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快帮我把义父的货物绑好。”
“我准备的山羊呢？送给我义父补补……”
“什么？山羊太小，不到吃的时候？”
“滚你个旦！我义父能等的及吗？补肾要从娃娃抓起！要是耽搁了我义父的补肾大业。我把您们剁碎了喂狼……”
“……”
朱棣瞅着满头黑线的朱橚，嘿嘿怪笑。
五弟，你这义子不白收啊，你看看，多孝顺。
有这义子，你这辈子不可能肾虚，就算真肾虚了，他也能给你补回来。
朱橚斜眼反瞪朱棣。
你管这叫孝顺？
我儿子要有这傻小子一半憨，我当场把他溺死喂狗。
“巴尔顿啊！”虽然朱橚心里有气，可为了羊毛大业，还是强忍住揍巴尔顿的心态。
一边盘着巴尔顿的脑袋，一边装出“慈祥”的笑容。
“这次生意你是换铜钱呢，还是换商品？铜钱在你们草原没啥用，不如直接换商品来的爽快！”
“对对对，义父考虑的周到。俺们就换商品，换商品！”巴尔顿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双眼放光的看着朱橚拿出来的一件件商品，恨不得抄刀将朱橚抢了。
“精品茶砖，一两五钱银子一块儿。”
“雪白精盐，十两银子一斤！”
“正宗烧刀子，十斤装，十三两银子一坛！”
“精致贡品绸缎，上百两银子一尺……”
“……”
朱橚拿出来的东西让巴尔顿看花了眼，从衣食住行的必需品，到展现地位的奢侈品，无一不有。
虽没有钢刀铠甲这种高级货，但他这次只做了几万文钱的生意，人家不把那等高级货拿出来，也正常。
巴尔顿心里疯狂计算，把他这次生意的银子全花了，能换多少货物。
三万斤羊毛，五千斤羊奶，换成大明铜钱就是四十五贯，划四十五两银子。
他们部落穷，能不买的东西就不买，按照部落的需求，换茶砖最合适。
茶砖一两五钱银子一块，四十五两银子正好可以换三十块茶砖，不多不少。
巴尔顿拎着三十块茶砖，心里半是兴奋半是迷茫，
兴奋的是羊毛羊奶这些垃圾真能赚钱，这搁以往，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迷茫的是来的时候大车小车组成一条长龙，走的时候只连半麻袋都装不满。
这生意做的让他头皮发麻，本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可你要真说哪里有些不对吧，还真没有。
草原的物价巴尔顿知道，大明商人往往和各大部落的大汗对接。大汗大量采购货物，再把价钱翻好几倍，施恩似的分发给下面的小部落。
像茶砖，质量比朱橚这儿的差好几等，商人卖一两，北元之主收三只羊。
像烈酒，商人卖十两银子一坛，北元之主收十五只羊。就这还掺了一半儿的水。
像精盐这等必须品，更是高到没边儿，整的他们不远万里派人找湖盐。宁愿自己捞也不愿意从北元之主那儿买。
……
就这，还得像北元之主感恩戴德，人家北元之主愿意收你的羊，是你的荣誉。
你要不拍马屁，立马找个理由从你部落征兵。让你带着部落的青壮年送死！
和另一个义父比起来，他这个新认的义父算是良心了。
最起码他这30块儿茶砖是用垃圾一般的羊毛羊奶换来的，搁以前，这些值近百只羊。
“义父，孩儿苦啊！”虽然巴尔顿对这次的生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可还是抱着朱橚的大腿哭穷，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万一他再从义父这搞来点呢？
“义父，您不知道，孩儿过的是什么意思，孩儿的牧民一天三顿吃羊肉，那玩意儿性燥，吃多了拉屎都拉不出来。”
“没到冬天，因没有取暖的方式，部落里总有冻死的人。”
“甚至碰到年景不好，存粮不够的时候，年迈的老人会主动走进风雪里冻死，给年轻人留下生的希望。”
“为了保护牧场和羊群，我们不仅要防狼，更要防其他部落的人。每年光械斗都要死上百号人，就因为孩儿的部落人少，穷。”
“好不容易认识了义父，我们部落有了崛起的希望，可其他部落的狗东西竟然嘲笑我傻！我认义父为父那是我傻吗？是他们不懂！为了完成义父的嘱托，我抡着拳头打翻附近十二个部落，最危险的时候我被二三十人围着圈踢！”
“……”
看着涕泪横流的巴尔顿，朱橚朱标面面相觑。
“你义子这么孝顺，你不表示表示？”
“在商言商，亲兄弟明算账，别说是义子了，哪怕是亲儿子都这样。”
“那你解释解释，为啥你把原定的价格翻了十倍？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一丁点儿个人恩怨？”
“当然有了！我朱橚报仇从不隔夜，敢造谣我肾虚，坑不死他。翻十倍的价格还是看在他叫我一声爹的份上，打了折扣的！”
“……”
虽然嘴上不饶人，朱橚心里却是有些软，商品价格已经定了，降价不合适。可送自家义子一些烈酒，茶砖，他还是舍得的。
正当朱橚吩咐下人给巴尔顿搬货的时候。
一道声音远远的传来。
“义父在吗？小人哲别，是巴尔顿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听闻义父远道而来，儿子带着厚礼前来拜见。”
朱橚：？？？
巴尔顿不是说别人都嫌弃他认自己做父，围着他圈踢吗？这咋又来一个上赶着做儿子的？
巴尔顿：？？？
哲别这狗东西怎么来了，自己都愿意一文三斤收羊毛，一文一斤收羊奶了，他还想怎么样？
前两天听说我认义父，嘲笑我是傻子，现在呢，上赶着自己来认义父。
咋滴，
自己拉出来的屎还能重新吃回去？
朱棣捂脸。
要是父皇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多了这么多亲孙子。
他会不会“高兴”的晕过去？
父皇啊，老五杀疯了。
你再不把他逮回去，要不了多久，怕是北元之主都成您孙子了。