霖一起闲扯了,自从她跟着梅寒洛去了灵山养伤,她们已经许久不曾见面。
只是没曾想,暮吟的诞生之地就在灵山附近,所以她们才能在此处重逢。
“白菜豆腐,我们好不容易才遇上,你竟然就请我吃白菜豆腐,这么扣的吗?别逼我揍你啊!”阿霖握紧了拳头,瞪着兀自吃得开心的兰若雪。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菜豆腐,我告诉你,这可是用……”兰若雪话音未落,白衣胜雪的公子带着一只山鸡回来了,那只山鸡着了魔一般跟着梅寒洛,即使被拎着脖子提起来,也丝毫不见挣扎的迹象。
“不愧是花神啊,一只山鸡自然抵挡不住你的魅力,被你迷得五迷三道,连死都不怕了!”阿霖忍不住啧啧称奇,伸手从那倒霉的山鸡尾巴上拔了一根长长的尾羽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有些人总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让人不由自主被他们吸引。就像梅寒洛,他只是一身白衣,简简单单的一根梅花簪,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身上有一种“干净”的气质。上帝仿佛给这个男人,多开了一扇窗,给了他完美的容颜,还附赠他不老的秘诀。
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称之为“干净”?
这不仅体现在一个人的外貌形象上,也体现在言辞谈吐、行为处世等方面。你可以不穿金戴银,但一定要干净整齐,姿态端正。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任何时候,都保持妆容自然、衣着得体,总是精气满满的样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相反,常常含胸驼背,外表邋遢,毫不讲究的人,完全谈不上有魅力。
所以说,无论处于什么年纪,都要注意仪表,不只是为了赢得别人的好感,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暮吟不是一个柔软的女子,面对冲突,她总是先张开浑身的刺,惯于用对抗解决问题,惯于在冲突时选择站在弱势者那边。这样的性格,最容易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却也最容易伤人。
言辞如刃,令人心碎,伤人之处,难以抚平。
伤人的话就像一把刀,刀子见血了把它擦干什么痕迹都没有,可是留在身体上的疤痕却永远的在那里了。只向从前悔薄情,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