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舞决绝,山高路远莫相忘。
唱一曲离别,道是无情谁思量。
——序
俗话说:出言有尺,戏虐有度。
遇到什么样子的人,就说什么样子的话,说话要有选择,给人留余地,千万不要“咄咄逼人”。
一个人,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少说自己以下这“三件事”,就是为自己留下了“口德”,福气也会越来越多。
谁都有不能说的隐私,说出来,哪怕是最信任的人,也可能把话传出去,让自己的人生陷入僵局。
其实,你的秘密,一旦别人知道了,就不是秘密了。
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别人不要传出去,但越是这样,传播的速度更快,成为“公开的秘密”。
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能说,说了就是“祸端”。
暮吟这样的舞姿阿林从未见过,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是一种类似于献祭的舞蹈。暮的神情有些肃穆,一身白衣更显空灵飘逸,仿若天外飞仙。
自她们从雪山回来后,暮吟一直在调息将养,鲜少外出,某一日却一大早就把阿霖叫醒,带着阿布一起出了门,行往树林深处,那是她们相识的地方。
暮吟一路上还是没说一句话,阿霖看她心事重重也是欲言又止,能让暮吟如此反常的定然不是小事。
等到了地方,暮吟终于抬眼看着阿霖,“我跳支舞给你看吧。”
阿霖无言以对,木然点了下头。
一曲舞罢,仿佛有些倦了,暮吟向阿霖招了招手,示意她把阿布放开,灵兽感应到主人的召唤,立刻飞奔到暮吟的身边,驮起她小跑到阿霖这边。
暮吟有些艰难地开口,“霖,我要走了,这次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这支送灵舞,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过,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跳了。你……你要好好的,不要打断我,听我说完,这次我注定不能让你同去,阿布交给你,照顾好他,等我回来。”
暮吟一口气说完,闭上眼不去看阿霖那失落,难以置信的神情,一狠心转身就走,一袭白衣若雪,转眼消逝。阿布追了几步,终是停在一棵银杏树下,恋恋不舍地望着暮离去的方向。
阿霖在银杏树林站了一天,阿布陪了一天,一人一兽眼眶都红了。
霖,对不起,原谅我,还有,不要忘了我,永远......
暮吟,你这样是要违背我们的约定吗——我们曾许愿,要做一辈子的知己、姐妹,互相牵挂、彼此照应,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要一起面对。
你知道吗,对我而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
可是这一次,你却选择独自面对,你就这么想让我置身事外么?
你觉得,你的事,我能置身事外么?
阿霖一夜辗转难眠,她知道暮吟不让她同去必是为她好,也知道暮吟不会让她知晓行踪,所以她没有派出任何一只飞虫。可是什么也不做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暮吟是她最重要的知己,感情远胜亲姐妹。
若是暮吟此去危机四伏,吉凶未断——不行,她不能坐着干等,她得做些什么,实在不行只能求助了。
再说暮吟一路急行,三天后回到了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足的地方——魔界。
七杀组织的其余几人已在入口处恭候多时,白衣女子甫一现身,五人便齐齐下跪行礼,“恭迎首领!”
暮吟点了一下头,示意几人起身,带头走了进去。
血灵是七煞之首,这件事除了组织成员就只有魔君一人知晓,包括阿霖都不知道。暮吟本已脱离魔界多年,这个位置却一直为她保留着,因为魔君懒得重新招人,而组织的其余几人也不愿认其他人为主。
暮吟先去了魔君殿,刚要下跪行礼,魔君已经亲自下榻相迎了,“别跪!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暮吟姑娘难得回来一趟,本君已设下酒宴,为姑娘接风,来人啊!”
随着清脆的击掌声,殿门外候着的黑衣女侍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把事先准备好的酒菜排满了大殿内的血玉案几。多年不见,魔君的品味还真是一点没变!
待六人落座,魔界的大小首领才陆续入席,有几个看到白衣女子先是面露惊讶之色,随即点头哈腰,一番寒暄后才敢坐下。这些人中有些新来的没见过暮,不知道血灵的威名,却也看出她身份不一般,也听说过七杀组织的响亮名头,不敢怠慢,也躬身行礼方敢入席。
“没想到一别多年,血灵的威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啊,姑娘能回来真是魔界之大幸,来,敬暮吟姑娘!”魔君带头举起了血玉琉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暮吟也抬起酒杯,还了一杯,一片嘈杂声,湮没在随后入殿的舞姬们声声丝竹之中。
一曲舞罢,魔君挥手屏退了众舞姬,再次举起酒杯对着暮吟道:“七杀组织作为我魔界最强的王牌,今日终于再得聚首,血灵此番携七杀令归来必定不是一时兴起,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我魔界众将必会为姑娘达成所愿。”
暮吟但笑不语,举起杯子又还了一礼。
席间再度闹将起来——血灵,原来大名鼎鼎的血灵竟是个女子,她不是已经离开魔界,离开七杀组织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嘛,连魔君都如此大费周章,还亲自设宴款待。
据说七杀令也拿回来了,七杀组织终于要重出江湖了么?
灵界最近风平浪静,他们难道不担心血灵重回魔道?
你开什么玩笑,血灵是灵界最强的存在,她若不想让别人知道,谁会知道她回来了!
也是,想当初四大元灵的人选首推血灵,她却自己拒绝了,说什么自由散漫惯了,不想有任何约束,只愿逍遥度日,这样的行事作风,真不是谁都可以理解的。
听说魔君一直希望血灵能加盟魔界,不知道这次使了什么手段,是不是成了?
暮吟听着众人叽叽喳喳一通议论,勾唇莞尔一笑,抬眼斜斜扫了一眼魔君,见那好不容易穿了一身玄色正装端坐首位的家伙正人模人样的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串葡萄,同样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席位离暮吟最近的岚不满地皱了一下眉,手指碰了一下放在案几上的凤羽刀又迅速移开了。
暮吟察觉到岚的动作,对带着面具的黑衣女子淡然一笑,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她二人已经多年未见,当初一起建立七杀组织时,暮吟和岚是灵力最强的两位,血灵的力量毋庸置疑,而凤羽刀的威力也是天下皆知,只是血灵低调,雾灵神秘,都不爱露面,其实如若真的动起手来,凭借凤羽之威,岚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暮吟和岚一个白衣出尘,一个黑衣避世,都是灵界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些人猜测两人能力不相上下,也有人说岚如果没有凤羽刀在手,力量比起暮吟要略逊一筹,但两人从未交过手,谁也不知道真的打起来会如何。
海遥作为岚的亲信通常随侍在侧,今日却未现身。那个神情冷漠,头束红绳的女子向来不苟言笑,只有对着她的血驹,那匹通体黝黑,额生血玉灵石,行动快如闪电的黑马,海遥才会展露出柔和的一面,让人意识到这个雷厉风行的杀手是一名女子。只有岚见过海遥的笑容,如同暗夜里盛放的幽昙花,清冷而骄傲,绝世而独立。
海遥的失踪,是暮吟此番回来的原因之一,她收到了岚送来的七杀令。虽然对方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什么端倪,暮吟却知道她内心有多着急,否则也不会动用七杀令,更不会请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