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我和张歌奇都啧啧称奇,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邪恶组织,之前夏安想要替主人报仇,如今我终于知道了对方的来历。
我说:“思辰,你刚才说,这白骨观有‘教主’对吧?”
“是的。”思辰说,“但这‘教主’未必是人,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一位邪恶的神仙。白骨观有一套神秘而森严的体系,教徒从教主那里领到一截玉骨,然后获得一定力量,之后教徒潜入墓中修炼,教主便通过玉骨反向抽取教徒的一部分力量。所以教徒发展的越多,教主就越发强大。”
“哈哈哈哈!”张歌奇大笑起来,“这种做派,我们现在一般叫作‘传销’,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修炼模式。”
我说:“这倒也不是什么新奇玩艺,过去盗门物色弟子,就专门找一些穷苦人家孩子,带他们吃喝玩乐,见识花花世界,这些孩子心智尚未成熟,被一顿物质腐化,哪里还受得了原本的苦日子?于是就跑去找那些‘好心’的叔叔,盗门中人便教他们如何偷东西,每次偷东西都要抽走大头,然而风险却要由孩子们自己承担,往往一次失手就会被群众用私刑打成残废。这种模式倒是和这白骨观差不多,所谓徒弟不过是一群韭菜,成仙也是一张遥遥无期的支票。”
张歌奇问:“对了,思辰兄弟,这帮人里面,真有已经成仙的吗?”
思辰耸肩,“这我并不清楚,告诉我这些情报的人说,白骨观一直以来的行踪十分隐密,只是百年前一大帮正派人士登上赤连山讨伐它们,当时为了造声势,召集人马,才把白骨观干的恶事悉数公开。”
张歌奇又问:“你肯定活了好几百年吧?怎么会不知道呢?”
“呃,我百年前还有家室,对外界的事情不甚了解。”
“啊?你还有家室?真是不敢想象,那你现在咋单身了,是离婚了吗?”
我用力咳嗽一声,这话说的真是太没溜了,“你净胡说些啥呢,思辰兄弟本身是位妖仙,肯定是亲人都已经故去了吧!”
“是的。”思辰淡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光芒。
张歌奇还一副感慨的模样说:“你和人类结过婚呀……那一定有后代吧?看着自己后代比自己老的感觉一定很奇妙吧?哈哈!”
思辰看着我,露出一丝略显局促的笑容,“是挺奇妙的,不过我后代并不知道我是谁,这种事情不便明说。”
张歌奇还继续问:“你后代姓啥呀,我们有空去关照关照,也不枉你这次对我们的关照。”
我用力一拽张歌奇,“你搁这儿查户口呢?这样打听人家的隐私好吗?”
“哞!”这是,青牛大仙叫了一声。
思辰“翻译”道:“大仙说要回去了,它离开土壤太久会不舒服。”
我施了一礼:“好的,大仙慢走!”
张歌奇也朝青牛挥手,“大仙一路走好。”
于是青牛大仙摇着尾巴走了,没走几步又停下,“哞”了一声,思辰便上前询问怎么了。
只见牛脖子一阵蠕动,思辰便把手伸到牛嘴前面,然后从牛嘴里吐出了三粒红色的小豆子。
思辰笑道:“前辈真是大方呀。当然,林大夫确实值得如此嘉奖!林大夫,这是大仙送你的三枚相思豆,若遇紧急关头可以捏碎其中一枚,离你最近的大仙分身便会到场援救。”
我一阵惊喜,太好了,上前恭敬地接过,道:“多谢大仙,我一定会谨慎使用。对了,有空的话我来祭拜大仙。”
“哞!”
思辰接着“翻译”说:“前辈让你随意。其实大仙潜心修炼,不怎么理会凡俗,你来的话多半要吃闭门羹。”
我笑笑,“没关系,去寺庙烧香,也没见泥菩萨理过我啊。这只是一种心意的表示。对了,思辰兄弟,你也有庙吧,我有空也祭拜一下你。”
思辰忙摆手,“别这样,太见外了,你还是多看望看望你奶奶吧!”
青牛大仙再次“哞”了一声,然后摇晃着尾巴钻进了一旁的林木中,沙沙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
不远处,小镇上的灯基本全亮了,还有一大帮人握着手电赶来,远处可见一大片灯柱在晃。
我心想再不走要暴露身份了,虽说他们不认识我,但要是被拍下来总归会有些麻烦,便道:“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我们仨溜之大吉,地上那些僵尸残肢已然被青牛大仙消化干净,至于那口破损的古钟,就留给当地居民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吧,兴许还能当个文物卖些钱。
思辰带我们回去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感激地说:“林大夫,真是非常感谢你,你果然是妙手仁心,深得你奶奶真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快甭提了,结果还是青牛大仙自己出面搞定的,我还差的远呢!”
思辰说:“可之前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在作祟,总之还是谢谢你。对了,听你说要去趟恒白山,我想这一路上多少会有些凶险,我看林大夫法术医术都很精通,可惜武器太不趁手了。”
我看看手上的黄铜手杖,这是我从箱子里面随便拿的老物件。
我苦笑了下:“可不是嘛,不过我实在没找着合适的。”
思辰想了想:“这样吧,我也略微表示一下,林大夫有什么喜欢的武器吗?”
“呃……”我考虑了一会儿,什么刀枪剑戟之类的,我又不会耍……
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张歌奇:“对了,你这把大刀要怎么带上火车?”
“随手揪个乘务员,把刀架他脖子上当人质吧!”他开玩笑道。
见我俩都懒得吐槽他,张歌奇正经起来,说:“放心吧,我走南闯北,自然有带刀的办法,非常稳,一次也没有被拦过,哈哈!”
我叹口气,无奈地对思辰说:“好意心领了,但是武器我未必带的上火车。算了吧,我已经准备得挺充分了,况且你也付了金叶子当诊金,不用这么客气。”
思辰点头,“好,我知道了。”
思辰告辞后,已近黎明,累了一晚上,我和张歌奇赶紧洗洗睡了。
哪知道第二天醒来,我推开门一看,院中的杏树上居然挂着一张弓,还有一个皮革制成的箭袋子,里面插满了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