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经理缩着脖子求饶,哀求道:“不要带我去见刘总!求你们了!”
张歌奇狠狠瞪他一眼:“我刚才怎么说的?先废你几根脚趾头再说!”说着便准备把袁经理的鞋脱掉。
我摇了摇头,拉住他,“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快算了吧!”
此时已经有几名路人好奇地往这边瞅,让我不禁有些担心。
潘晓言交叉着双手对袁经理冷冷地说:“事情你敢做,不敢认吗?现在我们带你去刘总那里,是给你个机会自我辩护,否则若是由别人告诉他,中间再添个油加个醋,你想象一下老刘会有多生气。”
袁经理想了想,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潘晓言又说:“我佩服你为了发财不择手段的勇气,不过既然失了手,就得承担后果,没有这种肚量,你一辈子也就是个打工仔!”
听罢潘晓言的教训,袁经理仿佛还有点燃起斗志的意思,居然自己麻溜地钻进了车内。
我心想潘晓言真是厉害,一句话戳中了对方的要害,让对方积极地往火坑跳,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生意人,口才确实好!
一路上,坐在后面的袁经理甚至很老实,只说了一句:“去了刘总那儿,潘小姐可以替我美言几句吗?”
潘晓言说:“我一般不干涉别人公司内部的事情,你自己替自己‘美言’吧!”
袁经理忧愁地把脸转向张歌奇,张歌奇说:“你看我干嘛?我替你美言?老子不揍你就算不错的了!”
我问:“袁经理,你处理尸体的那个地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他想了想,说:“野狗有点多,然后总有一股臭味。我每次扔了肉就走,哪知道那天呼啦一下子蹿出那么多野狗围住我,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心说,何止你吓坏了,我们当时还在后面替你擦屁股呢!
张歌奇笑问道:“每次处理尸体,杨女士给你多少钱?”
“呃,五千。”
“好么,五千一趟,你就简简单单地扔在河滩野地里?明星陪大款喝酒都没这活儿轻松!”
袁经理尴尬地搔脸,“呃,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里地偏、人少、野狗多,尸块扔在那儿不就被吃光了吗?到现在不是也没人发现吗?”
我心想,是没人发现,但是你居然养出了一个可怕的狗屎怪物!
来到刘老板的别墅,临进门的时候,袁经理鼓起的勇气突然泄了,又难看地彷徨挣扎起来,张歌奇可不留情面,像提小鸡一样提着他的脖领子,被拖行的袁经理用哭腔恳求道:“唉,还是不能说呀,刘总受不了这打击的……”
“哟,这时候你开始关心你老板了?”张歌奇无情地嘲讽道。
“咋回事?”刘老板出现在二楼,手里托着一杯酒,看见我们仨,带着一个袁经理,“嗯?小袁这是怎么了?腿出问题了吗?”
潘晓言说:“不是腿出问题,是心出问题了。”
“刘总!”袁经理忽然大叫一声,以扯裂衣服为代价奋力挣脱开张歌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对不起你呀,我对不起你呀,我来给你负荆请罪了!”
张歌奇瞪着眼睛骂了句脏话,“要不要脸?明明我们带他来的,倒成他负荆请罪了,负的荆呢?”
我笑笑,“这种人的脸皮要多厚有多厚。”
刘老板一听,便察觉到事情不对头,冷冷地说道:“别跟我玩这套,出啥事了,给我滚上来说!”
袁经理磕了一个头站起来,额头被撞得红红的,他可怜巴巴地用袖子揉着眼睛,扯着嗓子号陶道:“刘总,我就是死也弥补不了我的过错呀!”
张歌奇一把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拽,然后笑道:“你的眼泪呢?没流泪你抹啥呢,这演技真是当红小鲜肉水平。”
刘老板说:“大侄子、小潘,麻烦你们把这家伙带上来。”
于是,张歌奇拽着袁经理,我们四人坐电梯来到二楼,依旧是来到阳台,其他人坐下,袁经理则弓着腰站着,声音瑟瑟发抖,开始诉说自己做的事情。
只不过他说的版本,过于美化自己,“迫不得已”、“一时糊涂”、“无可奈何”这样的词儿层出不穷。
听得刘老板眉头紧锁,我们仨都带着冷笑,中途张歌奇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停停停!你搁这儿编段子呢?相声演员的嘴都没你会说!”
刘老板严厉地说:“别含含糊糊的,我听了半天,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叹口气,说:“直接上‘原声大碟’吧。”
说着我掏出手机,播放之前的录音,袁经理大惊,“这不行,不是说好了让我自我辩护的吗?”
“给我跪着,不许说话!”刘老板吼了一声。
于是袁经理瑟瑟地跪在角落,阳台上只有录音的声音在回响,当听到他妻子和外人有染这段时,刘老板直冒冷汗,好像要晕倒似的,哗啦一下打翻了面前的饮料,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不会这样对我!”
“老刘!”潘晓言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你先静静地听完再做判断。”
听着听着,刘老板大叫一声,原来是雪茄夹在手指当中一直忘了吸,居然烧到了皮肤。
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这一小时对他,对其它人来说都是煎熬,当然对跪着的袁经理尤其是。
听到让公司闹鬼这段,刘老板直接把录音关了,他一拳砸在茶几上,呼吸沉重地说道:“王八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袁经理还恬不知耻地附和道:“对,夫人她确实……不守妇道!”
刘老板噌一下站起来,把椅子也带倒了,双腿无力的他居然在愤怒的驱使下径直走进了屋内,我诧异地问:“刘叔这是干嘛去?要打电话吗?”
潘晓言冷笑,“张兄弟,赶紧去拦一下,不然要出人命。”
张歌奇刚站起来,刘老板便狂暴地出现在门口,手中抄着一支金属的高尔夫球杆,张歌奇上去阻拦:“大叔,别冲动呀!”
刘老板声震屋瓦地大吼道,“我要打爆这家伙的狗头!”
“别别别,这不值得,生气伤那啥……林大夫,伤啥来着?”
“伤肝!”我说。
“对对,小心肝呀刘老板!”
刘老板哪里听得进去,疯狂地挥舞着球杆,把玻璃都敲碎了,架子上的一盆花也被打爆了,溅了袁经理一脸的土。
刘老板咬紧牙关,两眼通红,银色的铁杆挥来挥去都晃成了重影,他是拼了命地要敲爆袁经理的头。
张歌奇见劝不住,大喊一声:“嘿,你给我冷静点!”
说着,张歌奇直接把刘老板抱起来,冲进屋内,将刘老板扔到柔软的大沙发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